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子彈打完了吧？”李甲微笑地看著克羅克，可憐的半機械人雇傭兵被一股強大無比的精神力控製著，不僅無法動彈，就連說話也感覺十分困難。
安瑞和胡圖這時候走了出來，像看怪物一樣看著李甲，然後又像看稀奇一樣看著憋紅著臉，以一個怪異的姿勢懸浮的克羅克。那種姿勢與在太空失重十分相像。
“你是怎麽做到的？”胡圖鼓著眼。
“隻是簡單的精神力禦物而已。”李甲淡淡說。
“那種威力的子彈你也能擋開。”這話就是胡圖也不相信。
“哦，那個倒不是。”李甲看向胡圖笑了一下，“隻是因為我身上有一件磁性裝備可以將物體排除體外。”
安瑞翻了翻白眼，他知道是怎麽回事了。胡圖也瞬間明白了。那是靈體之境時體內能量形成了類似能量護盾的效果。但是李甲還能對磁場進行超控，形成更加有效的排斥磁場改變物體的軌跡。單兵動能武器對他而言根本沒有絲毫威脅。不過能量武器就不好說了。李甲還沒有試過。
“這位先生可否自我介紹一下？”李甲看向已經準備赴死的克羅克。
“你想從我這裏獲得什麽完全是白費時間。別說我不知道，即便知道也不會說的。”克羅克的臉色十分慘白，卻沒有對死亡的恐懼。現在他終於知道異能者的恐怖了。
“我也沒有想過一定要殺你。你的勇氣我很佩服，槍法也不錯。而且，你這副身體我也很喜歡。如果你同意，我想雇傭你。”李甲平靜地說。
“雇傭我?”克羅克臉色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隨即哈哈大笑了起來，仿佛聽到了這世上最好聽的笑話以至於眼淚都笑了出來。
“我克羅克做了三十年的雇傭兵，還是第一次聽到這麽好笑的笑話。你以為這樣我就會告訴你雇主的事情了。你不用白費力氣了。我之所以沒有死是想知道是死在誰手裏？”克羅克最後申請肅穆地看著李甲。
“哦？你的意思是說你們來殺我，你居然不知道我是誰？”李甲也感到不可思議。不過他這樣的表情在安瑞和胡圖眼裏就如同白癡一樣。
“不是所有的賞金獵人都知道自己的目標是誰的。”安瑞歎了一口氣。
“怎麽可能？老子從來不幹這種傻事。要我做賞金任務必須把目標的詳細資料告訴我。”李甲叫了起來，仿佛受到了這世上最大的不公待遇，“媽的，要是老子幹不了的事情還要我去幹，這種送死的事情隻有白癡才會答應。”
李甲的吼聲讓三個人都呆了一呆，不過安瑞馬上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當然，這話對於克羅克來說無疑是種極大的諷刺。
“好吧，不討論這個問題。克羅克先生，是不是我告訴你我是誰之後你就準備自殺？那樣太傻了。真的。生命隻有一次。就這麽自殺實在太白癡了。我就算要死，也得是被人殺死，我才不會傻不拉幾的自殺呢。”李甲再次遺憾地搖頭。
“作為交換條件，你隻要告訴我我想要的東西，我可以饒你不死。我說話從來是算話的。他們兩個可以作證。”
胖子這時候也憨厚地點了點頭。
克羅克想笑，卻笑不出，尤其是這胖子的點頭在他眼中太具有滑稽感了。這三個家夥不去演戲實在太可惜了。
“你不用白費力氣了，痛快點，告訴我你是誰吧？當然，你也可以不告訴我。”
“這家夥真是一根筋。”李甲又搖頭了，“這麽跟你說吧，在我手下你想自殺也是不可能的。即便你口中含有劇毒藥物也沒用。”
“當然，我的意思並不是說你不能自殺，”李甲見克羅克麵露猙獰之色快速說：“我的意思是說，你就算死了我也能從你身上獲得我想要的信息。難道你不知道一個人死後思維意識會殘留在腦海中八分鍾嗎？即便現在你的腦袋被人砍下來，八分鍾之內，我也能從你大腦裏麵的腦神經記憶細胞中獲得我想要的東西。聯邦的科技十分發達，這種理論已經過了實驗證明。一個人死亡並不意味著思維意識會立即消失。你也可以把它想象成自己的靈魂並沒有隨著身體的死亡而立即消散一樣。你如果不相信可以親自嚐試一下。”
“這種事情能試嗎？”安瑞感覺自己為這句話抓狂了。
“每個人都能試，不過機會隻有一次。”
克羅克的臉色變成了豬肝色，他自然不相信這樣的鬼話，可是對於聯邦最神秘的異能者他實在不能以常理度之。
“所以，你死，還是不死我都能從你的腦袋裏麵獲得我想知道的東西。除非你能一瞬間把腦袋轟成稀巴爛。我想你口裏麵含的是毒藥，而不是一顆聚變手雷吧？你們兩個想不想看看克羅克先生的腦袋裏麵有些什麽東西？”李甲最後玩趣地對身旁的兩個人說。
“想，”安瑞拚命點頭。
“這個，我也想看看是不是真的？”胡圖顯然有些懷疑，卻沒有掩飾自己的好奇心，“我聽說很多人臨死之前腦袋裏麵會回味自己的一生經曆。或許真是真的。”
胡圖的話讓克羅克身體忍不住戰栗起來。
“人的死亡其實有三個階段，一是心跳停止，呼吸停止，血液流動停止。這其實是假死狀態，並非真正的死亡；二是腦死亡，一般來說腦死亡已經是真正的死亡了。不過腦死亡之後，人體的記憶還能在腦神經記憶細胞內保持八分鍾的時間而不會消亡，直到人體生物電釋放完畢那些生物信息才會消散。就像細胞芯片一樣，隻要通過一些特殊的手段就能從這些還有生物電的腦神經記憶細胞中獲得大量的信息。這就是第三次個階次，就像靈魂一樣，隻有當所有與人體相關的東西徹底消失才是人體終極的死亡。胖子，你如果不相信，現在將克羅克先生的頭顱砍下了，你依然能探測到克羅克先生的頭顱發出的腦波，到時你就知道我說的是不是真的了。”
李甲認真地說，仿佛一個古老的魔法師在講述科學的真理。但是這樣的話讓在場的三個人都不由自主地感到膽顫。
“媽的，真的假的？”安瑞哆嗦了一下，看著克羅克的腦袋反而露出了強烈的渴望。
克羅克一生從未遭遇如此經曆，他的左眼和生化電子右眼都因為無比強烈的恐懼而變得更加突出，尤其是看到那兩雙如同餓狼一般興奮的目光時，盡管他在心中一直告誡自己那是虛假的，他依然感到全身的肌肉在陣陣痙攣。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有很多秘密它的主人寧願帶進墳墓也不願意告訴別人。但是，如果連死人都不能保守秘密。那這個世界？克羅克不敢繼續想下去。
“惡魔，你才是真正的惡魔。”克羅克終於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大聲慘呼了起來。
“胡說八道，哥們又沒有翅膀，哪裏是惡魔。不過，我可以讓你看看真正的惡魔。”安瑞露出邪惡的笑容，拿出電子板，然後將馬爾他星域獲得視頻播放給克羅克看。
“這，是什麽東西？”克羅克的身體突然停止了顫抖，眼球卻快掉出來了。
“切，真是沒見識，連真正的惡魔都沒見過。”安瑞收起了電子板。視頻經過處理後很短暫卻更清晰，有李甲在小行星基地擊殺月魔的畫麵，還有億萬月魔在空中飛舞的情景。
“那是你們拍的科幻片嗎？”克羅克莫名地說出一句。
三個人愣了一下，然後張狂大笑起來。安瑞指著目瞪口呆的克羅克眼淚已笑出來了。不過笑得最辛苦的卻是胖子，一身肥肉不停地跳動著，真讓人擔心會抖下來。
“我的飛船上還關著一個，如果你有興趣，我可以帶你去免費參觀。”李甲再次搖頭。
“不過那家夥現在已經不是惡魔了，變成了很聽話的小雞。”
他說的是實話，正因為是實話，克羅克感覺自己快要崩潰了。然後，他很無恥的投降了。
死亡有時候並不是最可怕的，這個世界有些事比死亡還要可怕。這是克羅克很多年後對他手下的人說的，但是他真正的意思是什麽或許沒有人知道。因為每個人對“有些事”的看法都是不相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