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王進帶著人手匆匆忙忙趕到郊外據點,看到的卻是一副愁雲慘淡的畫麵。
“怎麽了怎麽了,你們這是?”心中怒火升騰,衝著院子裏一個個無精打采的同誌們怒目而視。
“會長來拉……”“真是太好拉,會長終於來拉!”“……”
原本一個個無精打采的同誌們,一見王進到來眼睛大亮,紛紛過來熱情的找著招呼,一副主心骨來了我不愁的可笑摸樣。
這時候,王思量和吳風範兩人急急的從裏屋奔出,一臉羞愧的來到王進身前,開口就準備來個自我批評自我檢討。王進急忙伸手阻止,拉過他倆焦急問道:“別說那些有的沒的,到底發生什麽事了,嚴重不嚴重?”
王,吳二人互相對視一眼,這才苦笑著將事情的原由仔細道出……
聽聞了整件事情的經過和來由,王進不由自主的鬆了口氣,神色輕鬆不少,完全沒有被同誌們那副如臨大敵的摸樣所感染。說起來也好笑,逼得同誌們如此愁眉不展心事重重,並將自己急急從城裏喊來的所謂大事,在他看來太過稀鬆平常!
說到底,都是土地惹的禍!
原來他先前拿出大筆資金,購買的安置流民和附近無地農民出了成果。雖然高邁的土地都不是什麽好地,甚至還有荒山灘塗,可架不住量足還有所種植雜糧的高產。一畝水稻的收成和一畝土豆紅薯的收藏,能相比嗎?
答案絕對是否定滴,就算是南方水稻一年三熟都不成,除非弄出雜交水稻來還可勉強一試……
話說回來,我種我的雜糧,礙著你什麽事了,怎麽會出現衝突甚至械鬥捏?
可惜,這世上就有這種犯有紅眼病的人,見不得他人的好,更何況還是一群外地流民?
本地農民和外地流民搶奪資源的事情實在讓人蛋疼,他們找到負責此事的吳風範,要求也租給他們一些中田種植雜糧,胃口實在不小,一開口就是中田,新光複會手上最肥沃的田地。吳風範也是個烈性子,怎麽可能答應這樣的無理要求?
記過,矛盾爆發。本地農民大多租種的地主家的良田,可惜租金太過高昂。就算田地是自家似的,要應付官府的盤剝依舊生活困難。再一個,他們需要糧食換錢添置家用,不得不種植經濟效益更好的水稻小麥等精糧。
而新光複會掌握下的土地不同,一來都是中田劣田,官府盤剝得不重租金又隻有三層,二來有王進等官麵上的人打點,那些新開辟出來的荒地在官府沒有備案,除了租金沒有其它負擔,如何不讓深受官府地主盤剝之苦的本地農民們眼紅耳熱?
就算是租種的是荒地,一畝雜糧一年的收成,也遠遠要超過水稻和小麥的收成。不僅僅當本地農民眼紅新光複會手上已經開墾完全的荒地,就連當地的地主也對這些荒地眼紅嫉恨不已。眼紅的是荒地上的雜糧收成,嫉恨的是荒地上的大量雜糧收成流入市場,嚴重影響了他們趁著災年荒年大賺一筆的計劃!
於是乎,在地主老爺們有意無意推波助瀾下,本地農民和外來租種新光複會土地的流民發生了一次極為激烈的械鬥流血衝突!
在衝突當日,有好幾位正在現場的同誌被打傷,幸好當地巡警來得及時,阻止了衝突的近一步擴大。可就算如此,在沒人死亡的情況下,又近兩百多人受了輕重不一的傷勢,鬧出了極大的亂子。
尤其可恨的是,當地的地主老財們街著這個機會,上下打點想要將矢盆子扣在新光複會頭上,最終的目標不言而喻!
這就是王思量他們著急上火愁眉不展,急急把他從城內喊來支援的最主要原因。說詩話械鬥他們不怕,手頭有家夥呢。對付一群被豬油蒙了心的當地附近農民,不過是小菜一碟的事情而已。他們最為擔心的,是來自官府方麵的插手和鴨梨……
“這幫家夥,該死!”吳風範滿臉悲痛,狠狠一拳砸在身前的院牆上。
王進吃了一驚,急忙拉住快要失控的這廝,沉聲問道:“怎麽,會裏的損失很大,有兄弟出了事你們沒送去醫館嗎?”
“沒,沒,有十幾位同誌受了傷,但都是輕傷,隻是心中憋屈難受得厲害!”王思量倆連擺手,眼中閃過一絲憤怒之極的神色。
“會長,咱們該如何處理這事?”吳風範回過勁來,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腦袋,小心翼翼的詢問道。
“還有什麽好說的,敢動手的咱們就打,敢挑釁的咱們就整!”王進一揮手,殺氣騰騰怒喝道。掃視了一眼‘震精不已’的王,吳倆人,嘿嘿冷笑道:“你們盡管放手去做,官麵上的事情不用擔心,我自會出麵處理!”
聞言,兩人神色一鬆,互相對視一眼放下心中的大石,神情躍躍欲試,顯然為這事沒少膽驚受怕。還是王思量性格沉穩,臉上的喜色一收立刻回複了冷靜,沉吟片刻不無擔憂道:“會長,咱們這麽做,會不會致使之前的宣傳努力全都白費?”
“嗬嗬!”王進冷笑出聲,瞥了這廝一眼,淡淡問道:“一群恩將仇報的人渣而已,沒必要太把他們當回事。從另一個角度來看這次的事情說不定還是件好事,讓我們看清楚了某些人的真實嘴臉。革命工作的風險你也知道,難道你認為這些參與械鬥的人以後會和咱們一條心?醒醒吧,別犯傻拉!”
“這……”王思量一時語塞。
“思量兄,難道你還看不明白麽!”吳風範神色間一片冷厲,揮舞拳頭猙獰道:“跟咱們不是一條心的,何必再去顧忌他們的想法,隻要咱們自己人不出亂子團結一心,什麽事也難不倒我們!”
王進詫異了看了舉止癲狂的吳風範一眼,心頭升起一股濃濃的疑惑,這廝的表現也太不正常了吧,都激動憤慨成這個樣子了?有古怪,一定有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