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老人喊自己,卓峰搬了一個木凳在老人跟前正襟危坐,眼觀鼻鼻觀心,一幅洗耳恭聽的樣子,看著卓峰的樣子老人說了一句不用這麽拘束,說完扭頭看了一眼憐雙說丫頭,你帶卓峰今天過來是什麽意思?
“沒事,就是順路碰巧趕上而已。”憐雙狡辯。
卓峰在一旁看了憐雙一樣,憐雙雙眼一睜,怒瞪了卓峰一眼,“老爺子,以前不是給你說過麽,卓峰這小子沒見過什麽大世麵,我這不是帶著他來找你讓你訓他一下麽。”
“我都這把老骨頭了。”老人說著嗬嗬一笑,抬目看著卓峰,“想做官?”
卓峰搖頭。
“既然不想從政,那就是做商人了?”老人似乎明白了什麽,又從新上下打量了卓峰兩眼,“憐雙,這個我就幫不了你了。”
“老爺子你人脈廣,看看北環那邊有沒有能獨當一麵的人物,卓峰還年輕,有些事有個照應也好。”
“金水區?”
“嗯,金水北環。”憐雙點了點頭。
聽完憐雙的話,老人沒再吭聲,閉上了眼,右手食指輕輕的敲打著大眼袋,憐雙也沒再說話,倒是卓峰心裏有些忐忑,看樣子憐雙是要給自己鋪路來了。
官場不比黑道,卓峰也想找個長青不倒的庇蔭書,本來臨天元是個不錯的人選,可是三年前的那場紛爭,卓峰心裏有一些疑問一直沒搞明白,以他的猜測,臨天元多半是從臨樓嘴裏知道自己和王爺慕容長昊火拚的事,如果卓峰沒有猜錯的話,最後警察那麽巧的趕來,恐怕和臨天元脫不了幹係,這幾年臨天元不斷的升官,也說明了問題,有時候卓峰就想當初臨天元為什麽對自己青眼有加,按道理來說,做教育出身的當然臨天元骨子裏應該有一些文人的清高,就想自己做的有些事,臨天元不一定的看不慣,但是卓峰也隻是這樣猜測,畢竟當初臨天元還是幫過自己的,就算功過相抵,也不欠自己什麽,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目的,不管是遇人不淑還是看走眼沒必要歸咎於別人隱藏的深,就像卓峰以前餓肚子的時候,看見別人吃飯總不能說別人不幫助自己就是狼心狗肺。
“我給你們介紹一個人吧。”老人說著睜開眼然後說了一個名字,“蘇秦。”
蘇秦?卓峰聽到這個名字感覺很陌生,憐雙的眉頭也蹙了一下,顯然也不知道這個人是誰。
“以前跟著我的一個部下,先是在檔案局幹了兩年,接著去了審計局,然後又在城市管理局跑了兩年腿,這幾年又走馬觀花的換了幾個衙門,現在在省秘書處上班,副職,一會我給他打聲招呼,有用得著的時候應該不會含糊。”
“現在的官場與以前不一樣,民間有些半官方組織,會請有關部門的長官擔任,也就是掛名正職,但這位長官的主要精力都放在自己本部門的工作上,而相比之下,副職則是專職的,把全部精力都用於這一部門的運作,所以,成為了真正有實權的人。”老人解釋了一句,對官場不是很了解的卓峰和憐雙聽的有些雲裏霧裏。
老人說玩看著卓峰,“年輕人麽,膽子夠大有魄力,腳踏實地的敢拚就行,其他的我就不多說了,舉頭三尺有神明,幹事之前要對的起自己的良心。”
說了一句老爺子你放心我記住了,卓峰笑著看了一眼憐雙。
憐雙對卓峰點了點頭,然後又陪老人聊了一會天,最後把老人推進了大廳,就和卓峰一起離開,兩人剛走出小巷,就有幾個人不知道從哪裏出現,卓峰隱隱的看到了一點,給憐雙一說,憐雙笑著說了一句沒事,這是老爺子的護院和保姆,你還以為他這個院子是誰想進就進的啊?
“我說怎麽沒有看到其他人呢。”卓峰嗬嗬一笑,不在擔心。
“我聽熙哥說過,這些護院的身上都佩戴者槍支,如果沒有經過允許進去的話可以選擇武力解決,畢竟老爺子當初是帶兵的出身,幾個同僚……”說到這裏,憐雙一頓,“說不定葉家的那位老太爺和老爺子還是戰友呢。”
“這個還真有這個可能。”卓峰說著,突然停住腳步,“雙姐,謝謝。”
“這麽正經了?”憐雙嗬嗬一笑,看著卓峰說現在是不是肚子裏還想著把我的紀念日要去?
“我也就是那麽一說,畢竟接下來會有很多動作,雙姐你就是給我紀念日我也不要。”
“我要是非要給你呢?”
“不要!”卓峰說的義正言辭,仿佛要讓他幹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被他拒絕,然後一臉光榮的樣子。
“我又不是白給你,姐姐我一個婦道人家還能照看著一個場子一輩子?”憐雙說著回頭拉了卓峰一下,“走啊,你不冷姐還顯身子發寒呢。”
幹咳了一聲,卓峰跟上憐雙的腳步,然後問憐雙是怎麽認識老爺子的。
憐雙抬頭看了看天,鄭州冬天的陽光並不刺眼,暖暖的,和愜意,“認識他的時候我還很小,正是上小學的年齡。”
“也算是緣分,鄭州現在的治安比以前好多了,八九十年代在大街上偷盜的人很多,無法無天,姐姐我差點被人拐走,幸虧聰明找人求救,正碰上老爺子,那個時候老爺子五十多歲,但是依舊很硬朗,追了那夥人販子幾條街,最後還大打出手,就這樣把我從人販子手裏搶了回來,從那以後就認識了,然後沒事就往他這跑,以前他愛拉著我的手講打仗的故事,現在老了話倒是不多了。”
卓峰嗯了一聲,沒多說什麽,人與人的相識本就這麽簡單,有時候因為一句話一個眼神,或許就造就了一世不解的緣分。
兩人剛坐上車,卓峰的手機就響了一下,是條短信,卓峰拿出來一看,上麵隻有寥寥的兩個字:蘇秦。
卓峰沒有糾結蘇秦怎麽知道自己的電話號碼,老爺子雖然已經遲暮,但是能量一定比自己想象中厲害許多,手裏拿著手機,卓峰對憐雙說了一句蘇秘書發信息了。然後斟酌了一下,發了一行短信過去:卓峰,以後還請多多關照。
那邊很快回了一條信息,不過隻有一個字:嗯。
“老爺子介紹的人應該差不到哪去,你有空聯係一下,至於李熙,雖然性格剛直,但是並沒有老爺子那樣的威武不屈。”
笑著說了句明白,卓峰腦海裏想到李敖以及他手裏的那個土到掉渣的老式遊戲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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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紀念日的卓峰並沒有久待,給紀念日的看場的兄弟打了一聲招呼,紀念日就按老妖的提議,說把紀念日轉賣給卓峰,以分期付款的方式,每年卓峰給老妖一百萬,十年的時間。
卓峰沒有異議,然後回到紀念日,跟著包青天把餘下的娛樂場所全部走了一遍,沒有遇到大問題,都是外厲內荏,在卓峰‘動之以情曉之以理’雙管齊下的作用下很快都做出了讓步,而卓峰並不沒有趕盡殺絕得理不饒人,這些場子已經照看了三年,值多少錢卓峰清楚,多掏的錢隻當利息,要是原來的老板想謀個出路的話,卓峰讓他們在在原來的場子繼續呆著,每個月給提成,這樣的好事上那找去啊!
就是這樣,還是有人不願意把手裏場所交給卓峰。
這也難怪,每個場子不管掙錢多少都是自己一點一點的打理成長起來的,突然冒出一個人要占為己有,擱在誰的頭上要是有點血性的漢子估計都不會認栽。
但是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弱肉強食,人生的每一個層次都有不同的風景,高位者往往體諒不到底層者的艱辛,當他們坐好車吃一頓十幾萬的飯菜時,不知道有沒有想過相當一部分人一年都掙不到這麽多的錢。
不在其位不謀其政。
卓峰想在北環站住腳,僅憑不夜皇城是不夠的,這點他想的很清楚,黑道最掙錢的是黃賭毒,前後兩樣有點傷天害理卓峰不做,賭這玩意雖然坑人,但是坑的是有錢人,以不夜皇城的規格,能出來賭的不會是平頭老百姓,他們想的不過是以少博多,這個看運氣,不夜皇城的人員不參與賭博,隻提供場地收取傭金,除非碰到砸場子的,不然就像白景浩說的,賭著玩意,碰上出千的除了死路一條還有死無全屍,所以這幾年不夜皇城的賭品是公認的公平。
下午的時候,卓峰把包青天和尚霍驚駕陳無良幾個人叫過來,把自己的大致思路說了一下,也把林宇這兩個兄弟喊了過來,不過並沒打算讓這林宇常凱摻和,林宇的體質現在不行,而常凱,現在算是軍隊的人,黑道的打打殺殺不到萬不得已不能把他拖下水。
卓峰也喊了白景浩,就算白景浩不打算在不夜皇城呆,卓峰也沒有把他當成外人,畢竟當初白景浩幫卓峰的不是一點兩點,就憑白景浩把不夜皇城拱手相送,這份度量非常人可比。
“先把北環的勢力全部拿下,然後不管以後對上誰,咱們底氣也壯了一點不是。”卓峰說完嗬嗬一笑,看著眾人。
“這些場子一個個拿下太麻煩了。”陳無良說著一看包青天,兩人把中午碰頭商定的事情說了出來,“我看不如這樣,把他們全部叫到不夜皇城,願意的表個態,不願意的也不勉強,咱們慢慢做工作。”
“一鍋端?”卓峰說著笑了笑,點了點頭。
“不過有幾家比較難纏,咱們想商量一下對策吧,碧海金波讓包青天和和尚探探底。”
“至於夜都,驚駕和我出馬。”說到這裏,陳無良的目光有意無意的在白景浩身上停留了一下,“北環郊外的那個地下賭場卓峰自己去我不放心,畢竟那幫要錢不要命的玩意身上可是弄的有炸藥和手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