“姐,我沒有精神病,那些事是真實發生的,你看我手上的傷口。”
嗚嗚嗚……老姐哭得更厲害了。我突然意識到,任何辯解都無濟於事,因為大多數人都認為真正的精神病人不會意識到自己有精神病。在醫生的權威之下,就算我喊破嗓子、撞破頭,也無法證明自己是正常人,相反,他們甚至會認為病情非常嚴重。
很小的時候,曾經目睹過這麽一個故事。故事的女豬腳是一個賢惠、能幹的女人,年輕的時候與男豬腳一見鍾情,成婚生子。婚後女豬腳勤儉持家,生意越做越大。男豬腳在一家糖果廠上班,事業發展得沒有女豬腳那麽好,更要命的是,孩子三歲那年,他染上了賭癮。家裏的錢被女豬腳管著,他就用自己的錢去賭。但是賭徒一定是十賭九輸,自己的工資賭光了,他就千方百計騙家裏的錢。有一次,男豬腳空著兩個口袋去做生意的地方找女豬腳,女豬腳正巧要出去辦事,請男豬腳看一下店。男豬腳就乘女豬腳出去的時候,撬開錢箱子,把裏麵的營業款一分不剩的拿走了。這件事讓女豬腳很是絕望。俗話說日防夜防家賊難防。誰能安心和小偷賭徒過一輩子呢?於是,女豬腳帶著孩子走了。從她們離開的那一天,男豬腳就沒有出過屋子。有時候,能看到他到陽台上晾衣服,但沒有一件是大人的,全是孩子小時候穿的小衣服。過了一段時間,男豬腳的媽媽來看他,敲了半天才開門。五分鍾以後她就出來了,哭著說她兒子不中用了,隨地大小便,連她是誰也不認得。又過了幾天,我和老姐住的那棟房子前來了一輛救護車,從上麵下來四五個穿著白衣服的彪形大漢,有一個手裏還拿著繩子。到了男豬腳家門口,他媽媽去敲門,還是敲了半天。門剛打開了一個小縫,幾個人就撞開門進去了,三下兩下把他綁了起來,他嘴裏嚷著:“放開我,我不是神經病。”但是一點用都沒有,他們用一件白大褂把他包住,抬上車就走了。從那以後,我們再也沒有見過那位大叔。
輪到我那一天,一切都很正常。醫院隻來了輛救護車,我和老姐一起上的車,沒有彪形大漢,也沒有繩子。老姐告訴我,治療可能會持續兩三個月,隻要醫生說可以出院了,她立刻把我弄出來。我看過一篇報道,假如一個正常人被誤認為精神病人,並被送到了精神病院,最明智的做法就是配合。隻有配合與服從,才能最快的從那個鬼地方出去。那些千方百計想證明自己是正常人的人,往往被醫生認定為重症患者,想出去的願望越強烈、行為越激烈,在裏麵待的時間也越長。
好吧,既來之,則安之。事情到了這一步,不服輸也不行。雖然我到現在還不是很明白那天下午發生的一切是怎麽回事,但是我能肯定自己的大腦是清醒的,意識也是清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