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確是答應留你們母子一命,可是就在剛才你又動了殺機。”
“那是因為太子要殺我,我是求自保……”黎貴妃分辯道。
“他殺你,我不管。但你要殺他,我必先殺你。”披風男子打斷了黎貴妃的話。
“這是為什麽,你如此袒護太子?君卓那身體和性情將來沒有什麽作為和威脅,留下他,沒有什麽關係。可君皓是太子,聰明,有能力,會行軍打仗,剛才我才發現他的功夫之高深竟不在你我之下。且現在他已經長大成人,也許用不了多久,他就會有自己的子嗣,到那時,再要除掉他就會很難……”黎貴妃不知道主人心裏究竟在打什麽主意。
披風男子緩緩低頭,在黎貴妃耳邊極輕地說:“你這麽好奇,我就告訴你,為什麽要殺你的真正原因,因為……”
隨著披風男子嘴中吐露出的那個秘密,黎貴妃震驚不已地瞪得眼珠子幾乎都要掉了出來,原來如此,自己真是妄做了小人,自斷生路。
披風男子感覺黎貴妃身體一軟,又舉起了手:“現在你可以安心去了。”
“等等,”黎貴妃忽然眼中閃過信心滿滿的亮色,語氣也傲慢起來:“既然你把這麽大的秘密都告訴了我,那麽作為報答,我也來說一個讓你覺得很有意思的秘密。”
披風男子斷然道:“我沒興趣,你留著去對閻王爺說吧。”
“我這個秘密可緊扣著你那個秘密,隻要我一死,將來你可是想問也沒處問了呢。”黎貴妃那嫵媚的笑顏裏是篤定的冷色。
見披風男子猶豫了一下,黎貴妃主動地踮起腳,湊到他耳邊,也輕輕地說了一句話,感覺到披風男子身子一震,她知道自己成功了:“以這個秘密要保我母子二人平安,應該不難吧?”
披風男子呆立半晌,終於收回手掌,仿佛從牙縫裏蹦出來一般說:“你居然如此惡毒,耍下這般手段來自保,是我看走了眼。”
“承蒙誇讚,論起手段來,這也是你逼出來的。放心,你的秘密我會埋在心裏,我的秘密,隻要你能兌現保我們母子平安,我是不會讓它成為你的噩夢的。”黎貴妃開心地笑了。
夜深之時,小安忽然來請冷顏,說是太子急著要見她。
冷顏半夢半醒地對明珠姑姑嘟囔:“他不是回軍營去了嗎?怎麽半夜又跑回來了?你去對小安說,反正天也快亮了,有什麽事情明天早上我再過去說。”
明珠姑姑正在為這小倆口著急,總不能明著對冷顏說要她早點主動和太子成其好事,現在半夜太子巴巴的趕回來,又急著找她,這是多好的機會。
於是,明珠姑姑也顧不了那麽多,半拉半勸地將衣服往冷顏身上穿。
“奶娘,我不要去嘛,困死了。”冷顏撒嬌地撲進明珠姑姑的懷裏,不肯穿衣服。
“哪有太子妃不聽太子宣的,遲早都要正正經經地長大做女人,奶娘可是不想看見你們別扭,要恩恩愛愛才好。奶娘沒兒沒女,就盼著你呀早點生個小皇孫抱抱,這輩子就沒什麽遺憾的了。”
“奶娘,他隻是要我去說點事情,哪裏就象你說的那樣——”冷顏羞得一臉紅霞,瞌睡也徹底地清醒了。
“太子妃準備好了嗎?太子很急啊,吩咐奴才要快點請您過去。”小安在外麵轉了幾圈,忍不住催促道。
明珠姑姑笑道:“不管是什麽事情,太子這是想小姐想得緊了呢,你要不去,他多失望?臉上也無光。”
“好了,好了,我去就是了。奶娘,我真怕了你。”冷顏嬌嗔地說著,飛快穿好衣服,披上披風,在明珠姑姑的殷殷目光中,就著小安手裏宮燈的光亮,向君皓安寢處快速而去。
到了門前,小安打開門就站到了一邊。
冷顏進去,小安恭敬地說:“奴才就在外麵候著,有事情太子妃殿下盡管吩咐。”然後關上了門。
屋裏靜悄悄地,來的時候,冷顏問小安這麽晚君皓找她有什麽事情,小安也說不清楚,她猜想說不定是君皓在惡作劇,哼,如果真是這樣,可饒不了他。
冷顏很小心地往裏走,暗暗留意著身後有沒有動靜,可是直到她來到了君皓床前低垂的幔帳外,也沒有發現什麽異常,甚至君皓聲都沒有出一下。
即使他睡了,有人進來也不會沒有察覺,冷顏試著叫了一聲君皓的名字,這才聽到幔帳裏有了點動靜。
“你躲在裏麵幹什麽?”冷顏忽地一下掀開幔帳,本想責怪的話一下咽了回去。
君皓蜷縮在床上,失去了平日的神采,頭上,脖子裏都是冷汗涔涔,微皺的眉下,那雙鳳目隻是費力地睜開一條縫,看見冷顏進來,他努力地想要笑一笑,卻隻是牽動了一下嘴角。
“你怎麽了?”冷顏忙走到床前,蹲下去,仔細打量君皓:“哪裏不舒服,怎麽沒叫禦醫?”扭頭正要張嘴叫小安去請禦醫,君皓卻拉了她的手,虛弱地說:“不要叫禦醫,他們來了也沒用。”
“可是你這樣,不叫禦醫怎麽行?”冷顏隻覺得君皓的手冰涼,全是汗水,想必他是極疼。
“隻有你能幫我。”君皓慢慢引導著冷顏的手往自己身下探去。
冷顏緊張起來:“我能幫你什麽呀?”心裏暗想,他莫非是那裏疼?這可羞死人了,那可怎麽幫?
君皓將冷顏的手輕輕貼在自己的丹田處,再也不動了:“你給我運氣,我就會好了。”
原來自己想錯了,冷顏臉一燙,幸虧君皓疼的縮成一團,根本沒有精神注意她的表情。
“真的行嗎?你是不是很疼?”冷顏怕君皓是病急亂投醫,胡亂指揮自己,會壞了事情,擔心地問。
“不太疼,我是故意裝疼得厲害,好讓你快點來看我。”君皓盡量做出一副輕鬆的樣子,又提醒說:“你忘了?有一次你把我踢暈了,後來給我運氣的事情了?這次還是那裏疼,所以我才要小安找你來。”
冷顏想起當年自己一腳把君皓踢暈的事情,當下不再遲疑,脫了鞋子上床,幫君皓躺平,將手置於他的丹田上,開始運氣。
冷顏進入君皓體內的氣息如同當年一樣,是那麽地融洽和諧地很快擰成一股力,在他的體內平緩地遊走,隻是到了丹田處,又象是落入了無底的深淵,被吞沒消失。隻是冷顏有了經驗,不慌不忙地引導氣息繞道而行,如此循環了三次,她看著君皓的臉色從灰敗慢慢轉為正常。
等到她收了功,君皓已經很平靜地睡著了。
冷顏叫了小安帶了兩個小太監進來,給君皓擦洗換上幹淨衣服。她就在幔帳外麵坐著等。
隻聽得小安在裏麵嘀咕:“太子殿下這是怎麽了?身上衣服都濕成這樣。”
君皓顯然不想別人知道他肚子疼的事情,才會悄悄叫冷顏來。於是冷顏端起太子妃的架子來,嚴肅地說:“今天晚上的事情,你們幾個不準說三道四,走漏半點風聲,否則就要你們知道本宮的厲害。”
“是。”小安聽到冷顏嚴厲的命令,忙住了嘴。
小安他們盡管很小心仔細,但這番折騰還是驚醒了已經昏睡過去的君皓。他迷蒙地微微睜開眼睛,隻見人影在眼前晃動,下意識地喃喃呼喚:“顏兒。”
“太子妃在外麵守著呢,太子殿下安心休息吧。”小安回答說。
君皓聽到冷顏還在外麵,才合上了眼,又昏昏沉沉地睡著了。
冷顏不知道君皓怎麽弄成這樣,等會還會不會有問題,決定留下照顧他。
小安他們收拾完離開後,她小心翼翼地返回來在君皓身邊躺下,看著他那英挺的眉目,很想保持清醒,但是倦意襲來漸漸沉入了夢鄉。
天色大亮,溫暖的陽光照上了床。
冷顏睜眼看見身邊的君皓依舊未醒,還保持著入睡時的姿勢,看來昨天他著實病得不輕,體力不支,才睡得這麽沉。冷顏輕手輕腳地下了床,她還得去督造布置長信宮的事情,這是近期每日必做的功課。
昨天晚上來得匆忙,冷顏隻是隨便裹了件外衣,著了披風過來。明珠姑姑也特意不過來打攪她們小兩口,所以,冷顏也不叫人,簡單地穿戴好,準備回到自己那邊再好好收拾打扮。
臨出去前,冷顏又回到床前,看著君皓那張沐浴在朝陽裏,被鍍上了一層好看的金色光暈的麵龐,那麽地俊美絕倫,高貴精致,讓她也不禁有些沉迷了。
仿佛有種無形的力量吸引著冷顏低下頭,細細地去打量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子和嘴唇。忽然一道微光,同時,君皓的唇在冷顏麵前輕輕彎成一個漂亮的弧度:“我是不是很好看?”
冷顏嚇了一跳,這才發現君皓已經醒了,長長的鳳目裏是懶散而歡愉的神情,正好笑地看著她。
她臉一紅,慌忙起身,卻被君皓拉了手,用力一帶,向他身上跌撲了下去。君皓雙手一合牢牢地將冷顏鎖在自己懷抱裏,哪裏還有昨天那半死不活的樣子,完全恢複了平日的神采奕奕。
冷顏忙問:“你什麽時候醒的,還在這裏裝睡?”
“剛剛被你看醒的,這一覺睡得好舒服。顏兒昨天晚上是陪我一起睡的嗎?”
“你昨天晚上嚇死我了,身體都好了嗎?到底怎麽回事?”冷顏不好意思說自己昨天晚上主動躺在他身邊睡覺的事情,忙把話題扯開。
“顏兒來了,我就沒事了。昨天晚上本來就要大功告成,今天早上就會告訴你個天大的好消息,可惜——”君皓見冷顏一臉的探究,想開口問自己什麽,他“啵”地一下,在冷顏臉上響亮地親了一口:“算了,禮物是來不及準備好了,既然我的顏兒等不及了,不如就這幾日,我去稟明了母後,就讓咱們先合了房,別的事情以後再慢慢說吧。”
冷顏羞紅了臉:“誰說我著急了?”就想爬起來,可是君皓卻不鬆手,她的手胡亂伸到了枕頭下,觸到了一個物件。
窘迫間,冷顏一把將那東西掏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