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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冰玉用衣袖擦了擦額間的汗珠,雖然女子這麽做,在所謂的上層社會是很不雅的,南宮冰玉卻不以為意,她沒有帶手帕的習慣,實在是不知道往哪裏放!微微聳肩,南宮冰玉輕鬆的回道:“所謂美景,該是在怡然的心情下欣賞,才能感受到它的俊秀優美,變幻迷人。我休息好了,再慢慢逛上去,你先走吧。”她若是不休息,怕是走上去就可以暈倒了。
南宮冰玉現在還未平息喘息,知道她是很難繼續了,北炎月看向身邊一樣一派自然的景琛,笑問:“王弟呢?”
景琛並未思索很久,走至南宮冰玉身邊的巨石,在另一邊坐下,笑道:“我也認同她的話。”這個女子很有意思,越是接觸,越是覺得不凡,竟有些讓人欲罷不能的想要了解她,靠近她。她的風雅不是來自於她的樣貌,而是那怡然清幽的氣韻。
她的一切,早已讓他對一個女人如此動心。
北炎月輕揚唇角,不錯,有意思。看來王弟是真的喜歡上南宮冰玉了,若是他們真的能在一起的話,那麽對於北冰國,可是一件大喜事呢!既然這裏沒她的事了,那現在她還是先去看日落,這裏的好戲應該很快就要上場了,眼波流轉間,她笑著點頭:“好吧,那我失陪了。”
說完轉身,信步離開。
南宮冰玉無語,她沒有想到景琛竟會放棄難得一見的龍城山落日不走了,而陪她在這賞風慕林??她實在不想與他獨處,感覺上,他就不是一個簡單的人。
而最讓她無語的是,北炎月就這麽的把她扔在這裏,直接讓她麵對她的王弟。
罷了,事已至此,就當有個人作伴好了。
南宮冰玉將被風吹亂的發絲掛在耳後,整個人坐上巨石,手撐在膝蓋上,托著腮幫。剛才一路走上來,真的累了,現在放鬆的坐下來,有清風拂麵,有青翠環繞,還有不知是鳥還是蟲的低聲鳴叫,讓南宮冰玉覺得自己竟有些微醺起來。若不是身邊還有個人,能躺在巨石之上,仰望藍天,以天為被,以石為塌,還真是一件雅事。
景琛坐在巨石的另一邊,一直觀察著這個墨衣女子,仿佛就要閉上的眼睛,顯示著她的悠閑自在。他想,他要是再不說話,她可以完全無視他的存在,並且很快進入夢裏。被如此徹底的忽視,對於他來說,還真是一個特別的體驗。
就在南宮冰玉眼皮就要完全磕下的時候,景琛清朗的聲音適時的響起:“南宮小姐可曾許配人家?”
南宮冰玉怔怔的慢慢睜開眼,在心裏哀歎一聲,還是清了清喉嚨,微笑著回道:“奴家已經婚姻人選。”
若不是因為北炎月的出現的話,還有自己爹爹受傷,而南蠻國又想著反抗的事兒出現的話,自己也早該與鬼夢成親了。
而不是拖到現在,讓鬼夢負氣離開……
景琛輕輕搖頭,認真地說道:“你可知,自己身上既隨性又嫻靜,既慵懶又淡然的氣韻讓人不自覺的想要靠近,追逐。”
南宮冰玉毫不避諱的伸了一個懶腰,才緩緩轉過身子,正對著景琛的眼,就著他的話,接道:“公子可知,自己身上那傲然之氣的氣勢,還有骨子裏的陰冷,讓人不自覺想要遠離、逃避。”
景琛似笑非笑的勾起唇角,用著玩味的語氣笑問:“這麽說,我和小姐,是成不了朋友了?”
南宮冰玉並不推諉虛應,他們確實成不了朋友。
即使麵前這位毒神可以解自己體內的毒,但這已經不是重點了。她根本不在乎自己身上是否中毒了,南宮冰玉輕點了一下頭,笑言:“你我隻是潭水相逢,而今日又能一起賞景逐風,便是難得的樂事,何必拘泥於這些。”
南宮冰玉的直截了當並沒有激怒景琛,他很君子的點頭笑道:“小姐說的有理。景琛還有一事想請教小姐。”
既然別人都表現出了這樣的君子風範,她也幹脆的坦然回道:“公子不必客氣,直說無妨。”
“小姐與王姐是舊識?”看她們雖時常鬥嘴,感情倒是很好。
南宮冰玉輕笑著搖頭:“那日豔陽樓上隻是初見,後來才引為知己的。”想起她與北炎月的初見,南宮冰玉還是忍不住覺得好笑,如不是細雨那丫頭,她也不會贏得這一擲千金隻為一曲的“美名”。
不是?景琛有些不相信的說道:“那麽小姐那日便不是去訪友,完全是去~~”
聽他說到一半,便停了下來,南宮冰玉好笑的想,她難道還能去嫖妓不成?沒有見識過古代文化盛行的青樓文化,怎麽也要看看傳聞中,可以成為某些詩人靈感的女神。
接著他的話,南宮冰玉笑答:“聽聞青樓中的女子,各個才情出眾,善解人意,美儂軟語,有機會自然要去見識一番,果然是個讓人流連的好地方。”
景琛真是沒有辦法理解了,好奇道:“小姐覺得青樓是好地方?”
南宮冰玉點頭笑答:“是的。”若不是好地方的話,自己又何必去呢?加之,自己還開了醉生夢死,那不也是青樓麽?隻不過是加了賭場和酒場罷了。
景琛朗笑出聲,頗感興趣的追問道:“第一次聽女子如此說,真是有趣,不知小姐以為好在哪裏?”這女子總能有些特別的解說。
“任何事物的存在,都會有它的道理,好與壞是相對的,當然我不認同已婚男子流連花街柳巷,但是至於那些未婚,喪偶,或其他有需要的人來說,青樓確實是一個紓解的好地方。”而這個時代的青樓還是由官府管製的,相對來說,比較規範。
南宮冰玉就是有點想不明白了,這個時代的青樓還能光明正大的開設,到了自己的那個時代,那可就天天被警察喊打黃了呢。
紓解?
景琛對於南宮冰玉說出這樣露骨的話,先是一愣,後來才又大笑說道:“有趣,小姐的話還真是直白。我也曾聽一男子說,世間若沒有妓女,奸商,貪官,就天下太平了。小姐以為如何?”
南宮冰玉讚許的點了點頭,笑道:“能得出這樣的結論,這位公子的見識也很獨到。隻是——”
停了一會,南宮冰玉想了想,正在考慮要不要說,景琛卻是緊盯著她,等待這後麵的話。
良久,南宮冰玉才緩緩說道:“水至清則無魚。”
若無妓女,很多良家婦女的清白怕是要有危險了,而且國家總稅收起碼少兩成。再說奸商,商人追利,這很正常,隻要能帶動經濟和貿易,便是大功一件。
至於貪官,倒是確實可恨,然而那些標榜兩袖清風,以清高自詡,未能為百姓做事,每天隻注重自己名聲清廉的所謂清官,卻不如某些雖會受賄,然心中有愧,能為百姓做些實事的“貪官”來的可愛。
“水至清則無魚?”
景琛輕輕低喃,忽而抬起頭,似換了一個人一般,笑得豪邁大氣,好一句水至清則無魚,道出了治國安家的潛規則。他看向南宮冰玉的眼睛,這時染上了炙熱。景琛讚歎的說道:“說的好,若是王姐身邊有你這樣玲瓏剔透的人,還怕無人分憂她的心事。”
分憂心事?南宮冰玉的心在這一刻狂跳了起來,難道他——
南宮冰玉輕皺的眉頭始終沒鬆開,隻是淡淡的回道:“炎月身邊,怕是已有這樣的人了。”
傳聞北炎月的正房優雅端莊,才情過人,剛才那一番話,想必就是他說的,有這樣的男子在身邊,她也該無憾了。
景琛則是認真的看著南宮冰玉的眼,堅定的說道:“他們和你不一樣。”或許王姐身邊的他們各有風情,才情各異,可是他們卻不懂王姐,但是眼前的女子,她懂。
她不僅懂得如何逢人隻說三分話,還懂什麽是政治,什麽是民生。
他們?好一個他們。
不管是為了什麽收納了那些男子,北炙月會納娶他們,無論如何,在他們身上收獲的或是權利的集中,或是朝堂上的支持,或是溫柔的嫵媚,每一個之於她,都是不一樣的吧,更可笑的是,當她盡收這一切之後,最後還要怪罪天下無人懂她?!
南宮冰玉不想再和他說下去,知道他身份之前就不想和他靠得太近,現在更是避之唯恐不及。
有些事,不管是在哪個國家,皇室中都會有這樣的事發生。
而怎麽看完全是因人而異,至少自己是不承認這樣的話。
當話不投機的時候,也該結束了,但願自此以後莫要再相見了吧!
怎麽想就怎麽做,她跳下巨石,微微整了整裙角,南宮冰玉仍是淡淡的施禮說道:“公子慢坐,我覺得累了,先行離開,失陪了。”
說完,便是頭也不回的離開。他與她,最好還是不要再見的好。
景琛注視著那抹急於離開的身影,她甚至不聽他的一句回話,就走得這樣灑脫,這樣自在。他對她的心情是什麽?好奇,欣賞,眷戀,占有,還是什麽?她呢?
直到南宮冰玉走遠,而早就離開的北炎月早應該上山去看景的了,卻出現在他的身邊,她靠近景琛身邊,看自己王弟的視線仍膠著在那翩然而去的身影上,有些不解的說道:“王弟啊,這女子確實不凡,也是王姐的知已,你若真的喜歡她,怕是會吃足苦頭啊。”
南宮冰玉雖然是文弱的女子,卻是一個有主見,有自己的行事作風的,絕非是那種受人操控的女子啊。
北炎月的聲音讓景琛收了投向遠方的視線,轉身向龍城山頂上而已,久久,才拋出一句帶著苦笑的歎息:“王姐,她為何最後匆匆逃離?是因為,她根本不想參與皇宮中的任何事。”
還有就是,自己對她的興趣是一時的,還是就此放不下的牽絆,他自己也未曾想明白。
時間,會替他解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