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你好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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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 頭牌清倌

“你們叫他做什麽?還嫌他害人不夠?”皇上坐到黎貴妃床前,大聲叫道:“來人,朕命你們將太子捉拿回來先行關押,待朕得空好好教訓他。”

“請皇上息怒,晧兒頑劣,現在隻是一時糊塗,臣妾恐怕逼迫太急,他會做出更激烈的言行來。現在救治黎貴妃要緊,皇上的身體也不易動怒,不如將晧兒的事情交給臣妾來處置,可好?”皇後知道君皓今日這樣的表現,讓一向溫和的皇上都失了控製,他心中必定也在責怪自己這個母後的寵溺,才縱容了太子。可是現在她顧不了那麽多,隻能盡力在他們父子之間周旋緩和。

皇上握住黎貴妃的手,卻是看也不看皇後,不耐煩地說:“朕就依你,你們都趕快出去,不要再驚擾了黎貴妃。”繼而軟言溫存地對黎貴妃道:“愛妃,苦了你,朕饒不了那無端生事的孽障……”

“是,臣妾告退。”皇後輕輕應道,神情黯然地起身。多年前他也曾這般嗬護體貼自己,隻是隨著韶華的流逝,那對情深意濃的少年夫妻繾綣甜蜜已經不複往昔。

冷顏本想去追君皓,讓他把話說清楚。可是君皓憤怒中,將上前欲勸阻他的君卓一下幾乎撞飛出去,倒在地上不能動彈,冷顏追出幾步,隻得又折回來扶起他,請一旁的禦醫趕快查看君卓有無受傷。

君卓緩過一口氣,忙焦急地對冷顏道:“太子妃,你快去把皇兄追回來,這一鬧不知道他會跑出去做些什麽。”

皇後疾步走過來,心疼地看了看君卓:“你沒事吧?”

君卓忍著身上仿佛被拆散了架的疼痛,溫順地搖頭:“兒臣沒事,隻是皇兄他——”

“這些都不用你們操心,咱們暫且都回去。”皇後說著,儀態端莊地穩步出門而去。

冷顏和君卓對視一下,又看看那邊床邊恍如一家三口,旁邊還站著不斷關切看向黎貴妃的薑幼萱,皇後的離去都沒有人注意,又何況是他們?

冷顏和君卓慢慢出了門,看見小安在百花宮外耷拉著腦袋,看來皇後剛才已經狠狠教訓過他,見到冷顏,小安忙巴巴地哈了腰跑上前來:“太子妃,這下可不好了。太,太子怒氣衝衝地帶了黑龍騎出宮去了。”

冷顏腳步一頓:“你知道他上哪去了嗎?”

“奴才不敢問,也追不上那四蹄的馬跑得快。這可怎麽辦?”小安沒料到這事情會鬧得這麽不可收拾,幾乎要哭出聲來了。

“不用著急,他那麽大的人,還有那些黑龍騎跟著,不會有事的。”冷顏想,他這一去,不去找別人的麻煩就算是好了。

想了想,冷顏又吩咐小安:“趕快找人去通知冷將軍,要他無論如何都要找到太子貼身保護。還有,找到太子要他務必立刻通知我,否則,宮裏要是沒了太子的消息,鬧出什麽事情來,後果他自己負責。”

小安應承著,看著冷顏從容而去的身影,暗想,太子妃做起事情來可是越來越有當家主事的風采了。

“太子妃,你看皇兄會自己回來嗎?”君卓試探著問。

“你對今天的事情有什麽看法?”冷顏神情凝然地問。

“皇兄行事一向我行我素,但是也決不會無理取鬧,若不是有一定的把握,應該不會這麽莽撞。隻是他那麽孤高自傲,這麽一鬧,隻怕是再也不會輕易說出這麽做的原因了。”

“對,這次在他心裏恐怕對我們全部都失望了,所以,你覺得他會主動老老實實的回來嗎?”冷顏吐出一口悶氣:君皓,你到底查到了些什麽,想做些什麽?事先都不知會我,弄到如此不可收拾。

這次君皓大大栽了個跟頭,有苦說不出,黎貴妃成為了最大的贏家,雖然她付出的代價也十分慘重,卻是值了。皇上竟是滯留百花宮,什麽失寵,黎耀祖謀逆牽連,都化作了人人可見的無限恩愛和相依相伴,籠罩在黎貴妃和君曜頭上的陰靄被君皓這麽一鬧,卻是撥雲見日,陽光普照了。

而君皓據說是去了那煙花之地,尋找慰藉和尊嚴,竟是留戀不歸,皇上無心去管,皇後鞭長莫及。那剛剛豎立起的良好典範,眼看又將毀於一旦。

美人笑的樓上,語琴閨中,修長靈動的柔夷正拂若蘭花地砌泡茶湯,精致飄逸的衣飾再美卻沒有這杏眼柔美的頭牌清倌美麗動人,她寧靜若空穀幽蘭卻又落落大方,絲毫沒有世俗獻媚之氣。

語琴雙手捧了茶水,遞到正在窗前遠眺的君皓麵前,嬌語婉轉道:“盛公子,請用茶。”

君皓撤回遙望的目光,微微一笑,接過茶水,幽香沁入心脾:“若能每日都這般悠閑地喝到你親手所製的清茶,倒也是讓人神清氣爽,世上那些汙濁之事的煩惱便也覺得遠了。”

語琴一絲淺笑,仿佛新蓮初綻:“人都道這龍城中美人笑的佳麗聞名天下,可這院子裏的姐妹們都說盛公子是冠絕天下的絕色美男,語琴卻要說還有一樣比公子的儀容更絕的。”

見君皓目光中閃出詢問,語琴故意頓了頓,才略帶了頑皮道:“那便是公子這張嘴,甜如蜜,哄起人來可比咱們這些受教多年的都要惹人喜愛。你喜歡語琴沏的茶,吩咐一聲便是了,這麽大力的誇讚,語琴可受之不起。”

“是嗎?我這個人最老實,說話向來不撒謊,好就是好。”君皓品了口茶,狡黠地笑:“我隻出了半年的銀子,唉——,看樣子我還得和金花媽媽再續簽契約,她這銀子也賺得太過容易了些吧。不如,我給你贖了身如何?”

語琴搖頭:“盛公子真會說笑,別說咱們早就約好你隻出銀子包下日子,就是你當真要贖,又如何安排我?難道要接我進那皇——,最多是偷偷摸摸私下置下宅子,將我藏於其中,那可真是飛鳥入籠。我在這裏豈不逍遙自在,才不去受那個罪呢。”

君皓越發笑道:“我求著贖你,你倒端起架子來了。不過你倒真是個聰明人,不如你把我從那籠子裏贖出來好了。”

兩人正在談笑間,隻聽得樓梯作響,媽媽金花滿麵春風地扭動著那已經不複苗條的身段,卻依然是作風情萬種的樣子一陣風地出現在門口,爽朗地笑道:“哎喲,盛公子,您看看,我就說了咱家語琴是個可人兒。前幾天,您來的時候,那個心情糟的,臉色黑的,現在哪裏還有半分苦惱的樣?”

語琴步履輕盈地走到金花麵前:“媽媽說笑了,語琴哪裏有那麽大的本事,隻是盡力做好自己的本分罷了。”

君皓卻是穩坐不動道:“你來有什麽事情?”

金花見君皓直來直去,忙陪了笑臉道:“盛公子是個爽快人,老身也就不多說廢話了。語琴姑娘雖然是個清倌,可也是和這美人笑簽下了賣身契,現在有人想給姑娘贖身,不知道你們意下如何?”

“你可真會賺銀子,這是玩著花樣想來提價吧?”君皓不以為然地調笑,那帶著幾分邪魅的神情,看得金花眼前一片繁花燦爛,什麽樣的美人她沒見過,這來往的各色男子也見識了無數,唯有這盛公子之美入骨髓,不經意間就足以令人心蕩神搖。

“盛公子,老身這可是看著您和語琴姑娘情投意合,兩情相悅,才先來打個招呼,想成全你們這對如花美眷。若是盛公子無心,那麽老身可就去回話了。”金花恭敬有加,卻是把話說得明白。

“媽媽,我雖然簽過賣身契,可是也言明隻賣藝不賣身,如今媽媽要將我的賣身契轉賣他人,這恐怕不太合乎情理吧?”語琴臉上帶著淡淡的笑,語音輕柔道。

“語琴啊,說實在的,媽媽哪裏舍得把你賣掉?別說這喜歡聽你彈琴唱曲的大爺多了去,就是這盛公子包上你一次,就比別的花館頭牌姑娘賺上一兩年還要多。隻是這點名要給你贖身的人可是有來頭的,且說是贖了身後給你自由,不會強迫什麽,人家有財有勢,又有禮,媽媽我可得罪不起啊。”金花一臉的為難。

君皓隻當她是在演戲,開口道:“本公子還要續約,你想要什麽價盡管說,隻有你不敢要的,沒有我拿不出來的,不要再浪費大家的功夫。”

“唉喲,盛公子,老身可是句句實言,您可別不信。假如您不打算給語琴姑娘贖身,那麽包期一到,您可就真見不著語琴姑娘了。”金花急忙表白。

就在這時,一個姑娘急急跑進來伏在金花耳邊低語了幾句,金花那臉上的表情本來是很高興,可是見到君皓有點不快的樣子又做出一副苦相來,轉變之快頗為滑稽。

“今天怎麽人都趕到一起來啦。盛公子,這話怎麽說的,現在又來了一位爺,也點名要贖語琴姑娘,老身先去看看,你們也好商量一下。”金花說著,帶著那姑娘離開。

“看來,她不像是說假的。”語琴不在意地開玩笑說:“不如,我直接跟你走了吧,也不用贖身那麽麻煩了。”

君皓站起身來,來了興致:“要我拐帶了你?那可真是沒地方藏了。真要帶你走,也得走得光明正大。沒聽得你那媽媽說,對方是有來頭的,我倒想看看是誰想跟我搶人?無聊了這麽多天,你就不想找點樂子?”

語琴掩嘴輕笑:“看來有人要倒黴了。”

“反正不是我。”君皓胸有成竹地說。

很快,美人笑轟動了,頭牌清倌語琴姑娘在一日之內有三位公子都要與她贖身,而且個個都是不願露出真麵目的闊綽客,每人都誓言不將語琴贖出誓不罷休。

誰都知道美人笑的頭牌姑娘說是日進鬥金也不為過,這要贖身那得什麽價才會放人?何況還是個清倌,那價格可是更不敢猜想,還三人要爭買,這下美人笑可要賺大發了。

當日,那美人笑的院子四周回廊上全是摟了姑娘看這盛事的大爺。就是那些不找姑娘,得了消息的常客們,也甘願交上不菲的茶資,在院中求個座位,看這龍城裏多少年來最轟動的風流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