袂央心驚膽戰地站在台上,雙肩都有些瑟瑟發抖,奇怪的是,卻不見第十一號弟子上場。
眾人開始在台下小聲議論,有的在說台上上場的終於有個女弟子了,有的便在嘀咕著那所謂的十一號為何遲遲不出現。
“一十一號弟子,請上場了!”主考官提起嗓音大聲地喚道。
話音一落,眾人停住議論,靜靜等候十一號弟子,可出乎大家意料,也不見那十一號弟子出場。
袂央奇了,心道:“這十一號到底去哪裏了?怎麽還不上來,讓我一個人站在這裏,竟是好不自在。”
袂央情不自禁地想到:“這十一號該不會是獨孤梓思吧?”想到這兒,心中莫名的後怕。
人人都說她是資質聰慧,還得鏡水湖首座厚愛,把自己心愛的佩劍送給了她,這是何等出色的弟子啊,不然怎會博得首座重視?
被台下眾人注視,袂央渾身都覺得難受,耳根也漸漸發燙,忽然間,袂央不小心瞥見了台下獨孤梓思對她的一絲嘲笑。
袂央身子微微一震,立馬別過頭去,心中湧出難以遏製的憤恨,眼下,怕是那個獨孤梓思笑話著袂央了吧。不過轉念一想,那十一號不會是獨孤梓思,不然眼下她該上場才對。
不過,獨孤梓思的下一步動作卻讓袂央嚇得臉色有些慘白,獨孤梓思緩緩朝前行了一步,袂央大驚不已,心道:“難道真是她?”
好在獨孤梓思隻是挪動了位置,卻也不見她飛身上來,袂央這下才放鬆了警惕。
鑼聲再次響起,那主考官有些不耐煩,大聲又道:“一十一號弟子,請盡快上場!莫要耽誤其他弟子比試時間。”
袂央越等越緊張,這十一號到底是個什麽人物?不可能連比試都不參加吧,還是他同自己一樣心生畏懼,躲在一處不敢上場?種種猜想在袂央心中來回了無數次,不過終於聽見一聲呼喊。
“實在對不住!我這就來!”
說話的是個男弟子,袂央聽得真真切切,定睛一看,便見一個身形枯瘦的男子駕馭飛劍歪歪斜斜地飛上了比試台。此刻,主考官也點上了一炷香。
袂央不由得皺起眉頭,隻見對麵的人神色慵懶,麵容憔悴,眼皮底下黑圈泛起。
“在下碎土塔任衝,請......請師妹手下留情。”
袂央咦了一聲,眼前的人竟是這般說話,或者是太過謙虛了吧,當下想也沒想,便抱拳對任衝說道:“青木苑袂央,還請師兄賜教。”
袂央話一說完,身後的雲笙劍便飛了出來,懸在袂央身前,藍光漸漸泛起,愈發光彩耀人。
任衝愣愣地點了點頭,當下也祭出自己的寶劍,兩眼直直地看著袂央。
無盡的緊張感席卷全身,此時的壓抑和緊迫直逼袂央,隻見劍嘯聲響起,袂央的雲笙劍往任衝飛去。
“鏗鏘!”任衝的長劍與雲笙劍相碰,發出了金屬交接的聲響。
雲笙劍再次回到袂央手中,袂央全神貫注,當下便打算使出一道“枯葉飛花”,卻見對麵的任衝飛快地衝向了自己。
袂央暗叫不好,立馬出劍格擋。
不料,那任衝還未駛出幾步,卻是無力地倒在了地上。
眼看袂央雲笙劍的劍氣鋒芒,就要刺中地上的任衝,袂央立馬反應過來,收回雲笙劍,立在一旁。
地上的任衝表情怪異,捂著肚子,袂央不知道發生了何事,便開口問道:“任師兄你怎麽了?”
任衝隻是捂著肚子,沒作回應,台下的弟子也覺得奇異,難道這任衝是被袂央打敗了?但兩人卻沒對過多少招啊。
主考管亦是感到不解,明明這任衝正要出手對擊袂央,可現下卻倒在了地上捂著肚子不起來。
晏山居此下也是想不明白,他在推想,難道在袂央的雲笙劍和任衝的劍相碰時,劍氣傷著了任衝不成?
主考官正要開口,卻見任衝遙搖晃晃地站將起來,袂央一凜,心想這任衝必是還能進行比試,當下便沉住心神,握緊了手中的雲笙劍。
任衝再次揚起手中長劍,袂央驚住,提起了十二分精神。
不過令人瞠目結舌的是,那任衝竟是突然捂著了肚子,往後退了幾步,雙腿夾得緊緊的,滿臉通紅道:“我肚子痛,實在痛得很,要上茅廁!”
眾人聽完,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場下一時變得安靜不已,但傾刻間卻是哄堂大笑,笑聲灌耳。
這是怎麽回事?袂央差點站不住。
主考官麵目表情很是奇怪,想來定是努力憋著快要爆發的笑意。他咳嗽了一聲,道:“一十一號爍金峰弟子任衝,現下在比試,怎可許你上茅廁?”
任衝憋著,實在難受得很,當下哦了一聲,再次拿起手中的劍,劍未抬起,卻是聽見一聲古怪的聲音傳了出來,緊接著便是一股好大的味兒衝斥著整個離位比試台,那味道,實在是奇臭無比。
眾人眉頭皺了起來,捂著鼻子紛紛抱怨。
“我……我……我真的得去茅廁,不然後果不堪設想。”任衝紅著臉說道。
主考官搖頭,不敢呼吸,話音便變得有些古怪,“你可知道現下去茅廁就等於棄權?那麽進入下一輪比試的便是你眼前的這位弟子,十二號袂央。”
任衝似乎有些猶豫,但半晌後還是咬著嘴唇點頭道:“我放棄比試。”
台下一片嘩然。
任衝捂著肚子,祭出了手中飛劍,踩在其上,憋著痛苦的表情道:“實在頂不住了,昨夜吃壞了肚子,今早上了十來回的茅廁。”言畢,便是駕馭飛劍飛快地飛出了離位比試台。
台下一片哄然。
袂央呆住,她哭笑不得,眼下到底是個怎麽樣的狀況。
直到主考官似笑非笑地行到袂央身旁,高高舉起她的手,宣布袂央勝出進入下一輪比試的時候,袂央才緩過神來。
“嘿嘿,你贏了。”袂央回到原來的位置,一旁的晏山居便這般說道。
眾人也紛紛向袂央投來目光,而且還開口議論著,不知道是不是在說袂央運氣實在太好了,竟會這般贏得了進入下一場比試的資格。
“宴師兄,我真的可以進入下一場比試了?”袂央依然還沒有相信這是真的。
宴山居想起那任衝棄權的,當下再也憋不住,笑道:“你難道沒有看見任衝師弟那般憋不住的模樣嗎?”
袂央哦了一聲,有些慚愧,道:“原來我贏得有些不光彩啊。”
“沒事,無論是什麽,你贏了就是。”宴山居柔聲說道。
袂央長歎一聲,卻聽台上的主考官道:“現下進行第一十三號和第一十四號的比試,請相應的弟子上場。”
主考官話音一落,便見兩道人影飛了上去,袂央收住心神一看,台上兩人是誰,她自然認不得,但不經意間又發現獨孤梓思往自己看來,她的眼神,是說不出的複雜。
袂央不由得打了一個寒噤,連忙拉起宴山居離開了離位比試台,宴山居還有些一頭霧水,卻聽袂央道:“宴師兄,我們去其他比試台瞧瞧,我想看看我青木苑的幾位師兄現下怎麽樣了?”
宴山居點頭答應,便看見秦晝迎麵而來,氣喘籲籲地說道:“小師妹,我來晚了,你的比試如何了?”
袂央正要說話,宴山居卻笑得很是燦爛,道:“袂央師妹她贏了。”
“是麽?那便再好不過?如何贏的?”秦晝睜大雙眼,好奇不已。
袂央一愣,倒吸了一口涼氣,支支吾吾地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在旁的宴山居偷笑,幹咳了幾聲後道:“當時的情景呢......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