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風使說得沒錯,那上古戰場就是個陰氣極重的好地方。”陰陽鎮魂幡此刻渾身散發著耀眼的光芒,而當中的器靈話語也是表現得異常的興奮。
烽寂見狀,雙目微闔,沉吟了片刻後才道:“那上古戰場本是仙魔大戰的遺址,自然是積存了無數白骨陰魂了,想要尋找個陰氣極重的地方,我看那裏最合適不過。”
袂央聽罷,眉頭不由得一蹙,幾經思忖之後,連忙道:“那上古戰場不是曾經被封印過了麽?此番還能進得去?”
回想起幾年前,上古戰場入口封印鬆動,仙盟三派與魔門三派相互聯合,將入口封印,而今袂央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尋到進入上古戰場的入口。
“這個嘛......”陰陽鎮魂幡中的器靈像是一時被難住了,停頓了半晌,才慢慢地說道:“不隻是上古戰場內才存在無數的陰靈,在上古戰場周遭四處亦是有的。你可以先在上古戰場境內尋找,若有機緣,怕是也可以找到進入上古戰場的天機。”
一聽器靈這麽說,袂央眉目流轉之間,低眉思忖之後道:“既然這樣,那我也隻好到上古戰場去了,不然我日後的修為還果真無法提升。”
器靈嗯了一聲,又道:“修煉上的心境,我不想多說,你修煉了這麽多年,修煉等於修心的道理你自然很懂,故此,眼下我唯有祝你早日突破了。”言畢,陰陽鎮魂幡悠悠轉轉了一番,繼而華光閃爍,登時飛出了袂央的庭院。
袂央還在沉默,一心想著抽個什麽時候前往上古戰場,在旁的烽寂卻開口說道:“要我陪你去嗎?”
烽寂柔和的話音傳入了袂央的耳際,不由得令她心中感到一暖,抬起眼簾,看著烽寂往日堅毅的輪廓在月光下變得竟是如此柔和,怔怔地說道:“你在翼望之城的事務也是繁忙得很,這樣不好吧......”
卻見烽寂眉頭一揚,搖頭道:“這又有什麽不好的?”
“堂堂神風使,難道天天要遊手好閑跟在我後麵嗎?傾幽城主也就是你師父,也不差你做事的?”袂央笑意連連,有些調笑地對著烽寂說道。
此話一出,特別是“傾幽”二字被烽寂聽到,一時間他劍眉微微蹙了起來,愣了半晌,轉眼才看向袂央道:“說起我師父,再看看眼前的你,有一件事我一直瞞著你。”
“什麽事?”袂央心中一緊,見烽寂的神色忽而轉為如此正色,當下擔心有什麽不好的事即將發生。
烽寂沉吟片刻,淡淡地開始說道:“許多年前那具發狂的神屍,你定然是記得的,可對?”
袂央嗯了一聲,重重點頭,睜大了雙眼問道:“我自然記得,那應該便是我趕屍一族中的族人罷,三年前阿黑也曾說過,我爺爺在趕屍一族被滅之前,曾把九璃玄火珠交給了一個族人,讓他逃離黎城。”袂央突然停頓了片刻,又繼續說道:“怎麽......突然提起那族人的屍體?”
經袂央這麽一問,烽寂仍舊是蹙著眉頭的,他看向遠方的青山萬裏,聲音依然是不起不伏,“我師父這三年來一直讓我把你帶回翼望之城。”
“此話當真?她......傾幽城主這又是何意?”袂央變得吃驚不已,雙眼早已無法睜得再大,她眼巴巴地看著烽寂,很是茫然,希望烽寂能盡快地解除她心中的迷霧。
烽寂便將傾幽城主如何布置屍魂法陣以及法陣與神屍關聯的等等告知了袂央,把事情的經過告訴袂央之後,他又在後麵加了一句,“也不知道為何,師父很是迫切地想見你。”
袂央低眉,想了又想,仍然無法想通傾幽找她何意。
待得時光過去了須臾,袂央又是抬起眼簾,眉頭皺著道:“你師父怎麽會知道我?又怎麽會找我......”袂央早已詫異無比了,真是無法想透徹,那傾幽城主找她到底是為了什麽。
“神屍狂暴,我師父知道是受人鮮血開啟,她便是想知道那激發神屍暴走的人是誰。”烽寂說到這兒,一雙如星子的眼眸頓時看向袂央,又接著說道:“
烽寂搖頭,緩緩地說道:“師父找你,我怕多半是對你不利,因此這些年來我一直在她麵前推脫,說是根本無法尋到那與神屍有關的人。”
聽到這兒,袂央心中再次一動,她邁出步子,靠近了烽寂,佇立在烽寂身前,怔怔地看了他一番,繼而話音有些顫顫地說道:“鳥人,想不到你為我這般好。”
聽到這話,烽寂亦是愣了一番,繼而眉頭也是舒卷了開來,但麵色上還是故作毫不所謂的模樣,不冷不熱地說道:“你若到了翼望之城,我還不是怕你把我們翼望之城攪得烏煙瘴氣。”
“你!”本是無比感動的袂央,聽得烽寂這話話之後,心中的好心情頓時化為些許怒意,有些生氣地斥道:“你這是故意的說的嗎?堂堂神風使也害怕我這個啥都靠不住的冥淵閣聖女?”
“怕,非常怕,怕極了。”烽寂不經意地揚起了些許笑意,或許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然而眼前的袂央早已是狠狠地氣得胸口起伏。
隻不過下一刻,袂央臉色立時轉為了嚴肅,伸出手一把抓住烽寂的胳膊,有些懷疑地說道:“你師父找我,該不會是想要我的血,去弄那什麽屍魂法陣吧?”
烽寂眼神流轉,點頭道:“我擔心的便是這個。”
袂央沉吟,隨即眉毛上揚,嘿嘿笑道:“擔心?我這回可是聽得清清楚楚,你自己親口說的擔心的。”
“你......還真是用心良苦。”烽寂嘴角有些抽動,愣愣地看著袂央,隻不過須臾,烽寂反手握緊了袂央的手,重重地說道:“如若這般,我是如何都不會將你交予我師父。袂央,你便放心吧。”
聽見烽寂如此正色地呼喚自己的名字,一時之間,袂央開始覺得有些不習慣,很久之前,以及這過去的三年裏,兩人之間的稱呼可謂是有多種,袂央稱烽寂為鳥人已然成為烽寂無法抗拒的事實,如若袂央想打擊調笑烽寂的話,她還會稱呼他為什麽堂堂神風使。
而烽寂,自然也是和袂央相同,往日裏都不喜歡直接稱呼名字,而是一些頭銜之類的。而今夜,烽寂緩緩地稱呼她的名字,使得袂央有些不適應,但更多的卻是心中激起異樣的愉悅之感。就好像是自己的名字,早已深深地刻在了對方的心中。
“你如此為我,對我好,還是對我不好,這些年來我心裏是有數的。”袂央低下頭去,終於將多年埋藏在心中的話語說了出來。
話音一落,烽寂的手將袂央的手握緊了些,他很是迫切地想聽下去,誰知袂央一直低著頭,再也無話。
“還有呢?”烽寂忍不住,終於開口問起來。
袂央聽罷,情不自禁地笑了一聲,隨即又是抬起頭來,看著眼前的烽寂,故作鎮定又很不在意地說道:“還有?什麽還有?還有什麽?鳥人你還想知道什麽?”
“你不是話應該沒有說完的麽?”烽寂眉頭微蹙,有些語塞。
“沒了!還想聽什麽!”袂央輕哼一聲,準備轉過身去,道:“既然神風使悠閑得很,不如明日就陪我到上古戰場吧。”
見袂央快要轉身,烽寂卻一把將她拉住,他此刻恢複了往日的傲然,悠悠道:“你這是在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