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烽寂的話語,袂央更是吃驚得緊,她定定地看著烽寂的後背,語氣極為吞吐地說道:“什麽......說不說出去的,反正你今晚就不能睡這裏!”言畢,袂央竟是壯起膽子來,伸出手觸碰著烽寂的後背,正欲將其推開。
誰知這一推,那烽寂卻是側過身來,一手將袂央的手抓得牢牢的,不緊不慢地說道:“你這又是作何?適才都說了,一張床這麽大,我睡在這裏,也沒影響你什麽。”
袂央聽罷,臉早已是紅得早已不能紅了,她胸口起伏,坐在床上,恨恨地盯著烽寂,又道:“不影響我什麽?一個大男人睡在這裏,難道還不影響我什麽?”
“何必拘泥於這些,我又不會對你做什麽,為何一副緊張兮兮的模樣?”烽寂言及此處,眉目流轉,笑意猶在。
袂央終於知道再做多少的抵抗都是無濟於事,這烽寂無論如何都要留宿在此了,她思忖之後,隻好作罷,喪氣地說道:“那好,你不準隨便亂動。”
此話一出,隻見烽寂的嘴角微微有些抽動,“我又會亂動個什麽?是你自己亂想而已。”烽寂言畢,微微閉上雙眼。
像是快要睡去一般,袂央自然也沒什麽好說的,隻是恨恨地躺在一旁,背過身去,用一隻胳膊枕著腦袋,睜著雙眼,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事情。
過了片刻,身後的烽寂也是默不作聲,袂央心下好奇,很想知道身旁的他睡了沒睡。於是間,她悄悄側過身去,放眼看去,隻見閉上雙眼的烽寂呼吸均勻,很像是睡去了。
愣愣地盯著近在咫尺的男子,袂央有些出神,她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完美的麵龐,縱然烽寂左眉上有著一道細小的銀色符紋,但這全然不會給他的容顏減少一分姿色。
袂央看著看著就早已忘記了自己的存在,不由得伸出手向烽寂的眉心探去,卻也在這個時候,烽寂居然是立馬睜開眼來,悠悠道:“你這是想做些什麽呢?”
聽罷,袂央身心巨震,滿是尷尬地將手收了回來,支支吾吾地道:“我方才見有蚊子,生怕咬了你,所以才那般,你可不要多想。”
“蚊子?有沒有蚊子我怎地不知道?”烽寂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懷疑,但也沒有戳破袂央的謊言,隻是神色鎮定地看了袂央一眼,嘴角蕩起絲絲笑意,“聖女此刻莫不是想對我做些什麽罷?”
“哪有!”袂央立時應道,眼神忽閃不定,不敢直視烽寂的目光,而是吞吞吐吐地說道:“你......你少臭美了,我才不會對你做什麽。”說到這兒,袂央再次背過身去,依然心跳個不停地說道:“也不早了,就這樣罷,早點睡。”
丟下話語,袂央盡力克製著內心波濤翻湧的情緒,希望自己可以靜下心來,好好入睡,可是一想到身後躺著烽寂,她的心便是無法定下來,幾多激動,又是幾多羞意,更多的是有些措手不及。
平日裏,袂央若是想睡,那麽她一閉上雙眼就可以快速進入夢鄉,然而此時此刻,身後多了一個男子,這自然是令她如何都無法入睡了。
烽寂平穩的呼吸聲還在身後輕輕地回蕩著,袂央心亦是無法變得平靜,隻要想起一男一女共處一張床,袂央便不禁地想起在修煉上有關雙修的事情。
一旦想到這個,袂央便是臉紅心跳,身子發顫,她在心中罵著自己,“袂央啊袂央,你的思想怎地如此齷齪的想法?若是被他知道,也不知道他又會如何取笑你了!”
正在思忖之間,袂央的身子也在不住地發抖,她背對著烽寂,身形的顫抖卻被烽寂輕易地感受得到。
而下一刻,袂央就感覺到有一隻溫暖的雙手搭在了自己的腰間上,隨即烽寂細軟的話語傳來,“你很冷嗎?”
烽寂這一舉動,嚇得袂央身形大震,此番她身子的抖動便是愈發強烈起來,烽寂見狀,一雙懵懂的眸子注視著袂央的後背,迷茫地繼續說道:“這夜並不寒冷,你怎麽會如此發抖?”說完,烽寂還側過頭向窗外看去,像是在打探著此時的天氣。
“你......你的手,你這個時候摸我做什麽?”袂央支支吾吾,話語都有些說不清了。
一聽到“摸”字,烽寂便是一愣,繼而道:“我不是看你一直發抖的嗎,隻是擔心你體寒罷了,修煉啖魂攝魄,之前你曾吸收過陰靈的陰氣,想來體內的寒毒會有所積存,對於身體,自然會令你常年體寒加重的。”
烽寂緩緩地說著,手卻沒有縮回去,而是又柔和道:“你若冷了,我便再幫你輸送些許靈氣吧。”
“不......不用了!”袂央聲顫顫地說道:“你......你不用如此就好,把你的手......手回去,我......我這樣熱得緊。”
“熱?”烽寂好看的雙眉不由得一蹙,不解道:“你如此發抖,還會熱的?難不成是熱得發抖?我實在不信。”
袂央氣結,頓時覺得一個頭兩個大,憤憤罵道:“這也要信不信的?你趕緊把手拿......拿開吧,不......不用幫我輸送什麽靈氣。”
烽寂聞言如此,眉頭緩緩舒卷開來,語氣變得輕緩地說道:“你這般,是不想勞煩我麽?其實不用,又何必如此見外?”
“我......”袂央自知身後的烽寂完全不理解她的意思,她自己想要解釋卻又不知道如何說得清楚,當下隻好什麽都不說,而是身子繼續瑟瑟發抖,心中念想著希望烽寂不要窺探到她心中之事。
“身子抖得如此厲害,還不是冷的嗎?”烽寂有些關切地說了一句,隨即手竟是緊了些,摟住袂央的纖腰,道:“很冷是吧?”
袂央心中大沉,感受到烽寂手中傳來的暖意,以及腰間被他輕輕摟著的感覺,一時間袂央又驚又慌,腦海之中全然一副空白,耳畔邊嗡嗡作響,便是什麽都想不清楚、看不清楚、以及聽不清楚了。
而下一刻,袂央再次感到腰間又是一緊,烽寂卻是整個人也靠了上去,溫柔地將袂央摟在懷中,頓了頓,才慢慢地說道:“你既然不願讓我輸送靈氣,那便這樣,想來你也會暖和些。”
“你......”麵紅耳赤的袂央,心兒撲撲直跳,她耳根發燙,烽寂的話語在她耳邊輕輕地回蕩著,使得她覺得有些酥酥的、麻麻的。
“現下應該可以了。”烽寂自以為是地嗯了一聲,像是做了一件好事一般,卻不知道此刻的袂央心中早已狂跳不停,“你便好好睡吧,不冷了。”
袂央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在心中暗暗罵道:“我哪裏又覺得冷了?是你自己多想,還這般緊緊摟著......這......”袂央一邊思忖,一邊驚慌又小心翼翼地呼吸著。
感受到懷中的袂央還是那般的顫抖,早已舒卷眉意的烽寂忽而又是一怔,眉目流轉,經過片刻的思忖之後,他又很是疑惑地問道:“怎麽還冷不成?作何比方才還發抖得厲害了?”
袂央真想將心中的話語說出來——若不是你這般摟著我,我會發抖麽?
但是話到嘴邊,袂央又是活生生地將想要說出的話給咽了下去,她閉上雙眼,一邊無奈地說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別問我,想要睡覺的話,就閉上雙眼好好睡,別說話了,也不準亂動。”
袂央快速地將一席話說完,緊接著就連忙閉上雙眼,在心中不斷地提醒著自己不要多想,但誰知身後的烽寂輕輕地應道:“我知道了,這般做還不是怕你體寒發作。”
“知道了還要繼續說話!”袂央斥了一句,全然不管烽寂心中作何感想。
烽寂有些木訥地哦了一聲,竟是有些乖巧地閉上雙眼,安然地睡在袂央身側,手卻絲毫不見放鬆,像是一旦將手收回,懷中的袂央會突然消失不見一般。
在往日裏高高在上的翼望之城神風使,今夜在袂央的麵前,竟是變得如此溫柔又如此的好說話......
雖然袂央嘴上說要睡覺,可是閉上雙眼,腦海裏立時浮現出烽寂的臉龐,他蕩起的笑意,以及柔和的眉宇......
無論如何,袂央這一夜是怎麽也睡不著了。保持一個姿勢睡了一會兒,袂央些許都不敢動,久而久之,她自然會感覺身形有些僵硬,以及脖頸有些酸痛。於是乎,烽寂懷中的袂央便是不經意地動了一番。
而身後的烽寂也在這個時候像是生怕袂央“逃脫”一般,連忙將手加緊了些,一把將袂央緊緊地摟回了自己的懷中。
“你這是......”袂央低呼一聲,雙頰泛紅地問了一句。
“沒有,我睡著了,我什麽都沒做。”烽寂閉著雙眼,含含糊糊地說了一聲,但無不發現的是,他此刻嘴角上揚,像是在偷笑。
袂央聽罷,輕輕哼了一聲,嘴角有些抽動地說道:“都睡著了還說話,誰信?”
烽寂聽袂央這麽一說,卻也沒睜開眼來,隻是湊近了袂央些許,輕輕地在袂央的臉頰上親了一番,緊接著便快速地別過頭去,繼續閉眼裝睡。
“啊,鳥人你做什麽?”烽寂適才那舉動之後,懷中的袂央早已變得不鎮定了,她身子再次發顫,很是慌張地問道。
“不做什麽,方才我是夢遊。”烽寂懶洋洋地說著,像是什麽也沒發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