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客鏢局內室中,正對著李括坐著一名燕頷虎頭的雄俊男子。
此人便是信客鏢局上邽分局的鏢頭,馬雁雙。
“你便是薛大哥的朋友?”馬雁雙仔細打量著眼前的少年,眼神中滿是疑惑。這個人該是在軍中任職,薛大哥在軍中也結交了不少朋友。隻是此子年齡甚小,薛大哥怎麽會有機會結識?
“便是李某。”李括輕點了點頭:“說來話長,本來南大哥是叫我去涼州拜訪薛峰鏢頭的。隻是在途中遇到了些小變故,故而不得不厚顏來麻煩馬兄了。”
“哎。”馬雁雙推了推手掌道:“薛大哥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們都是道上混的,講的就是一個義氣。你剛才說的南大哥,可是魏州南八南霽雲?”
李括笑道:“正是他,莫非馬兄也與南大哥熟識?”
馬雁雙連忙擺手道:“我與他可不算熟,隻是他年少時在魏州一代太過有名,我也略有耳聞罷了。”微頓了頓,馬雁雙道:“小兄弟這次該是來走鏢吧。說吧,你們要我出多少人,隻要在我能力範圍,我一定滿足!”
李括搖了搖頭道:“我們的人手倒是足夠,不需馬兄派多少兄弟,隻要給我派一兩個熟悉山形地況的兄弟指引向導便是最好了。”
“哦?”馬雁雙一邊打著響指,一邊思忖著。這少年的提議倒也新奇,他開鏢局這些年,走過無數趟鏢,卻從沒見過有人來鏢局尋求向導的。
李括見馬雁雙有些猶疑,笑道:“馬兄放心,這走鏢的傭金我們會按鏢隊的滿員實付,絕不會虧了弟兄們。”
馬雁雙聽少年的話音便知道他誤會了自己的意思,忙解釋道:“你這話說的,老朋友走趟鏢我還去討要傭金,以後還怎麽在道上混。隻要啊,你給我兄弟一口酒喝,再難走的鏢我也會給你走下來!”
“馬兄爽快!”李括心中大喜,有了當地鏢師作引路人,眾人行進時便少了許多危險。
“嗯,這樣吧,我派兩個鏢局中最靈光的鏢師給你們做引路人,準保你們平安到達涼州!”馬雁雙打下包票,便朝身邊一鏢師默聲吩咐了幾句,那鏢師輕點了點頭便轉身朝後院而去。
不多會工夫,便有兩人跟著那鏢師穿過月門,走進內室。
那兩人卻是一胖一瘦,一黑一白,一矮一高。
胖的那人皮膚黝黑,身材矮小,雙臂上滿是皺紋老繭,想是常年走鏢,日曬雨淋所致。
瘦的那人膚如凝脂,身材高挑,發髻束起後用纀巾隨意一裹,如此容貌卻偏偏生在一男兒身上,真是羨煞無數妙齡小娘。
“尤龍、倪欣你們來了。”馬雁雙見二人臨至,點了點頭。
“拜見鏢頭!”二人齊拱了拱手,麵上滿是恭敬。
“嗯。”馬雁雙滿臉受用,清了清嗓子道:“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長安來的神策軍朱雀團校尉李括李將軍。他是薛大哥的朋友,此番借道上邽前往涼州,在途中遇到了些麻煩。不過,他們人手不是問題,隻是缺一個熟悉地況的人引路。咱們江湖人講究一個‘信’字,朋友有難自然要幫襯一把。咱們鏢局中就數你們兩個鏢走的多,人也靈光,就由你們來接這次的鏢吧。”
他們做護鏢的最是講究一個人情,所謂買賣不成仁義在,即便談不攏也不能將人得罪透了。何況對方又是總鏢頭薛峰大哥的朋友,這個人情便不能不給了。
馬雁雙又將二人引薦給了李括,隻見他點了點那麵容黝黑的矮胖男子道:“這個是我們鏢局中武功最好的鏢師,大號是尤龍,人送外號‘雲裏翻’。從這到涼州,別管是大山小山,還是山孫子,就沒有他小子不認識的。摸著山嶺根他都能給你尋出一條道來,有什麽困難盡管跟他說。”
那尤龍衝李括抱了抱拳,嘿嘿一笑,擠眼道:“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老尤我和李將軍交個朋友,日後得了空也好去軍營耍耍!”
“你啊!”馬雁雙見他一副玩世不恭的嘴臉,頗為無奈的攤了攤手,輕歎一聲。
“這位便是我們鏢局中人緣最好的鏢師,叫倪欣。他足智多謀,又射的一手好箭,人送稱謂‘穿雲箭’。有他在,你們一路可是有口福嘍。”
“有禮了!”倪欣微點了點頭,冷冷撂下一句話。
李括卻不想冷了場,笑道:“你們這一個雲裏翻,一個穿雲箭聚在一起,還真是有趣!”
那倪欣卻顯然並不領情,瞪了一眼李括道:“何日啟程?”
李括一愣,脫口道:“明日一早。”
“那好,明日一早我在鏢局門口等你,現在我還有事,告辭了!”說完竟然轉身離去。
“李將軍你別介意,他啊就是這個性子。”尤龍忙閃身出來,打起了圓場。
“沒關係,反正道上還要相處很久,我會適應的。”李括淡淡一笑,輕聲道。
倪欣,倪欣...還真是一個怪人!
......
天已經黑透,月色順著酸紙窗浸了進來,漾起一池春色。
秦州刺史府後院內室中,方卿榮半眯著眼睛,享受著侍妾萍兒的捏拿。
氤氳的熱氣生了起來,順著房梁漫展開來,混著龍涎香彌漫的整個內室如夢似幻。
“嗯,靠裏一些,再用些力氣!”方卿榮吐出一口濁氣,用紗巾將桶中熱水浸在臂膀上,無比享受的吮吸著池桶中的菊花香。
今日與餘先生探討一番後,令他無比暢快。這個李括來的好,來的秒,來的恰到好處!
這些馬匪非但不是麻煩,隱憂,沒準還將幫上自己大忙。他們不是神策軍嗎,他們不是要去河西嗎,那自己便給他們供足補給,鳴鑼開道。他們不是要低調行事嗎,自己就偏要弄得人盡皆知,夾道迎送。作為一州刺史,迎送邊軍豈不在情理之中?
至於那些馬匪嘛,自有他們的用處。州衙大牢裏有數不清的刑具,足以撬開這些所謂“漢子”的嘴,得到自己需要的信息。哼,是漢子就不會活下來,是漢子就不會在伏擊失敗後乞降。
你見過被綁在鐵床上,用開水燙過,刷洗露骨而不乞求的人嗎?
你見過頭戴三百斤重枷,數個時辰仍不求饒的人嗎?(注1)
任何人來了秦州大牢,都得吐出真話。
自己送給右相大人的禮金正愁不夠分量,不知加上這些口供,算不算稱量?
方卿榮越想越興奮,身下一熱,便轉身將一旁替自己梳洗的侍妾萍兒一把拽進桶中。
“啊!”萍兒突然落水,發出連連驚叫。
“老爺你,你好壞!”小娘連聲嬌嗔,濕透了的衣衫貼在身上,顯露出高聳乳白的雙峰,更襯得她嫵媚多姿。
“你不是一直抱怨我沒有好好陪你嗎?今日老爺便好好陪陪你!”方卿榮邪念頓生,一把除去萍兒身上礙事的薄衫,沿著香肩撫摸著展開了攻勢。
“嗯,哼,嗯!老爺,輕一點!”
紅池漣漪,鴛鴦戲水,恰是一室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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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刷洗、站重枷這兩個變態刑罰皆為明朝廠衛酷刑,這裏借用一下。
ps:這個倪欣為何如此怪,他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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