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你好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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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 一語退敵

金花早就料到給語琴贖身,三方爭奪正是美人笑大賺銀子的好機會,樂得大張旗鼓地宣揚一番,眼見院子中間木製的台子四周很快就密密匝匝坐滿了人,在她眼裏那可全是白花花的銀子啊!

等到架子拉足,排場擺滿,金花才滿臉是笑的上了場,那一張八哥似的巧嘴,誇完了滿座的賓客又不無炫耀得意地自誇了一番美人笑,當然少不了把當今天的主角——語琴誇讚的天上少有地上無。

她這番心機不是白費的,暗中期望能再多蹦出幾個拚銀子的主來,人越多價才越高,語琴身上也就是撈這最後一筆了。

這次贖身是龍城煙花之地最為壯觀熱鬧的一次盛會,也是最奇怪的一次贖身之舉。

以往這種事情,都是有錢的大爺拿了銀子不聲不響把人贖了,多少日子後,才會有傳聞出來。畢竟這裏出去的女子再美豔動人,再強調是清倌,也是令人不齒的出身,想瞞著還來不及,哪有這次這般大陣仗地鬧得滿城風雨?

不過,這大幕打開,竄上跳下的可全是金花,那些主角可是一個沒露臉,全在珠簾紗幔後的屋子裏端坐,倒仿佛他們是看客一般,悄無聲息。全是那些美人笑裏早就分派好的小廝跑來跑去傳遞消息。

聽得金花開口就是十萬銀子起價,君皓在簾後把玩著手裏的茶杯,唇邊是輕蔑的笑。

金花雖然沒有等來新的生力軍加入,可是現在也已經是樂得何不攏嘴了,這三方迅速地將價格拉高,一個個都是毫不露怯,一派血戰到底的架勢。

隨著日頭漸漸偏移,君皓手中的茶已經續了幾杯,笑意已經掩去,他有點不耐煩地起了身,隔著珠簾看向那一左一右與自己所在的屋子成三角之勢的地方,那裏也是靜悄悄,珠簾遮擋,紗幔輕飄,根本看不到裏麵是何許人物。

他不擔心自己的財力,卻不想這麽糾纏浪費時間,命小廝去叫了金花前來,懶洋洋地問:“你說他們不願泄露身份來曆,那麽長得是什麽樣子,總可以形容給我聽,這也不算得你不守信用了吧?”

“這——”金花一猶豫,站在君皓身後的冷鋒已經遞上來沉甸甸的一枚銀錠,她忙點頭應承:“對,反正他們也沒刻意對老身遮掩容貌,自然是說得的。左手邊的是個貴氣俊秀的公子,身形消瘦,對人十分客氣,隻是看起來總覺得有點不太精神;右手邊的那兩個公子長得斯文,說是朋友,可老身這眼睛什麽人物沒見識過,他們騙得了別人,可瞞不過我,一看就是女扮男裝。其中的一個,那小模樣,要是換上了女裝,也是做頭牌的料。她們莫非也看上了語琴姑娘?這男人喜歡男人,老身見識過,女人喜歡女人可還是頭遭見識。”

君皓不想再聽金花噪聒,揮手要她下去,然後拉拉自己的耳垂,眼中一亮,回首對冷鋒不無譏諷地一笑道:“原來是他們,不自量力。”

冷鋒心裏好像意識到了什麽,卻不甚清晰和肯定:“公子打算怎麽做?”

“怎麽做?你去左邊一趟……”君皓對冷鋒耳語了幾句又道:“就說我在這裏,他自然就知道怎麽辦了。”

“右邊呢?”

“這個不用你管,你也管不了,我自然能打發了她們。”

看著冷鋒領命而去,君皓哼了一聲,就憑你們還想來這裏跟我搶人?你們全部綁在一起都不夠分量!居然把膽量和勇氣都用來對付我,好,這是你們逼的我要走這一步,等會休怪我無情。

冷鋒很快就回來複命:“果真不出公子所料,真的是他。他走了,托我帶句話給公子,請公子不要一時衝動,就此罷手,和氣為貴。”

君皓滿意地看著左邊簾後似乎有人向這邊看來,深深地凝視了一眼,就此消失,那邊再沒了動靜。

“還輪不到他來教訓我。”君皓對冷鋒說著,鳳目轉向右邊,這個要棘手些。誰要她不相信自己,幫了那個賤人,現在又來這裏鬧場子,這次就要跟她玩個大的,氣氣她。

三個隻剩了兩個,可是出價的速度卻更快了。美人笑的院子裏更熱鬧了,幾十萬的雪花銀,就是龍城那些大戶誰又能一口氣拿出這麽大筆的現銀來?就是有,有幾個人會為了一個煙花女子而下這樣的重金?所以現在大家對勝負的興趣遠遠低於對這兩邊的身份來曆了,都在交頭接耳揣測,坊間早有太子沉迷於聲色,專寵美人笑的姑娘而夜不回宮的傳言,再次甚囂塵上。

可是,又是誰這麽大膽跟太子過不去?

君皓又恢複了那副看好戲的神色,對幫自己叫價的小廝道:“別來來回回的,也不嫌麻煩,你就直接在他們喊的價碼上加一萬喊回去就是了。”

小廝這價碼喊得,手心裏已經是汗水淋淋了,緊張,興奮,激動,聲音都打了顫:“這——”

“這什麽這?怕本公子付不起?隻要本公子高興,這美人笑也可以輕而易舉就買下來,還不快去。”君皓趕走小廝,端起了茶杯。

“公子,在這種地方太招搖了恐怕不太好吧?”冷鋒有點擔心。

“他們都不信我,不讓我稱心如意,我在這裏花銀子買個快活,還不準?我就是要鬧的街知巷聞,他有一宮女人,還獨寵那個賤人,我也可以為了女人鬧騰得他不得安寧。”君皓冷冷一笑。

冷鋒知道他這是在怨恨皇上:“可是你這麽做,怎麽向顏兒解釋?”假如語琴是王公大臣的千金,冷鋒不會多嘴。君皓這般年齡,又是太子,身邊隻有一個太子妃已經是很少有了,何況大盛皇室還急切地盼望能有新的龍裔早日誕生,隻是語琴的出身,叫冷顏怎麽想?

“解釋?我需要向她解釋什麽?她幫著別人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才是她的夫君,應該無條件的相信我才對,可是她呢?告訴你,我最氣的就是她。”君皓嘴硬地說著,眼睛卻是去瞟右邊那門簾,我出來這麽久,都不來找我說句貼心話勸我回去,根本就沒把我放在眼裏,還在這裏來對著幹,非得好好教訓你,出了這口氣,咱們扯平才算完。

冷鋒好言相勸:“你們這麽別扭著,互相不理睬,隻會積怨越來越深,不如找個時間好好談談,也許隻是個誤會,說清楚不就好了?”

“冷鋒,你又沒成親,懂個什麽。”君皓一句話把冷鋒噎得沒話說了,轉臉他又笑道:“知道你是因為我耽誤了,等我回宮的時候,會好好補償你的。”

見君皓那眉飛色舞故作神秘的樣子,冷鋒隻覺得自己背後的寒毛直豎,不知道君皓又要跟自己開什麽玩笑。

自以為安撫了冷鋒,君皓又想起那天自己怒氣衝衝地帶了人馬出宮,正見易臣急匆匆地進宮,他似乎很想說些什麽,可是君皓心情不好,無暇跟他閑聊,隻是打個招呼就擦肩而過。

沒想到易臣很快就派人找到這美人笑來,想請君皓去他的王府小住。君皓再三推辭不過,隻得親自去王府說明自己現在隻想尋個安逸處清靜一下。

君皓之所以拒絕易臣的好意,也是不想把這事情從宮裏再鬧到宮外來。皇上和易臣兄弟倆當年生死與共,一起打下江山,可是後來不知道怎麽就疏遠了。易臣一再想離開,做個清閑王爺,可是事與願違,現在竟成了權力滔天的攝政王,與皇上之間的關係更加微妙起來。

隻是易臣對君皓一向喜愛有加,卻是多年不曾改變的。有時候,君皓甚至想父皇對自己一向看不順眼是不是與這有關。

易臣心裏了然,也不勉強,隻是囑咐君皓要是在外麵要注意身體,有什麽不方便的事情盡可找他。等君皓回到美人笑的時候,所有開銷已經全部由攝政王府差人結過,管事的還留下話,以後盛公子所有開銷都直接去攝政王府結算,就不要麻煩他本人了。

反正自幼就覺得皇叔比父皇親近,君皓也不客氣,大方收下,免得太生疏了,易臣心裏會不舒服。

皇叔長得威武英俊,待人又謙和有禮,現在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這麽尊貴的身份,卻隻有一位王妃,又沒有兒女,都沒有聽說他與什麽女人有拉扯不斷的關係,隨著年歲的增長,這一點尤其讓君皓欽佩,也更覺得自己那個父皇有些地方比不上皇叔。

冷顏透過紗幔,看看中間那屋子,什麽動靜也沒有,有些憤憤地說:“肯定是君皓在裏麵,他是打定主意不把人買到手不罷休的了?”

薑幼萱跟在她身後,有點怯怯地說:“你的銀子夠嗎?我看算了吧,你是鬥不過他了。再說,就是爭贏了這次,以後,他要是再動心思,咱們都不知道,還不是會……”

“所以這第一次就不能縱容了他,這次要是爭不贏,以後也肯定輸。”冷顏心想自己是好心,給這個語琴贖了身,然後還她自由,這是多好的事情?怎麽會又跳出兩個人拚命和自己搶?

其中一個肯定是君皓無疑,另一個是誰?不會是真心傾慕語琴想給她贖身,然後娶她回去的癡情人吧?冷顏擔心自己攪了人家的好事,本想請人牽個線,和那人交涉一番,說明自己的真實意圖,如果真是有心人,讓他把語琴贖了去,君皓徹底斷了念頭,冷鋒也不必天天跟著跑到這地方來混,壞了名聲,這豈不是一舉多得的好事?

可還沒等冷顏開口,那邊就打了退堂鼓,人去樓空了。

冷顏這個懊悔,那人不會是財力不濟才會被嚇跑了吧?現在剩下君皓一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他就那麽喜歡這個語琴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