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節BOSS,好久不見
就在男人揚頭的那一瞬,陶小沫清楚地在他臉上看見了冷漠,無情,甚至是……厭惡。這!!!怎麽會這樣?他為什麽會對自己露出如此決絕的一麵?
心,突然更痛了。
她倔強著不想回答,使勁的咬住嘴唇,但眼淚卻不爭氣的流了出來。
自己到底是怎麽了?僅僅隻是一眼,就徹底淪陷了。她用一秒的時間,愛上了這個眉宇間蘊滿了憂傷的男人。
看到陶小沫落淚的這一幕,男人的眉頭似乎輕微的挑弄了一下,也似乎隻是陶小沫的幻覺。那張冰山一樣的臉,好像也柔和了一些。隻是,那雙醉人的眼,還是充滿著冷漠和警惕。
陶小沫深吸一口氣,她無法拒絕對方的眼神,她是在怕自己沉默會讓他的憂傷更濃重吧。那雙細長的眼睛,迷離且深邃,濃鬱的就像一汪海水,就算把她整個人都丟進去,也隻是瞬間被吞噬,掀不起一絲波瀾。
“我叫陶小沫,是這裏大一的新生。我是‘尤物’的好朋友。她,她是我撿回來的。”
男人靜靜的聽著。在陶小沫用到“撿回來”這個詞的時候,眉頭深深的皺成了一團。那雙憂鬱的眼睛,似乎也更加的憂傷了。可是,就在他俯下身凝視懷中人的瞬間,那張永遠不變猶如冰山一般的臉頰,化為烏有。取而代之的則是無限的溫柔。
懷中人不是別人,正是陶小沫撿回來的‘尤物’。男人萬般疼惜的將其抱起,絲毫沒有介意她隻是一個即將魂飛魄散的靈體。
他要帶她去哪裏?!!
陶小沫的心被緊緊的揪了起來。緊張促使她的臉變得慘白,呼吸開始不順暢了。看著男人即將離去的背影,整個人也像是被抽空了一般。
“吱——”
“哐當——”
可就在這個時候,寢室的大門突然重重的關住了。
一時間,周圍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而這種壓抑的氣氛,卻讓陶小沫的大腦慢慢冷靜了下來。她沒有死,她還好好的活著。隻是,這並不代表危險已經過去。相反,危險在加劇成長。就如同潛藏在體內的毒瘤,一觸即破。
黑暗中,陰風以排山倒海之勢席卷而來。
男人半蹲在地上,將秦優優小心翼翼的護在懷裏。轉而從口袋裏摸出一樣東西,手腕一抖,便“呼啦”一下燒著了。詭異的寢室一時間亮堂了起來,這種光亮,讓人感覺到很溫暖,是一種莫名的安心。
也許,這份安心,隻是一種心裏感覺吧。隻要看見他,陶小沫就是快樂的。
仔細一看,那竟然是一張杏黃色的符紙,這個發現倒是讓陶小沫有些大吃一驚。隻見這張符紙慢慢的燃燒著,火苗平穩,泛起的光亮是一種暖色的暗紅。
他,竟然是個道士?
陶小沫覺得不可思議。在她那內存不算大的腦海裏,道士的概念僅限於電影裏的林正英。在或者是小說裏那些身披道袍,又蹦又跳又可笑的大叔們。總之,道士這個詞,在她的領域裏,和帥這個字眼,完完全全沒有交集,連旁帶關係都不存在。
火苗,黯淡了下來。星星點點的灰燼,爭先恐後的綻放出最後的璀璨。
看著散落的灰燼越來越弱,陶小沫想到了自己,這應該也是一種垂死掙紮吧?
用盡最後一絲氣力,撲騰著多活一秒賺一秒。
黑暗,如期而至。就如同跌入穀底的寒心。
“幫我照顧她。”
男人將秦優優放回到陶小沫的懷裏,帶有磁性的嗓音,將完全沉寂在自己意境中的陶小沫拉回到現實。黑暗中,那雙細長的眼眸,閃爍著無窮的魅力,就像是生命征兆。
一時間所有的血液湧上大腦,陶小沫的臉,變得通紅。她慌亂的點頭,卻又說不出一句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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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SS,好久不見。”
男人站起身,從口袋裏摸出煙,“啪”,點燃。火苗竄起的一瞬間,將他那張帥氣的臉映襯出來。安然,從容,冷漠。沒有一絲緊迫感。說話時,嘴角揚起的微笑,似乎還掛著一抹嘲弄。
這讓陶小沫感覺到安心,雖然她不知道,他在跟誰說話。
在這間僅有八平米的小屋裏,有一雙不為人知的眼睛充滿了憤怒。它無聲的離開了,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隻是,殘留在空氣中的不滿和憎恨,證明了這一次,它,又輸了。
這個世界上存在著這樣一個物種。它們是憤世嫉俗的代表人物。就算是輸,也絕不會心服口服。當它們離去的時候,會報複性的留下一些麻煩。哪怕掀不起大浪,也會讓別人感覺到頭昏腦脹。
黑夜,冷風。
天空中那一輪滿月,似乎顯得有些疲憊。像是年久老化的十五瓦燈泡,黯淡,昏黃。
“嘭——”
隨著清脆的一聲響,一素久違的白熾燈光亮射了出來。將這間永遠沒有天亮的屋子,映襯了出來。隻可惜,光亮的尺度有限,僅僅隻能照明使用。
這是陶小沫帶上來的應急手電。從走進這間屋子,怪事就接二連三的出現了,之前無論如何都點不亮。以至於掉到哪裏去了都搞不清楚。這會兒,卻又讓她在黑暗中摸索到了。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居然點亮了。
她不知道的是,他在她倆身上放了一道符紙。從而讓黑暗中的潛在危險,不容易觸及到她們。所以,應急手電在沒有外力的控製下,隻要沒報廢,點亮就不是問題。
應急手電筒是亮了,可問題也跟著來了。
原本黑暗中看不清楚的虛影,一時間完完全全的暴露了出來。這是之前,四個女鬼中的剩下的三個。它們沒有隨著BOSS的離去而離去,而是詭異的杵在屋子的中間。從外表來看,無從想象它們是如何死去的。
左邊起手第一隻,它應該是三個鬼中最文雅的一隻了。
脖子無力的耷拉下來,淩亂的長發摻雜著暗紅色的血跡垂在臉上。之所以說它是最文雅的,那是因為,在淩亂長發的遮蓋下,看不見它的臉。以至於,讓人抱著一種,‘好吧,它是美女’的僥幸的心態。
陶小沫認出它了,它就是剛才血牆邊上,那個掙紮著坐起來的女鬼,而這會兒,在手電的映襯下,卻看見,那些夾雜在長發上,誤以為是豆腐塊的東西,很可能是,是腦漿!!!
中間的這一隻,確實有些猥瑣了,甚至會讓人想作嘔。
這應該是剛才爬窗戶的那位‘仁兄’吧。隻見它全身的骨頭像是完全斷裂一般,沒有重心的支持,隻能半倚著同伴站立。腹部有一條白森森的肋骨,詭異的穿刺出來。它的臉已經看不見五官了,像是受到隕石的衝擊,而毀滅成窪地。
這身衣服有些眼熟,在哪裏見過,陶小沫一時間想不起來。
好吧,下一位。
陶小沫將手電轉移到最右邊的那隻女鬼身上。“啊!!!”她的瞳孔劇烈收縮,心髒“咚咚咚”狂亂的跳躍著。手一抖,差點將電筒扔了出去。
這是剛才從床上坐起來的那隻女鬼,隻見它全身泛著殷紅的顏色,像是被剝去了表皮。布滿血絲的眼睛向外誇張的爆出,隨時都有掉出來的危險。周身血管膨脹,恐怖的程度,讓人不敢看第二眼。
陶小沫想哭,她此刻格外羨慕懷裏的‘尤物’,也想這麽不醒人事的昏睡過去。
他,會不會害怕?
陶小沫突然想起了身邊還有這麽一個男人。一個帥的不一般的男人。對對對!絕對不可以昏睡,她要看著他,不讓他消失在視線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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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支煙燃到了盡頭。
在中間那隻女鬼發起進攻的一瞬間,這隻煙頭被瀟灑的彈了出去,在空中劃出一道美麗的弧度,隨即落在女鬼的身上。
“啊——啊——啊——”
女鬼發出獸一般的嘶吼,那叫聲讓陶小沫的耳膜生疼。她不知道為什麽一支小小的煙頭會讓女鬼有這麽大的反應。“你們可是鬼啊,怎麽可以這麽怕疼。不應該啊。”
“啊——我要你死————”
紅色的煙頭在中間的那隻女鬼身上炸開了花,在它腹部那條凸起的肋骨處,爆破出一個碗大的黑洞。
這個場景有點惡心,像是電影「生化危機」的畫麵,隻是,那是電影,而,這是現實。
女鬼叫囂的撲了上來。它很聰明,沒有預計的直撲男人的身上,隻是在拉近了距離,隨即揚起那斷裂成藕狀的胳膊,淩空做了一個手勢。
“嗤啦——”
一聲尖銳的響聲過後。他的胸膛上被抓出幾道刺眼的傷痕。
應該是很疼。
不光是傷口深可見骨。而是在他那張冷峻不禁的臉上,嘴角輕微的抽動了幾下。他的眼神在變化,變的憤怒,變的生氣,變的有一些殘忍——
“我本不想讓你死的,你隻是個傀儡。隻可惜,你找死——”
男人冰冷的聲音像是來自外太空。隻見他抬起右手,淩空虛畫幾筆,嘴裏念念有詞,瞬間,一道金黃色的纂書在黑暗中凝聚成型,帶著一陣急促的破空聲,推向女鬼的方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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