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林音
一場夢幻，回到原點。
顛覆的人生，又是如何呢？
聲聲誦經的聲音，從下麵的雲海傳出。
這誦經。是為世人，還是為私人？
有沒有人，也會為我誦經，超渡一番呢？
看著下麵被雲海遮住的地方，隱隱可見金光閃爍。那裏，應該就是佛門的神聖佛光了。
“咚咚咚……”
低沉的鍾聲，回蕩在天邊，悠悠傳來，縈繞在耳畔。那沉沉的鍾聲，即使身在天際，卻是由遠而近，緩緩地，清晰可聞地傳入耳裏，越來越近，回蕩在腦海裏，如天籟洪鍾，震蕩心魄。
竟有這種，震懾心神的效果，宛如身處安詳寧靜的西方極樂世界！
那鍾聲，敲入了羅奇最深心底處，他就這樣一邊禦劍飛行，一邊安靜地聽著，如此有節奏的聽著，仿佛自己此刻的心境，是那麽祥和，不管任何，自己身處何方世界，都隨天地而行。
“咚……咚……咚……”
低低地沉重鍾聲，越來越近。說明，林音寺越來越近了。
鍾聲悠揚，仿佛停不下來。勤奮的和尚，不停歇地敲打下去。側耳傾聽都是那麽有節奏，讓急切地呼吸都平緩了下來。因為越來越近，所以他幾乎把全部的精神集中在這看似平淡，卻又美妙的音色之中，久久流連。就連身後原本一直抱怨的白靈，和興奮不已的白靈，也都受到這佛門洗滌心靈的鍾聲感染，平靜了下來。
一次了無牽掛的傾聽，寧願沉醉其中，不要醒來了吧。
有誰知道，以前那擔憂的痛苦，那為情所苦的日子？
終究，這天地再大，禦劍飛行的距離，不小半日，卻也是由遠及近，越來越接近林音寺了。突然，同一旁的空音大師出言，打斷了羅奇的思路。
“羅小施主，林音寺很快就要到了。”
羅奇點點頭，仿佛這一刻，敲打在心中的不是鍾聲，而是往事，一點點地浮現，一滴滴地匯聚，陡然間又突然遠去，一下子到了天邊，再也捉摸不到。
默然歎息，隻在心中……
隱約之間，一個“卍”出現在雲海之上，消失不見。
瞬間，破雲而出！
一座金光閃閃的宏偉殿堂寺廟出現在眼前，這盡是生平僅見，為之一震。
林音寺！
奈何夕陽西下，燦爛的晚霞，已經消失不見了。黑暗，緩緩地彌漫上來。降落在林音寺外，羅奇還未看清楚眼前的建築，就被空音帶進了裏麵。
大殿外，空音在黑夜之中，對著羅奇肅然道：“阿彌陀佛，今晚天色已晚，主持師兄想必已經休息了。兩位施主先在敝寺住上一晚，待老僧向主持說明情況，明天再定奪吧，不知兩位施主一下如何？”
羅奇轉頭看了一眼黑暗之中的林音寺，卻也帶著幾分模糊。他點點頭，道：“也好，那就麻煩空音大師了。”
空音再次喧了一句佛號，喚過一個小和尚，道：“把他們帶到禪房休息吧。”
“是，師叔！”那小和尚應了一聲，帶著羅奇和白靈遠去。黑暗越來越近，點點燈火照了起來。不多時，羅奇和白靈就被帶到了一處房屋之中。
那小和尚對著羅奇道：“這一間禪房，就是施主你的住房了。佛門之地，簡陋了些，還請施主不要嫌棄。”
羅奇笑道：“師兄，有勞了。”
那和尚又轉頭看了一眼羅奇身邊的白靈，單掌豎立道：“阿彌陀佛，女施主，你請跟隨小僧來。”
白靈楞了一下，看了看羅奇似乎想要說什麽，但是那輕輕晃動的嘴巴，卻最終還是沒說什麽。
隨即就是那個小和尚吩咐了幾句之後，就如有急事一樣，一路小跑的走開了。白靈跟在小和尚的身後，走了出去。不一會兒，隻剩下他和百靈一人一鳥在這一間禪房內。
借著微弱的光芒，羅奇看到，禪房之內，一個鬥大的“卍”佛門符號，在禪房正前方。“卍”字之下，一張四方桌子。並不是很高。桌子之下放著兩張小的凳子。在桌子另一側靠近牆，則是床。這床也是很簡單，幾塊簡單的床板，疊合鋪墊而成。在其上鋪上草席，隨即什麽也沒有了。雖說修煉之人，對於這樣的簡單鋪設，不是在意。但是，的確可以看出，佛門清修之地，相比靈聖派，卻更加清貧簡約。
在這之前，床的一側，則是一扇窗戶，隱隱可見外麵黑夜之中的點點星光，為不可聞的誦經和鍾聲隱約傳來。在另一側，則是一個微小的“佛”字，這個“佛”字下麵，放著一塊蒲團，被金色的花邊圍住。而且在蒲團前，更是有著一個小的羅漢神像，雕刻其上，形成一道亮麗的風景線。
羅奇想不明白，為什麽這禪房，居然也設置這樣的東西。難道是來這裏的都是善男信女，住宿裏麵都要參拜一下與佛有關的東西？
不願多想，羅奇幹脆走了過去，躺在床上。一陣冰冷襲來，不由得透入心中。這種感覺，曾幾何時，卻是如此的熟悉。但是，那一種熟悉的感覺，卻又是那麽地陌生。
也就在這時候，腳步聲到了門外，禪房的房門一下子吱呀一聲打開了。從外麵推門進來，卻見一個人走了進來。羅奇一怔，卻見眼前的這一個小和尚，不正是剛才走進來的那一個麽。而他的手中，拖著一個茶壺，走進來向著羅奇施了一禮，道：“施主，我給你送茶來了。”
羅奇點點頭，笑道：“多謝了，師兄。”
那小和尚徑直走了過去，放下茶壺，向著羅奇再次低首施了一禮，然後緩緩地退了出去。
羅奇本以為那個活潑機靈的白靈禁不止自己一個人寂寞，跑過來竄門來，卻是沒有想到是送茶的小和尚，這卻是大出羅奇的意料之外。
隨後，等了許久卻依舊沒有見到那一個白靈前來竄門。跟隨自己的百靈，竟也安靜地出奇，不知道是不是被這裏林音寺的佛門肅穆莊嚴的氣氛給壓製住的。
片刻之後，黑暗之中的點點星光，也隨著此刻遠去。羅奇望著天花板，出神了好一會兒，就緩緩地閉上了眼睛，埋頭睡了過去。
清晨，鍾聲依舊打響。仿佛在這裏，鍾聲是最必不可少聽到的聲音。隨即，就應該是佛門弟子的誦經念佛的聲音了吧。
如此的日複一日，做著同樣的一件事情，不知道這林音寺的和尚們，為什麽沒有感覺到枯燥。歲月長短，或許對於修煉有成之人，不算得了什麽，但是對於普通的平常人，卻不過是短短的幾十年光陰罷了。
羅奇起床後，站在窗口，任由風吹來，傾聽著這清晨的晨鍾聲音，微微出神。
從昨晚到了林音寺，直到現在，他一步不曾離開此地。但是，這鍾聲，卻是日漸熟悉了。他原本傷勢還好，但是與仁王宗四大聖使打鬥，卻也牽動了一些傷勢。這一日下來，他也不太在意，一直壓製著。
此刻，卻感覺一絲隱隱的疼痛，從體內傳來。他走過去，坐在了那一個羅漢神像的蒲團上，端坐閉眼，靜坐療傷。不消片刻，羅奇睜開眼睛之後，他的臉色已經好了許多。他站起來，長虛了一口氣，卻什麽也沒說。然後，他朝著門口走去。
這時候，正好一個機靈的身影夾著一聲清脆的聲音，從外麵傳來。羅奇轉頭一看，卻見一張嬉笑的鬼臉，忽而露出。
羅奇瞪了她一眼，道：“大清早的，這是做什麽。你這性子，在這佛門之地，還是定不住。”
白靈嬉笑著道：“羅大哥，有沒有嚇到呀？雖說這是佛門之地，但是對於，還不是一個地方呀，哪裏有什麽區別。”
羅奇淡然道：“小鬼頭，你羅大哥有這麽好嚇的麽？”
白靈笑道：“不知道呀。不過，這佛門之地，當真是憋得悶了，應該出來看看的。”
走出門外，豁然開朗。沿著長廊，走出院落，是一條長長的通道。通道不是很寬，由黃色的油漆砌成的牆圍繞。這牆有一人多高，上方也是橫梁紅木，盡頭則是一扇門。昨晚來的時候，也是從這裏走過，但是因為黑夜，卻也沒有看得多清楚。
走過了通道，則傳來一陣鍾聲，越來越響亮。隱隱約約可聽到了誦經的聲音。這佛門弟子誦經，乃是必備的早課，是必不可少的。而且，遠處還依稀可聽見一些熙熙攘攘的熱鬧的聲音，其中還摻雜著一些奇怪的聲音，卻分辨不出到底是什麽。羅奇心中想這應該是大清早山下的信徒大清早就前往林音寺來拜佛求保佑的吧。
三大正派之一的林音寺，坐落於中原東北方的林音山上。因為其主持空智大師，本著慈悲之心，對外開放，所以附近的百姓都是這裏的信徒，每天早晚都會前來拜佛，絡繹不絕。空智大師更是空前絕後的佛道高僧，道法造詣，不屬於靈聖派的青玄真人和火雲穀的穀主景行。
羅奇驚疑不定，以往聽說的種種，卻是在這裏見到了，但是與實際的想象不怎麽相符合。隻見白靈在前麵蹦蹦跳跳開路，羅奇跟在她的身後，朝前走去。百靈則是安靜地站在羅奇的肩膀上四處的張望。
走出這一條長廊，再次見到了傳說之中的大千世界。金光閃閃的佛門聖地，雄偉之極寶殿首先印入眼簾。如此雄偉的建築，極其高大，寶殿前方，有二十五根巨大的柱子高高聳立而起。不僅是寶殿，就連那些石柱，也是金碧輝煌，無不散發著佛門的莊嚴肅穆之氣。
在這些豪華巨大的建築之前，更是雕刻著佛門十八羅漢，以及諸位菩薩雕像。形態各異，栩栩如生。在大雄寶殿之內，巨大的佛祖神像屹立其上。在佛祖佛像之下，則是無數的供桌，嫋嫋的檀香，如炊煙飄起，空空蕩蕩地飄蕩著。供桌之下，則是無數的蒲團，鋪在寬闊無比的殿內，無數的信徒在裏麵參拜，依稀可見聲聲希望的寄語發出，多是祈求佛祖保佑什麽的。
寶殿內的種種雕像，全都是非比尋常的，雕刻十分精美，遠遠超過了城市的繁華人家的的雕塑。在寶殿的兩側，分別有一個通道，不知道通往哪裏。而寶殿的門口，竟也是十分的寬敞高大，直有十丈之高。
在寶殿之外，更是極為寬廣。但見白玉欄杆，石階層疊，六階為一個層次，從遙遠的山下，一直延伸到寶殿前。而在寶殿外，更是有著一個極大的廣場。廣場四周，則是三十二個巨大的銅鼎，矗立其上。在銅鼎上，燃燒著一根根新插上去的檀香，輕輕地煙塵飄蕩起來。在這莊嚴肅穆的神聖之地，每一個前來這裏的凡人，都無比虔誠地參拜著，手中捧著檀香，有跪倒在地的，有走動的，有停下拿著檀香求保佑的，到了最後，這些檀香都會被插放到那些巨大的銅鼎上。
如此場景，可以見到，這林音寺的香火，竟是何等的鼎盛。特別是眼前的這一條通往上下的猶如天梯的長長階梯，更像是連接著神聖之地林音寺和凡塵世俗的通道。而林音山下的尋常百姓，就是每天從這長長的天梯走上來的。他們不僅可以得到鍛煉身體，還能夠還願禮佛祈求心願。
饒是如此，可以看出，林音寺的慈悲之心，廣向外開放，得到了百姓的擁戴，聲譽遠播。相比靈聖派和火雲穀閉門自修的門派，卻是大相徑庭。要不是佛家講究一切名譽皆浮雲，轉眼過眼雲煙，不然這天下正道的第一寶座，豈會這麽容易被靈聖派一家獨占了這麽久。
佛門林音寺之中，除了主持空智大師之外，還有與主持同一輩的三位大師，分別為空音、空恨和空懷三人。這三人，皆是林音寺的泰山北鬥般的人物，都有著叱吒風雲的曆史。其中，空音大師，更是身懷異能，降妖除魔，不在話下。
羅奇正在回憶著他所知道的，突然聽到一聲驚呼，卻是一旁的白靈忍不住跳起來，道：“哇塞，這林音寺不愧是三大正派之一的佛門之地，竟是如此雄偉。爺爺曾經就告訴過我，這林音寺都是佛門修習之人，懷著天下蒼生為己任，如今一見，果然如此。還好我粘著羅大哥來了，不然不就後悔死了。天下之間，哪裏還能夠有機會見到這樣的神奇之地。”
羅奇笑道：“是呀，有緣，定會相見。我們此間在此，也是有緣。佛門清修，能夠靜心悟心。我來此，的確有此感覺。”
“哎呀，羅大哥，你又說什麽呀呀呀呀的，有點佛門的味道了。看來，你也被熏陶了！”白靈抱怨道。
隨即，她興高采烈地朝著前方跑去，回頭衝著羅奇笑道：“羅大哥，我們去天雄寶殿看一看吧，那裏好熱鬧呀！”
“這丫頭，就愛熱鬧的地方！”羅奇輕輕地搖了搖頭。
百靈在他肩頭，道：“你不看看她的性格，能夠安靜一刻，已算是奇跡了。”
“我們也跟著去看看天雄寶殿，順便參拜一下吧。”羅奇道。然後，他和百靈也跟著而去。
走進天雄寶殿，果然氣勢不一樣。雄偉之中，莊嚴肅穆。佛芒陣陣，從眼前那一個高大幾十丈的巨大佛祖雕像上散發出來。特別是佛祖身上的那一個“卍”字，金芒更盛。整一座寶殿，每一個人，都在忙碌著。就連白靈，也跑了過去，拿起三根檀香，燃燒起來，開始拜佛。
羅奇仔細看去，但見在佛祖佛像之下，一根最大的檀香，足有一個人的手那麽粗，插在一個巨大的香爐裏麵。在這這最大的一根檀香旁邊，分別是另外三根次之的歎息，也燃燒著。羅奇估計了一下，這樣的檀香，應該能夠燃燒一天一夜吧。
隻見這天雄寶殿裏麵，如此寬敞，竟也變得有些熙熙攘攘，無數的凡人百姓在這裏來來回回走動，手中都是拿著檀香。婦人、男子、老人、小孩，一個個都十分地虔誠，口中低低地念著佛號，仿佛隻有這樣才能夠離得佛祖更近，求得佛祖的抱怨。
一旁，整齊地站立著幾個和尚，都是微微低著頭，手中單掌豎起，一臉平靜祥和。嘴角輕輕地晃動，像是在低聲念著佛門經文。至於其他的，卻沒再有什麽人了。
天籟之音的佛門聖地，已是仙家佛境，留在人世間的。連接此處的天梯，長長的道途，沉默如佛路，連接著虔誠的人們。
這時候，一聲洪鍾打響，所有的人紛紛地朝著外麵看去。很快，像是有什麽響動，隨即就是一陣腳步聲傳來。隱隱有一種嚴肅的氣氛，彌漫在每一個人的臉上。
不一會，在羅奇皺眉看向門口的時候，兩個二十來歲的和尚，緩步走入。這兩人，竟是如此的臉熟。
“無心、無安師兄！”
在望塵嶺的時候，他們就有一麵之緣，此刻再見，時隔兩年，往事過已。但是觀其神色，卻是相比當年，佛門修為更加精進，想必在禪心定梵上定有另一分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