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兩側的五人也盡都拔刀在手,一個個戒懼的盯著郎飛。“小子,你閑著沒事打聽這個幹嘛?莫不是自由慣了,想去牢裏麵待些時日?”
郎飛也不做聲,隻是淡淡一笑,一指點出,卻將那酒桌上,連盤帶碗戳了個透明窟窿。
湯水滴滴淌下,那幾個當兵的盡都咽了口唾沫,唬得麵無人色,戰兢兢盯著郎飛。
“我再問一遍,那王林和龐德府邸何在!”
“你……你……你到底要……要幹嘛?職……職責所在,必……必須問清,方……方能告知你。”雖兩腿瑟瑟發抖,那率先抽刀之人卻也有幾分膽色,愣是硬抗郎飛之勢,結結巴巴的出聲相詢。
“無需害怕,我隻找他們打聽一事,斷然不會連累你等。”
眾人聽說,方才安下心來,還是那靠窗之人答道:“回公子,此處西去三裏,正陽街心有一朱漆碧瓦宅院,乃禁軍步兵都指揮王平大人府邸。此處東去二裏,南磐街首有一通體朱紅門戶,乃殿前都指揮使龐大人府邸。”
郎飛點點頭,轉身行,步下樓去。片刻之後,望著那消失在街角的白色身影,幾個當兵的方才如夢初醒般的回過神來。經過郎飛這一嚇,酒也醒了三分,再不敢逗留此處,匆匆忙忙的逃下樓,回返兵營而去。
“……”
卻說郎飛,走出酒樓,抄了近路向東,行不多時,果見得一棟朱門朱瓦朱牆的門戶。
未免招惹不必要的麻煩,他沒走正門,找了個僻靜的小巷子,以神識開路,三躍兩躍跳進入龐府之中。
都指揮乃從二品武官,這龐宅卻也不小,占地怕不是有十數畝,什麽書房,演武廳,膳房,廂房,庫房一應俱全。
時值正午,郎飛本以為這龐德不是在用膳就是在習武,可當他細細掃過前宅,就連那明顯早已荒廢許久的書房都打量個遍,除了尋得幾個奴仆打扮之人,再沒見到一個主事的家夥。賊小子不禁犯了嘀咕,暗想莫不是這廝臨時有事,不在家中。最後,抱著姑且一試的心態將神識轉進後院,細數正房九間,頭一間中坐了個年逾花甲的老婦人,想來應是那龐德之母,往下幾間,清一色豔裝婦人,年齡有大有小,大者四旬左右,小者隻有二十出頭,或女工,或休憩,或與婢女聊天,俱在房中各行其是。待得郎飛將神識掃向最後一間時,但見紅綢繞梁,錦繡高掛。
“咦,莫不是這龐宅有甚喜事?”郎飛正覺好奇之時,但聽得屋內紗幔中傳來陣陣嬌/喘聲,與之相伴的,還有那因床體摩擦所致的“咯吱咯吱”聲。
郎飛一愣,神識穿入紗帳,就見一腰圍足有三尺、滿身肥肉的家夥,正結結實實的壓在一體態羸弱的蛇腰女子身上,在那嘿咻嘿咻開墾荒田哩。
“好家夥……這才正午,天不黑,月不明。這怎麽就在床上搞上了?”這小子也不覺尷尬,上上下下將二人打量個遍,該看的不該看的反正都收在眼中。但見那女子雙眉緊蹙,牙關緊要,隻以鼻息“哼哼嗯嗯”的嬌/喘不休,間或夾雜著幾聲囈語。你道她說什麽:“老爺,你慢點,奴家吃不消了,隻這半刻纏綿,想是半月也下不得床哩。”那胖子聞說,非但不停,反而嘿嘿壞笑一聲,更加賣力起來。
看有片刻,郎飛黑著臉收回神識,展開步法,化作一道白芒,徑投入後院那第九間房中。
胖子幹的正歡,根本沒注意到郎飛的走入,依舊在那心肝兒,寶貝兒的叫個不停。
郎飛走入屋中,先是輕咳一聲,不想那胖子仍是不覺,無奈之下他信步走到桌前,將那銀盞中倒了杯酒,淺飲一口,轉頭看處,見那胖子仍擱哪兒賣力不輟,將個臥床震得上上下下搖擺不定,看那樣子,保不齊下一秒鍾就是散架的命。
“這淫蟲!”郎飛暗恨,不得已,踏步向前,將那紗帳一撩,不顧床上一對白花花的驚恐欲絕,一隻手掐著胖子後脖頸,拎小雞子似的就那麽抻了起來。
“老爺!”那女子愣了足有片刻,立刻回過神,也顧不得遮羞,挺著胸脯,清潔溜溜的大喊大叫起來。“你這挨千刀的,快將我家老爺放了。”
說完,好似想起胖子的身份,尖聲道:“我家老爺可是殿前都指揮使,小子!難道你不要命了,快快還我家老爺上床雲雨。若道個不字,待我喊來家將,叫你腦袋搬家。”
郎飛倍覺好笑,不想這娘們兒也是個妙人,都這功夫了竟還想著跟她家老爺繼續“幹事”。
“小晴,且慢,且慢,英雄若要殺我,想必早已動手。”與床上女子不同的是,那胖子倒也有幾分眼力。作為一個都指揮使,他手中卻也有著幾把刷子,一般的江湖人物還真不是他的對手。不想今日被郎飛一把拎起,竟連掙紮的份兒都沒有,這怎不讓他震驚。
“哦?看不出,你這家夥還有幾分機靈勁。”
郎飛鬆手,將他丟下,那胖子不跑不動,哈啦著臉道:“大俠,咱知道如何也躲不過您的手段,但有一句話,萬望聽咱一言。”
郎飛挑挑眉,坐在桌旁,好整以暇的抿了一口酒,聽他言說。
“大俠,不瞞您說,咱做這殿前都指揮也有五個年頭了,上任以來,自問沒貪汙過一兩銀子,沒草菅過一條人命,做事雖說不上勤勉,卻也有始有終。但要說不足,隻一點,就是好那一口男女之事,不過大俠你也看了,咱雖說娶了七房小妾,可那皆是兩情相悅啊,不信,不信你問問晴兒。”
床上那芳華年歲小娘聞說,連連點頭,道:“老爺說的是,說的是,奴家乃是自願嫁給老爺為妾,他不曾用強半分。”
郎飛心說。“不消你說小爺也知道,若不然,咋那死胖子在我手上時,你還掛牽著那床上韻事哩?”
見他似想心事一般沉吟不語,胖子急了,苦著臉道:“大俠……你到底要將咱怎麽樣,你倒是給句痛快話,小人上有老,下有小,中間還有八房妻妾,若咱有個三長兩短,他們可怎麽辦?老的老,少的少,一群婦道人家外加十多個小兒,那可是幾十條人命啊!”
郎飛暗覺好笑,好道是不是冤家不聚頭,這一男一女還真是一對活寶。
“說什麽哩,但隻問你一句,可知道商國霍氏?”
那龐德歪著脖子想了好半天,悻悻言道:“河東有個霍光,曾官拜太子太傅,不過早些年因太子作亂,被陛下砍了腦袋。河西也有個霍氏,現官拜禦史中丞,仍在朝中為官,今已七十有八,老家夥倒也長壽的緊,前日在納妾喜宴上還說給咱說合第九房哩。哦,對,淮南好像也有個霍氏,是個武林世家,雖說是白道之人,但終年與綠林黑道糾纏不清,為防他與那些占山為王的家夥勾結,皇上還命咱看緊他哩…………”
郎飛越聽越氣,越等越怒。這廝倒也不愧他那殿前都指揮的職銜。在這商國內,從皇廷高官到京邊散戶,凡是稍有名氣的霍姓人物沒有一個他不知道的。
“打住,打住!”郎飛一聲大喊,將那龐德唬了個愣,唾沫星子亂飛的嘴巴一合,差點沒咬掉舌頭!
郎飛冷著臉,道:“我隻問你,這商國內有沒有皇族忌憚之人?”
龐德聞言,深思片刻。突然間臉色大變,滿臉不置信的看著郎飛。“你……你是仙長?”
“哼!”郎飛閉口不答,隻將食指微微一彈,一道紫色真元打出,嗤的一聲將龐德身前紅毯開了個孔,沒入地麵一尺多深。
“果然!仙長在上,恕小的有眼無珠,不識仙顏。”胖子磕了倆頭,瞥眼見到床上女子一臉茫然,忙將她拉下,一並叩起頭來。
郎飛無奈,一氣之下將那青霜劍祭出,劍訣一引,噗的一聲插在胖子跟前。
“抬起頭來,給我老老實實說,霍家何在?若再這般慢吞吞的,叫你腦袋搬家。”
女子聞說,又見長劍刃寒,就那麽一翻眼,倒頭跌在胖子懷裏暈死過去。
“仙長莫急,咱說,咱說!”胖子抹了把汗,道:“那些仙長,咱也隻見識過一次。乃是在太上皇大壽之時應邀而來,咱座次離諸多皇親國戚較近,席間偶然聞得,那幾位仙長姓霍,乃城北百裏雪華山人士。”
“雪華山……”郎飛念叨兩句,收了長劍,邁步行至門邊,轉頭淡然一笑,道:“如此多謝了,小爺就不妨礙你們做事了。”話罷,一拔身形,化作一道白光消失無蹤。
胖子唬得一跌,哆哆嗦嗦直起身子,再抬頭觀時,卻見門外沒了動靜。他這才放下心,一邊拍著懷中女子俏臉,一邊嘟囔著。“咱這招誰惹誰了,正要緊處,卻被打斷,若得個痿症,他是神仙惹不起,咱一俗人,找誰哭去。”
耷拉著臉說罷此話,胖子心思一轉。“不行,趁早試試,若是果真落得個不舉之症,也好早日就醫。”接著,將那女子拍醒,也不管她迷不迷糊,撒開手,往床上一扔,若色中惡鬼一般,一個虎撲竄上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