墮落之城確實每時每刻都在發生墮落之事。藍色妖姬是允許公開買賣的,隻要能支付得起那筆費用就行。在這裏,聯邦禁止的很多事情也是公開而合法的。
李甲根本不知道自己剛剛邂逅的女孩其實是有目的而來的。安瑞還在嫉妒他的好運氣的時候他卻感覺到了一絲若有若無的殺機在朝著自己逼近。
李甲慢慢站起身,精神力量朝著四周蔓延而去,同時提醒安瑞和胡圖。原本正與兩名年輕女子打得火熱的兩人立刻就站起了身臉上露出了凝重的神情。
喧囂的空氣中傳來一聲隱隱尖嘯,當這道嘯音還沒有傳到李甲耳中的時候一枚合金彈頭已經從他的頭顱的左側飛速劃了過去,射在他身後的噴水池內驚起了一片水花。
兩千多米之外的一棟大廈的隱秘房間內,一名狙擊手驚恐地瞪大了眼。因為他看到了他這一生中最讓他驚駭的事情。他看到那顆合金彈頭明明擊中了目標的頭顱,但是卻是擊在他身後的噴水池內。他無法理解這樣的事情,目標依然活著,而且雙眼麵無表情地看著自己。
兩千多米的距離,狙擊手十分肯定他是在看著自己,因為他也能看到對方臉上的神情。墮落之城並不禁止攜帶槍支,但禁止攜帶能量武器。但是這種精心改裝的機械擊發式動能狙擊槍也能達到每秒數千米的初速。狙擊手心中的驚駭隻是一瞬間就已經消失,然後他再次快速扣動了扳機。
三枚子彈從毫米槍口魚貫而出,但是他隻看到那三顆子彈在即將擊中目標的時候詭異地發生了偏轉,然後他就失去了意識,因為一枚子彈穿透了他的頭顱。
就在李甲十步之外的安瑞拔出了一把機械動能手槍射向了兩千多米外的暗處隱秘的窗口。震耳的槍聲驚嚇得他身旁的兩名年輕女子目瞪口呆,兩個女子看著那枚黃橙橙的彈殼拋落掉在地上發出了清脆的響聲。
這一切隻是發生在一秒鍾不到的時間內。她們根本不知道這個前一秒還喜笑顏開的年輕人為何突然沉著臉,並且對著遠處的大廈開槍,而且使用的還是那種老掉牙的手槍。但是很快她們就聽到了空氣中傳來的四聲怪異嘯音。能在墮落之城生活的人自然知道那代表什麽聲音,所以兩個女子立即發出了顫栗的尖叫聲跑向了小廣場外圍。
幾乎同一時間這處小廣場就混亂了起來,所有的人都驚恐地跑動起來尋找掩體,或是快速離開這個安全的地方。這種趨利避害的行為對於墮落之城的人而言已經變成了一種本能。因為這種城池經常會發生這樣的槍戰。
安瑞無奈地聳聳肩,看到兩個快要到手的獵物就這麽跑開了。他彎腰撿起那枚彈殼,然後放在了自己的襯衣口袋中。而李甲隻是很平靜地站在原地。整個小廣場片刻就隻剩下三個孤零零的身影。
“就一個狙擊手?”胡圖問。
“媽的,誰要殺你?”安瑞一肚子邪火。
“走吧,或許還有人。”李甲也覺得十分搞笑。
三個人甚至沒有想過去查看那名狙擊手,就這麽隨意的離開了這處小廣場。周圍躲避的人群看著三人都露出了怪誕的神色。
目睹這一切的不止周圍的人,甚至李甲沒有被狙殺的原因都被五公裏外一棟大樓中的另外一個觀察者看在了眼裏。感到驚駭的不僅是那名狙擊手,還有這名觀察者。他甚至知道第一顆子彈沒有擊中目標的原因是目標在千分之一秒的時間內頭顱偏開了十公分。如果不是他有一隻生化電子眼,常人根本無法看到那個讓他震驚至極的閃避動作。
然後他清晰地看到其他三顆子彈在快要擊中目標的時候子彈的軌跡發生了微妙的變化。但是兩分鍾後他看見更加讓他驚駭的事情。那三個年輕人掛在一輛懸磁浮公車的車窗外朝著他所在的位置過來了,然後走進了他藏身的這棟大樓。
“這一定是巧合?”克羅克望著那三道消失在樓下的身影驚駭說。
但是這個隻有左眼是正常的中年男子突然難以抑製地興奮了起來。驚駭隻是在他的眼中一閃而過。右眼上的生化電子眼也跟著狂閃了起來。他已經猜測到這次遇到的目標是銀河最強大的異能者,也隻有如此才能解釋那個人為什麽花費那麽高的傭金,也隻有如此才能解釋目標何為輕易就能避開常規武器的攻擊。
異能者,那是銀河最強大的傳說,甚至比超能者還要恐怖的一群人。克羅克望著自己的雙手,這是一雙外表很普通正常的手,但是仿真皮膚之下卻是超合金製作的機械手臂,甚至他的半邊身體已經不是血肉結構。
曾經有不少超能者就是喪生在這雙手中,但是他還沒有刺殺過異能者。克羅克快步離開了房間,走向大樓的公共自動升降梯。在他手中還有兩把大口徑短槍,這樣的兩把短槍可以將貝克爾星球最凶猛的裂齒豹撕成碎肉,但是他看著電梯不斷變化的樓層數字卻在猶豫要不要使用這兩把槍。
克羅克就站在電梯門兩米之外,這個四十多歲的雇傭兵擁有許多雇傭兵沒有的經曆,也擁有許多雇傭兵沒有的力量。在他將近三十年的雇傭生涯中從來沒有一次有這麽激動和猶豫。
電梯樓層數字在不斷逼近,克羅克看到了裏麵隻有三個人影。他想到了將那三個人打成一堆碎肉在電梯裏麵的場景,或者使用自己的雙手將三人的骨骼全部捏碎。
電梯門發生一聲清脆潤耳的聲音快速打開了。克羅克左眼帶著一絲瘋狂之意地看著這三個年輕的男子,站在前麵的霍然是目標。那個異能者。
李甲也靜靜地看著他,眼中卻露出了一絲訝然。在沒看到人之前他絕對想不到是這樣的一個家夥。他隻是根據一絲若有若無的目光直視找到了這裏,然後精神力鎖定了這個人。但是他不知道對方到底是什麽樣的人。
“雇傭兵?”
“賞金獵人。”
胡圖和安瑞幾乎同時說出了口,然後兩個人看著他手中垂下的大口徑特製短槍都露出了一絲笑意。
“是不是應該介紹一下?”李甲卻說出了其他三人都覺得詫異的話。
沒由來的克羅克感到了一絲寒意,即便隻有半邊身子能夠感覺到,隻是因為這三個年輕人的臉色太過平靜了。
“看樣子,你想和我們來一場公平的決鬥。我很欣賞你這樣的行為。”李甲率先走出了電梯。
克羅克的身不由己的後退了兩步,他甚至忘記自己手中持著的是兩把威力強大的大口徑短槍。他才是最有資格說話的那個人。
“要不,先從我這裏開始?”安瑞走了出來。他手中的短槍收了起來,頗為期待地看著這個魁梧壯實的中年男人。
“算了,我還想從這位先生口中知道是誰想殺我,就別浪費時間了。”
李甲和安瑞的話都十分欺負人,一開始兩人就沒想過要公平決鬥。不過這樣的話對於克羅克來說簡直就是一種侮辱。
“兩個是超能者,一個異能者?你們很強,”克羅克還沒說完就快步跳出十米之外,同時舉起了手中的短槍。
安瑞在他後退舉槍的時候就一個閃身躲進了即將關閉的電梯內,震耳的槍聲響了起來,但是李甲還站在走廊上。
六顆合金子彈成梅花狀射向李甲,每一顆子彈都旋轉呼嘯著,十米的距離是大口徑短槍威力最大的距離。但是克羅克驚駭地發現那個青年居然微笑地看著自己,沒有絲毫閃躲之意。
不到千分之一秒的時間子彈就飛過了這段距離,然而卻隻是擦著李甲的身體擊在周圍的牆壁上。
“不可能。”克羅克心頭大駭。數十發子彈一連串擊出,但是這些子彈就像長了眼睛一樣全都錯過目標,然後真正讓他感到恐懼的是自己的身體臨空懸浮了起來。
克羅克突然心中歎息。這根本就不是什麽公平的決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