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屍女的修仙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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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酒沒了

“為什麽是你扮公子我扮隨從?”

一間客房中,黑色虯髯客有些不平地對那白衣華服的男子說道。

那白衣華服男子神色坦然淡定,默默地坐在桌前,一旁的黑色勁裝女子卻冷冷道:“扮什麽都一樣,你不平個什麽?”

黑色虯髯客咦了一聲,瞪起大眼,對那女子道:“我說移星,敢情你們翼望之城的人聯合起來欺負我不成?”言畢,依舊不滿地倒了一杯茶飲了個幹淨。

“黑火,若不是你怕你朝思暮想的人瞧著你這副模樣,應該也不會如此反抗吧?”白衣華服男子悠悠地說了一句。

“什麽黑火?我是墨焰!”黑衣虯髯客差一點就要跳起來,不過轉瞬後眼波變為溫柔,柔聲道:“是啊,想不到會在這裏碰見我家小娘子。”說到這兒,袂央的臉龐便立時浮現在他的腦海中。

“右護法,別被感情蒙蔽了雙眼,你可別忘記我們這般易容的目的。”黑色勁裝的移星冷冷地看了有些得意的墨焰。

墨焰臉一沉,幹澀的咳嗽了一聲,抬起眼簾打量了一番移星,道:“禾小多,想不到你的易容術如此高絕,我差點都認不出你來了。”

黑火,墨焰。禾小多,便是拆自移星的“移”字。

移星冷笑一聲,麵色僵硬,眼神不由得落在了一旁的白衣華服男子說道:“就算主上出現在此,怕是都認不出神風使了。”

墨焰聽移星這麽說,心中更是不平,兩眼目光落在白衣男子身上,沒好氣地說道:“為什麽把他易容成貴族公子的模樣,而我卻像個粗野大漢似的?”

移星意味深長地瞧了墨焰一眼,站起身來,道:“我是按著你們各自的氣質來易容的。”她頓了頓,又道:“好了,我也該回房了。右護法,你可別給我露餡了。”

移星說罷,便走出了烽寂和墨焰的客房,待她掩上房門之後,墨焰立馬撕去了貼在自己臉上的虯髯,跳將起來,道:“不行,我一定要去見我娘子!我一定不要讓她知道我易容的模樣!”

烽寂眼神微微流轉,見墨焰快要往門口行去,當下單手一揮,勁風襲來,將墨焰狠狠地製住,使得他無法再往前行一步。

“烽寂,你放開我!”墨焰有些急躁。

烽寂緩緩站起身來,青絲輕輕地灑在挺秀的後背,易容的他依舊透露出一絲傲然的氣質,“墨焰,你這般去不是明擺著告訴她你就是易容過了的麽?”

墨焰輕哼一聲,頓時也覺得雙腳的束縛撤去了,他轉過身來,走到一盆水前,端詳著水中的自己,念道:“罷了,過幾天我再以我真容去見見小娘子。”

一聽“小娘子”三字,烽寂的眉頭情不自禁地微微一皺,安然地坐下。隻見墨焰走過來,抓起適才被自己扔在桌上的胡子,準備重新貼在自己的臉上。無奈他琢磨了良久,還是無法完好如初地粘上去。

“呃......”墨焰臉又青又白,側目過去,對烽寂道:“這胡子要怎麽貼啊?烽寂你幫個忙吧。”言畢,竟是將臉向烽寂湊了過去。

烽寂麵目森然,看著墨焰臉上沾得一半的胡子,二話沒說,便是伸過手去,重重地將胡子撕扯了下來。“嘶”的一聲,頓時使得墨焰“啊喲啊喲”直叫。

“我好不容易貼上去的,你幹嘛又把它撕下來?”墨焰吃痛地叫喊著。

誰知烽寂卻是神色悠然,不溫不熱地說道:“你胡子貼反了。”

墨焰吹鼻子瞪眼,也不好發作,隻能忍痛吞聲,胸口起伏不定。待得那麵虯髯被烽寂幫他貼好,他才稍微解氣。

屋中燈火搖曳,窗外夜風陣陣,墨焰走到窗前,掩上窗門,便倒在其中一張床上,懶洋洋地說道:“我睡也。”話音一落,便呼呼大睡起來,屋子裏一時變得安靜了不少。

烽寂靜坐桌前,這一夜他毫無睡意。

而另一間客房的袂央,同是翻來覆去,輾轉難眠,她躺在床上已然過了一個多時辰了,但半絲困意都沒有。若是在以前,袂央在青木苑睡不著的時候,尚有阿黑陪她說說話,但眼下阿黑沒有跟來,而是留在青木苑陪著張道青呢。

“也不知道師父和阿黑處得怎麽樣?”袂央自言自語地念道,提起師父,她卻是想起了張道青拿著酒葫蘆喝酒悠然自得的模樣。

袂央曾記得張道青說過,若是心中煩悶之時,喝點小酒可以解除悵然心緒,抑或是黑夜無法入眠之刻,喝點小酒可以安然入睡。

想到此處,袂央便坐了起來,走下床去,自言自語道:“我到樓下取壇酒來嚐嚐。”袂央想到什麽便做什麽,現下不再猶豫,輕輕打開了房門,輕手輕腳地走下樓去。

到得客棧樓下,隻見客棧已然關上了房門打烊,店小二和掌櫃正窩在櫃台處核對著今日的收入賬單,袂央放眼望去,客桌客椅大多被收拾得幹幹淨淨,此時已是二更時分,就算在這家客棧住店的客人都已然睡了。

不過,袂央也在這時發現了某個倚著窗邊的角落,那裏卻有一個客人在桌前坐著,他白衣華服,正是之前袂央差點撞到的那個男子。

袂央立馬將視線收回,從容地走到櫃台前,對掌櫃道:“掌櫃的,有沒有酒?”

那掌櫃正在低頭算賬,聽袂央這麽一說就抬起頭來,略帶驚訝地說道:“這麽晚了,姑娘一個人怎地想喝酒?”

“別問這麽多,你隻管把酒拿出來,銀子我會付。”袂央有些不耐煩。

掌櫃咧嘴一笑,道:“哎喲,姑娘真是對不住,本店的酒賣完了,得等明日黎明時分到酒坊進些來才行。”

“當真沒有了?”袂央挑起雙眉,有些懷疑地說道:“你是擔心我沒錢付你?”

“沒有的事,沒有的事。”掌櫃連連搖頭,道:“有生意我還不做不成?姑娘,我說的實話,有位客人提前你一步買走本店的最後一壇酒了。”

袂央不禁一奇,微蹙雙眉,道:“是麽?”

掌櫃點頭,目光投向前方角落裏坐著的白衣華服男子,道:“就是那位公子,方才早你一步買去酒的。”

袂央順著掌櫃所指的方向看去,便瞧見那男子獨坐桌前,一隻手置在桌上,像是在思索著什麽事情,反而不像來飲酒的,因為他麵前的那壇酒蓋子沒有啟動的跡象。

袂央臉上一沉,頹喪地道:“罷了,那我不買酒,上盞安神湯。”話音落下,袂央掏出銀子付了錢,便走到一張桌子前坐下。

另一處的白衣華服男子緩緩抬起眼簾,適才袂央與掌櫃的談話他聽得一清二楚,看見此刻袂央有些失望的模樣,他竟是站起身來,提起那壇還未開封的酒來到袂央對麵緩緩坐下。

袂央一驚,愕然地瞧著坐在對麵的男子,她不知道眼前之人就是烽寂,而是將他視為一個陌生的貴族公子罷了。

“你......”袂央倒吸一口涼氣,不知麵前之人目的何在。

烽寂麵目冷峻,悠悠地開口道:“在下不知姑娘想喝酒,早在你下樓之前就將最後一壇酒買了,著實抱歉。”談吐之間,完全沒有了往日神風使傲然的模樣,反而更像一個近人可親的貴公子。

袂央怔然,見他如此禮貌,當下買不到酒的煩悶心情立馬被拋到九霄雲外,連連搖頭道:“這不關公子的事,隻是這時也晚了,買不到酒也是在所難免。”

烽寂頷首,伸出手去,修長的十指輕輕揭開酒壇蓋子,一時間,整間客棧滿屋蕩漾著無盡的酒香,飄香萬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