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思徹爽快,寧禹疆也不愛客套,伸出兩根手指頭道:“兩件事,第一是大輪回盤,第二是關於土思徑與二長老。”
土思徹揉揉眉心,道:“大輪回盤的事,我一直想跟你說,這件寶物,就守在地宮之中,現在的情況,想必你也知曉,不過既然知道它在哪裏,我們下去一探究竟就是了,反正我們聯手,料想不至於有什麽妖魔能夠傷得了我們。”
寧禹疆來之前原也曾經懷疑過這一點,坤堯宮的地宮範圍廣大,因為上任族長土明瑞的意外身亡,三長老又死得突然,導致很多本應組長之間代代傳承的東西都丟失得七零八落,不但地宮地圖至今沒有找到,連啟動迷宮法陣的易坤匙也不知究竟在何處。地宮裏很可能潛藏著與三長老勾結的妖魔,這些問題想必土思徹比她更頭痛。
幸好易坤匙隻能在坤堯宮內使用,方能改變迷宮法陣,否則這東西落到妖魔族手上,很有可能直接把迷宮法陣改一改,讓他們全數關在這坤堯宮裏一輩子。
想到這裏,寧禹疆也不再糾纏,反正等她把李菀菀的屍首帶回來,她還有幾個月時間,大輪回盤隻要在坤堯宮內,總能找出來的。
“嗯,那這個等我從廉國回來再說,另外一件事,土思徑和二長老的事情。”寧禹疆繼續下一項議程,土思徹剛剛鬆開的眉頭又擰了起來。
“不用苦著臉,我不想幹涉土族的事情,但是這兩個人活著,對你並不會有什麽影響,何不就放過他們算了。”寧禹疆遊說道。
“他們做下的事情,放到任何一族,都是死罪,二長老可是殺死我父親、上一任族長的凶手之一!”土思徹冷下臉道。
別人說不定會害怕這個冷下臉就十足秦始皇再世的家夥,但是在寧禹疆眼裏,王霸之氣跟王八之氣其實就是同一個東西,所以半點反應都沒有,直接反駁道:“二長老是個什麽樣的人,你比我還清楚,他哪有膽子殺你的父親為土思徑奪位,分明就是三長老設計的一個陷阱,先坑了他們,然後再坑你,土思徑更加由始至終不過是他們手中的棋子,你明明知道,為什麽還要用這樣的借口去置他於死地?”
“他們當日也是以這個借口要置我於死地,今日我又憑什麽放過他們?!”土思徹站起身大聲道。
“你不是還沒死嗎?”寧禹疆小小聲抱怨了一句,這話說出來有些過份,不過還是沒忍住。
土思徹卻聽得清清楚楚,幾乎被氣得當場掀桌子翻臉,硬聲硬氣道:“你就恨不得死的是我,對不對?!”
這話聽上去不但負氣,而且透著酸氣。為什麽連土思徑那樣一個與她完全陌生的人,她都費心保護?這些日子以來,三不五時都去探望,有次他特意“路過”,甚至聽到她與土思徑的談笑的聲音。她對別人那麽好,為什麽偏偏對他不好?!
寧禹疆神經粗大,完全沒聽懂話裏暗藏的情緒,攤攤手道:“為什麽你就不往好的方向想,如果我想你死,當日就不會這麽麻煩地把你救出來。土族的長老就剩下這麽四個了,其中三個還是你的師父,土思徑跟你一樣是族長的繼承人選,你對他們寬容,對你的名聲也有好處。”
土思徹嘴唇動了動,他想說的是,如果他當日不是一隻土狗,正好滿足了寧禹疆養寵物以供“玩弄”的需要,恐怕她也不會救他。
但是這樣糾結的話他說不出口,隻得哼道:“名聲還能當飯吃?給我個實在點的理由,我或許能考慮一下放過他們。”
寧禹疆向他勾勾手指示意他過去,不知道是不是之前被她使喚成了習慣,土思徹完全沒有考慮地就習慣性地聽話湊了過去。
“要殺他們兩個,有理由殺他們兩個的,光土族就至少有三四個人可以辦到,對不對?”
土思徹點頭。
“但是,有權力放過他們的,就隻有你一個哦!”
土思徹有些疑惑地看著寧禹疆,不語。
“所以你看,我這麽厲害,還是來請求你放他們一條生路了。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哎,你現在這麽有麵子了,你還不馬上答應?!”寧禹疆邊說邊舉高手用力拍拍他的肩膀。
這算是什麽歪理?!土思徹又好氣又好笑,瞪著麵前笑得燦爛的少女,腦筋一時短路,點頭道:“我答應你!”
“那我代他們謝謝你啦!”
土思徹有幾分無奈,不過轉眼又想,自己現在的實力,比之二長老、土思徑不知搶了多少,二長老比大長老隻小了那麽一點,身體與法力都已經明顯開始走下坡路,滿打滿算也就剩下幾百年的壽命,翻不出什麽大浪,既然如此,就當是做個順水人情吧。
雖然他不在意名聲,但是如果連一直與他作對的二長老都臣服於他的統治,那他這個族長,確實可以當得更名正言順一些,更重要的是,三長老已死,需要一個有力的證人來宣布他的罪狀,取信於土族中人,這個證人的最佳人選正是土族叛逆中碩果僅存二長老。
寧禹疆今日的目的基本上達成,心情大好,忽然想到什麽道:“還有一事!”
“還有?!”土思徹的眉頭幾乎已經習慣性地擰作一團了。
“放心啦,這是個好消息!”寧禹疆笑眯眯道。
“說來聽聽。”土思徹根本不相信寧禹疆還能有什麽好消息告訴他。
“我打算明天和阿壁他們一起離開,到廉國去看顏旭羽的登基大典,我不在這裏折磨你,你一定很高興吧!”
高興?他一點都不高興!甚至比聽到她要求放過土思徑與二長老時更加火大!坤堯宮這裏是怠慢她了還是怎麽的?都快把她當太上族長一樣供著了,她為什麽還是想著要走?!
“顏旭羽至少還有半個月才登基,你何必這麽早就出發?”小惡女明明很不喜歡廉國皇宮的。
“我打算一路上和他們一起到處玩玩啊!”寧禹疆沒心沒肺道,半點沒有察覺對方的情緒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