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下心頭的疑惑,他沒有當麵問出來,等會兒私下找王思量聊聊。他現在算是發現了,對同誌們思想動態的掌握,一點也不能放鬆啊。
說老實話,對於農村械鬥這樣的事情,他一點也沒有放在心上。不像王思量等同誌們沒有這樣的經驗緊張兮兮的如臨大敵,他穿越前可是親身經曆過這樣的事情,所以對裏麵的門道多少有些了解,心中還是有譜滴!
隻要沒鬧出人命,這事就不大!
“會長,咱們絕不能放過那幫在背後煽風點火的地主老財們!”吳風範揮了揮拳頭一臉的凶狠,衝著王進做了個砍頭的手勢裂嘴建議道:“會長,咱們幹脆來個一不做二不休,趁夜滅了這幫雜碎,他們手頭上可是掌握著不少良田啊。有了這些良田,咱們就不用和當地百姓對著幹,白費了咱們大半年來的苦心!”
“不可!”“不行!”
王進和王思量異口同聲驚道,看向神色癲狂的吳風範,心中真有種說不出的怪異感覺,這廝的表現真的有問題啊。這次不僅僅王進心頭閃過這樣的念頭,就連一直沒太注意的王思量也發現了好兄弟的不對勁之處。
附近的同誌們聽到響動,一個個好奇的望了過來。王進急忙笑著擺了擺手,拉著王,吳二人回了屋,想要靜下心來和他倆好好談談。
回到屋子裏,先讓吳風範平複了一下激動的心緒,王進這才將自己心中的想法道出。目前來說,和地主老財們勢不兩立鬥個你死我活絕對不是最好的選擇,何況還要沒收他們的財產?不聘死抵抗才怪了,甚至會引來安慶城中大佬們的雷霆震怒,這樣的做法已經逾越了大佬們心中最後的底線。試問,當官的哪家不是地主大戶?
顯然,吳風範受到了他當初所述說農村革命的影響,有些走火入魔的跡象……
他有些不服氣,和鄉親們的關係弄得太僵不好,一下子拋掉大半年的工作成果,可裏怕會裏有許多同誌會鬧情緒。在王進笑吟吟的目光注視下,這廝也不臉紅,反而振振有辭的說這是人之常情,他自己第一個就想不通。
想想也是這個道理,真要拋開了這些百姓,最後能夠和新光複會一條心的,就隻有租種了光複會掌控下土地的那些附近的村民們了。至於招募的流民,所謂‘無恒產者無恒心’,把寶壓在他們身上純屬找死的行經!
眼看著吳,王倆人一臉的憂心忡忡,王進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示意他們不必太過擔心,對此他早有心理準備,也有了應對的方法,那就是迫使地主老財們減租減息!
“減租減息?地主老財們肯嗎,還不如幹脆搶了他們的土地算了!”王思量和吳風範聞言好一陣麵麵相覷,都看出了好友眼中的不以為然,最後同時搖了搖頭否定道。他倆雖然參加了革命組織光複會,但也改變不了他們家庭是地主老財的事實。他們都很了解自家主事人的想法和心態,想要他們減租減息還不如殺了他們來得痛快。
“嘿嘿,你們這兩個家夥啊,還是太老實了,不懂得利用咱們自身的優勢!”王進陰陰一笑,看得對麵兩人頭皮一陣發麻。心中不約而同的冒出一個想法來,看來會長肚子裏又要冒壞水了,不知道這次那幫地主老財們的下場會如何淒涼?
王進沒有多吊他們胃口,湊過頭去小聲將自己的主意道了出來……
越聽王,吳兩人的眼睛睜得越大,滿臉的古怪和幸災樂禍,心中隻有一個念頭,損,這主意真他馬損,都損到姥姥家去拉!
“這事你們去辦,我在城裏配合你們的動作,明白沒?”臨了,王進分派任務,王,吳兩人連連點頭應是,臉上的賊笑怎麽那麽像偷到了雞的狐狸捏?
王進沒有理會瞬間變成小狐狸的兩人,走出了屋子,安慰了一番在院子裏士氣不高的同誌們,並告訴他們自己已經想到了解決的辦法,讓他們好好配合王思量和吳風範的動作,爭取打上一個翻身仗!
同誌們聞言無不精神大振,也沒什麽心思待在院子裏憶苦思甜,一個個急不可待的衝進了屋子找王,吳二人打聽行動計劃去了。王進笑著搖了搖頭,沒在據點多做停留,帶著小弟們急匆匆的趕回城裏布置去也。
沒過幾天,安慶地區突然流言四起,城外不少地主老財和革命黨光複會有勾結,傳播者還信誓旦旦指出‘他親眼所見,某某神秘男子頻繁進出某某員外地主家’。
一時間坊間大嘩,巡撫馮煦得聞消息不敢怠慢,正愁找不到革命黨光複會的西所捏。他急忙派出以親兵隊為主,精幹巡警和巡防營為輔的調查組直撲城外,在傳言中與革命黨光複會有所勾連的地主老財們一個都沒有漏過。
這幫地主老財們剛開始在流言四起時還不太在意,可是等‘聯合調查組’氣勢洶洶的找上門來的時候,頓時驚慌失措亂了方寸。一邊好酒好菜美女金銀奉上拖住‘聯合調查組’的一幹老爺們,一邊上竄下跳呼朋尋友找關係疏通門路。
不得不說,作為安慶地區的地頭蛇,他們還是很有一些能百滴,很快就搭上了知府衙門和布政使衙門的線,大把大把的大洋撒下去,終於讓一無所禍的‘聯合調查組’的大爺們滿意而歸,順帶著兜裏塞得滿滿的,此行收獲頗豐!
到了這時候,所有關注此次事件的人和勢力,都以為是虛驚一場。可是,在他們沒注意到的某個深夜,新光複會的革命同誌們大舉出動,逐一拜訪還沒從先前的驚嚇中回過神來的地主老財們。
那晚到底發生了什麽沒人知曉,隻知道從第二天開始,先前流言中和革命黨光複會有勾連的地主老財們,絕大部分陸陸續續的將自家田地裏的租金降至三成,佃戶們歡騰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