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傾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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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0章 炎月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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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兩天落水,晚上又和姚軒樹前輩下棋下到三更,第二天居然隻是有些倦,既沒發燒也沒有感冒。看來這段時間細雨的大補湯還是有作用的。所以現在看著手上的湯,南宮冰玉除了皺眉抗議之外,也不敢有所異議。

好不容易喝完了那一大碗湯,南宮冰玉緩步來到院裏。

已經是冬季了,院旁的樹葉落了一地,蕭索的氣息從那微涼的空氣中就能感受得到。

院中也隻有那簇素極的白菊,迎風而立。

南宮冰玉拿起一旁的剪刀,細心的為白菊修剪枝葉,身後的細雨正拿著兩件衣服,左右比較,問道:“小姐,今天穿男裝還是女裝?”

南宮冰玉茫然的回頭,看到細雨左手拿著一件月牙白的儒衫,右手一條淡粉色蓮裙,正等著她做決定,可是她今天要出門嗎?

看著小姐莫名的表情,讓細雨輕歎一聲,無奈的舉起兩件衣服,說道:“今日是您與邀月小姐約定的十日之期的最後一日。而且這還是管俊傑告訴我的呢,我這才會備著衣服來問小姐您的,而俊傑已經在府外備著馬車等著小姐了。”

南宮冰玉恍然,這兩天是病糊塗了,可是想到昨天讓泡泡查探到的情況,邀月的身份之特殊,讓她躊躇了一下,是去,還是不去呢?

良久,南宮冰玉起身,輕拍著裙角的泥土,淡淡的回道:“男裝吧!”雖然邀月已經知道她是女子了,不過穿男裝總是方便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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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南宮冰玉帶著管俊傑、細雨再次來到河畔時,那艘風雅別致的淡藍畫舫已經早早的等在那裏了。三人才上甲板,有個靈動嬌巧的紅衣女子就迫不及待的迎了上來,衝著南宮冰玉開心的笑道:“我家主子等了您大半天了!快請吧!”

輕掀畫舫裏的藍紗,將他們應該迎進了船艙。

今天的邀月著一身素藍長裙,墨發用一隻白玉長簪固定著,臉上脂粉未施。

此時她正跪坐在窗前的矮幾旁,擺弄著桌上顏色各異的酒瓶子,雖是素衣淨顏,卻絲毫沒有影響她絕豔的容顏和高貴風雅的氣韻。

邀月抬頭,拿起一個白玉酒瓶子,輕酌一口美酒,才似笑非笑的說道:“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

南宮冰玉淡笑的來到邀月身邊,拿起另一個翠玉瓷瓶輕聞,是桂花釀,她喜歡。一邊淺酌,一邊調侃的回道:“怎麽能不來,我還等著你的珍寶呢!”

邀月得意的晃晃酒壇,笑道:“你還是先把曲子準備好吧,南宮小姐。”

早猜到她會查出來,尤其是知道她的身份以後,南宮冰玉不以為意的笑道:“曲子早就準備好了,細雨——”

“是!”

細雨起身,蓮步輕移,拿著陶笛站在一旁。看著兩位主子坐沒坐相的斜靠在桌旁,細雨在心裏哀歎,怪不得小姐和邀月小姐一見如故呢!也難怪管俊傑會那麽緊張的告訴她,主子今天要出門會邀月姑娘呢。

細雨雙手撫上陶笛,笛聲幽幽,讓邀月放下手中酒,專心聽著細雨吹笛,不知道南宮冰玉這次給她什麽驚喜。細雨那高超的吹笛技巧,同時表現皇城的莊嚴和民間的樸素,讓人回味無窮。

一曲終了,邀月坐到南宮冰玉身邊,問道:“這首曲子輕柔優美,叫什麽名字?”不同於千年風雅曲子的變化莫測,恢宏大氣,這首曲子清麗絕俗,智明高遠,細水長流間回味無窮。

南宮冰玉回道:“皇城根兒。”

聽到她的回話後,邀月隱約的知道了她應該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了,抬眸望著南宮冰玉,清亮的嗓音若有所思,遲疑的問道:“你與我是友還是敵?”

南宮冰玉回頭,與邀月對麵而立,注視著她明亮的眼,南宮冰玉揚起一抹舒適淡雅的笑,一字一句的說道:“那要看炎月殿下您了!”

邀月微愕之後,爽朗的笑了起來,她果然沒有看錯她。

邀月也迎上南宮冰玉微笑的眼,堅定的回道:“你既然來了,我們就友。”

邀月,不,北炎月是北冰國的儲君,北冰國雖然地處偏僻,但是卻是一個女尊男卑的國度。南宮冰玉從泡泡那得知這個答案時,也有些不能相信,北冰一直是一個神秘的國家,而且還是一個女子為尊的過度,而她居然悄然來到南蠻國與大靖國交界的季城,還成了青樓名妓?!!

這女子絕對是離經叛道的經典,這世上應該也沒有她不敢做的事。與另一個國家的儲君作朋友,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隻是在南宮冰玉看了,知己難求,身份不該成為兩人結交的屏障,於是她還是來了。

船舫裏之上,兩個各具風采的女子,對麵而坐,相視而笑。

北炎月忽然想到了什麽,笑著說到:“來人。拿上來!”

兩個小童畢恭畢敬的捧著一副畫卷,半跪著舉起。

南宮冰玉疑惑的問道:“這就是你要送我的珍寶?”應該是字畫吧?不知道是那家大師的名作,讓北炎月也視為珍寶。

北炎月故作神秘的搖搖頭,肯定的回絕道:“不。”

不?那她拿給她看什麽?未等南宮冰玉疑惑解開,畫卷已經在她麵前展開——

畫卷所繪,平靜的湖麵上,藍天白雲寧靜清雅。深淺交替的藍,讓畫麵看起來純淨而祥和,畫卷的右邊,是一個撫琴的白衣男子,雖然他隻占畫麵的一小部分,但是卻沒有人能忽視他的存在,隨風飄揚的長發,讓他看起來隨性而灑脫,完美的五官,鮮明挺立,潤澤的豐唇微微揚起,散發著如玉般的風華。

尤其是那雙燦若星辰的眼,讓南宮冰玉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南宮冰玉低喃:“是他?”那雙眼睛與她落入水潭裏見到的那位毒神,一模一樣!隻是現在看來,他似乎少了些戾氣,也少了些冷意,反倒增添了文雅的氣息。

南宮冰玉的異樣,北炎月納入眼底,挑眉笑問:“你認識他?”

南宮冰玉輕輕搖頭,回道:“還不能確定,隻見過一麵,那人的眼睛和這畫像之人很像。”

她唯一記得是的他那雙眼讓人印象深刻,而畫中的男子長得俊美無濤,毫無瑕疵的五官足以讓每個女人瘋狂。

但是認識泡泡之後,南宮冰玉知道還有一種東西叫易容術,所以是不是那個男子她不能確定,不過實在太像了。

北炎月忽然眼前一亮,拉著南宮冰玉的手,驚喜的問道:“你見過他?”

王弟前天晚上回來以後,就呆呆的看著她調查回來南宮冰玉的畫像,從那天後,那畫像就一直不離身的帶著,難道皇弟喜歡的人是她?!

北炎月的熱情,讓南宮冰玉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躊躇了一會,才小心的說道:“好像是吧。”

北炎月開心的笑了起來,滿意的指著畫像,傲然笑道:“實在是太巧了。他——才是我要送你的珍寶!”

“什麽?!”南宮冰玉第一次失聲驚叫!

不可置信的看著北炎月,南宮冰玉哭笑不得,她不否認這男子有讓女人心動傾倒的魅力,尤其是那如風般飄渺,如雲般離散的寧靜氣息,會讓人想要靠近,渴望占有。但是她也無法忘記他身上一旦冷漠絕情的樣子,那是讓人膽顫心寒的打從心裏恐懼他。

她承認,她是欣賞他,可是不代表她會同意這荒唐的決定。

再者,他可是一個男人,怎麽可以像是物品般的讓人贈予呢?

北炎月不管南宮冰玉為難的樣子,在她看來,王弟與冰主在般配不過了,男的風神俊朗,女的淡定脫俗。

於是她滿意的指著畫卷,自顧自的誇獎道:“他是我王弟,十年前因為奸人陷害,他與他父妃逃出了北冰國,前不久回到北冰國認祖歸宗,而最近也是我國的得力王爺,他很俊吧!不僅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樣樣精通,而且溫柔體貼,還……”

“停!”

南宮冰玉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無奈的打斷北炎月興致盎然的講解。

“怎麽,你不喜歡?”北炎月不明白,王弟這樣的長相和才情,才回海域不到半月,多少名門之後,朝中重臣紛紛上門求親,南宮冰玉還有什麽不滿意的?

別開頭,再不看那讓她措手不及的畫卷,南宮冰玉仍是坐在矮幾旁的絲絨羊毛地毯上,垂下頭,哀歎道:“我又不認識他,何來喜不喜歡之說!!”

北炎月揮揮手,讓小童將畫卷收起來,自己隔著矮幾,與她相對而坐,聳肩笑道:“他認識你啊,而且還對你一見鍾情呢!”

那天是在水潭裏,她完全就是落湯雞呢,而且她是擅闖他的住處,差點被他給殺了呢。在那個情景之下,一個要殺她的人,對她哪來的一見鍾情啊!看來她今天要說服這位國之儲君,不是這麽容易的事了。

南宮冰玉麵對著北炎月,認真的說道:“我與他並不了解,你這麽做,日後我與他各自找到心愛之人,該如何是好?!”

顯然北炎月認為這完全不是問題,挑眉帶笑,輕鬆的說道:“這有什麽衝突?你日後若是再碰上喜歡的,也可以納進門來,隻要你好好對待我王弟就是了。至於我王弟,他心愛之人不就是你了!”

老天啊!她怎麽忘記了北冰國是個女尊國,那裏的女子是可以娶多個夫君的。

可是她沒有興趣啊!南宮冰玉一字一句的歎道:“這裏不是北冰國。”

她的話像是提醒了北炎月,讓北炎月忽然雙眼放光,興奮的說道:“對了,你可以到北冰國來啊,我封你做丞相!”這個主意不錯,南宮冰玉決不是池中之物,留在這男子統治的國度真是浪費了,要是可以把她帶回北冰國,助她治國,那可是這趟最大的收獲。

“你!——”

南宮冰玉真的無語了,罷了,她也不在多說,輕撫一旁的白玉酒瓶,淡淡的回道:“這珍寶我不能收。”

南宮冰玉的語氣雖然淡然溫潤,可是她拒絕的意願也已經表達的清清楚楚。

北炎月飛揚的眉輕蹙,明亮而深沉的眼睛微眯,不緊不慢的語調,明顯低沉的聲音裏也將那不容反駁的氣勢表現的淋漓盡致:“我既說了送你就是你的,你不要,也是你的人,他也沒有資格再嫁與他人。”

撫瓶的手一頓,南宮冰玉抬眼,瞬間對上的不再是以往那雙明媚閃亮的靈眸,而是氣勢聶人的眼,好個君主之氣,王者之威。隻是南宮冰玉今天並不打算避退,既願相交,她便要看看與這位君王,做不做的成知己。

不受這壓抑的氣勢影響,南宮冰玉依舊淡然回道:“邀月啊,感情之事,本就該兩廂情願才能相知相守,你若執意如此,我也無話好說,隻是我南宮冰玉也決不妥協。”

南宮冰玉的話,讓邀月本就不展的眉緊緊的皺了起來,臉色也是陰晴難辨,手上的白玉酒杯也被她緊緊的握在手中。船艙裏的小童侍女都連忙跪下,頭幾乎都要貼到地上了,細雨也被這對峙的氣氛所感染,緊張的站在南宮冰玉身後。

兩人的眼神誰也沒有移開,邀月傲然不愉,南宮冰玉淡漠堅持,一邊如火,一麵如水。良久,就在跪倒的小童緊張的呼吸都要不暢的時候,邀月忽然大笑出聲:“好,好一個南宮冰玉。”

從來沒有人,敢這樣與她對峙,絲毫不退讓,就連母皇,在她堅持的時候,也要依她三分。痛快!這個人她結交定了。

似笑非笑的揚起菱唇,邀月已經放下了手中的白玉杯,將麵前的酒壇舉起,身子整個前傾,靠在矮幾上,挑釁的笑道:“今日之事作罷,不過是你說的,兩相情願就可以的!?”她就不信,王弟那驚世的俊顏,博學的才情,如玉的清潤,打動不了南宮冰玉的心。

她就知道,邀月沒有這麽容易妥協,她這樣詭異的表情,讓南宮冰玉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原來這未來的一國之君,不僅威嚴了得,陷害捉弄人起來也是不遑多讓。搖頭苦歎交友不慎之時,一直立於甲板之上的紅衣女主走了進來,徑直來到邀月麵前,恭敬的說道:“主子,烈傑求見。”

聽到紅衣女子的通報,懶散的倚在桌旁的邀月也收起了玩笑的表情,眼中閃過一抹算計,又揚起一抹讓人捉摸不定的壞笑,對桌前的南宮冰玉笑道:“給你介紹個人。”

能讓邀月如此重視的人,南宮冰玉也不免好奇起來,點頭笑道:“好!”

不一會兒,隨紅衣女子,進來一個男人,一看見他的時候,南宮冰玉渾身一震!居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