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當自己是被毒物腐蝕,被禽獸蹂躪,原本就是關在這籠子裏由他玩弄的獵物吧,看著君皓渾身散發出濃濃欲望,失卻了人性而變得扭曲的麵孔,冷顏絕望地閉上了眼睛,咬牙攥緊了身下的被褥,一動不動地任身上這個此時已經與獸類沒有分別的男人宣泄掠奪……
暖暖的宮燈映照在華美高貴的金黃色殿室之內,本應是春意融融的一刻,卻讓她覺得徹骨的寒冷,冷顏隻覺得就像沉入地獄中一樣,往下墜去,無邊的漆黑和撕心裂肺的痛,讓她甘願就這樣沉淪,永遠都不要到底,永遠都不要醒來。
兩行清淚從她緊閉的眼角緩緩落下,沒入發鬢中。
而君皓對這一切毫無知覺,他隻知道每和顏兒多親近一分,他無法形容的快樂就多了一分,身上不再焦渴難耐,隻有索取和美好的體驗,牢牢地滲入心底,將久旱的土地滋潤,灌溉,生長出最美麗動人的花朵來。
不要停止,這種美妙的感覺!顏兒喜歡自己這樣對待她,她也和自己一樣的快樂。君皓神魂顛倒,眼裏都是冷顏嫵媚逢迎,極致歡樂的模樣,於是他的動作更加猛烈……
小安提心吊膽地在外麵停著裏麵打鬧撕扯的聲音,好像這次比哪次都要激烈啊。但誰敢去勸架?誰敢出鸞鳴宮搬救兵?
明珠姑姑的死,還記憶猶新,這宮裏的奴才,誰的份量還趕得過她去?她都被太子逼得自殺了,別人更是死了也白死。
大家麵麵相覷地,臉上寫著擔憂,卻誰也不敢輕舉妄動,守在門外聽著裏麵的動靜。
“太子在裏麵?”薑幼萱的聲音忽然在小安身邊響起,雖然不大,也差點嚇他一跳。
“你跑哪去了?現在才來。”小安低聲問。
“我已經睡下了,好像聽到這邊有動靜,就過來看看。到底怎麽了?”薑幼萱十分關切地問著,踮起腳,似乎想看到點什麽。
“剛才兩個人在裏麵又打又罵,已經消停了一會,估計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殿下已經……”小安想著事情十之八九已經成了,既高興又擔心君皓責怪,表情有點滑稽地對薑幼萱說:“估計今晚太子殿下就在這邊歇著了。”
薑幼萱心中一沉,運起內功,豎起耳朵,果然君皓那如同困獸一般的粗喘和低吟,還有本應令人耳熱心跳的動靜迅速傳入耳中,她卻臉上一白。
小安見她如此,關心地詢問,被薑幼萱以剛來宮裏,有點不適應勉強遮掩過去。
小安好心地要她先回去歇著,估計後麵再沒什麽事情了。
薑幼萱道聲謝,為免被人看出異樣,裝作鎮定,實則心亂如麻地回到了自己的住處。她雙手抱膝,坐到床上,拚命地想,到底是什麽地方出了紕漏呢?原本這麽周詳的計劃,卻怎麽就變成了成全冷顏,讓她白白撿了便宜去呢?
聽到君皓沐浴完畢,薑幼萱緊張期待中,那虛浮的腳步聲卻出門而去,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等了好一會才確定君皓是離開了自己的寢殿,按時間,不是應該藥力發作了嗎?怎麽他不急著進來,反倒出去了?
薑幼萱沒有那麽多時間考慮,萬一藥效過了,她可就沒有機會了,趕緊穿衣,將那個小繡娘放回床上,把一切恢複成原樣,解開她的穴道,就飛身而出,去尋找君皓。
倒黴的小繡娘,還以為自己剛才打了個瞌睡,也不知道時辰,怕自己再睡過去,會被太子責罵,硬是睜著眼,傻傻地等了一夜。
卻說薑幼萱發現君皓是奔了冷顏這邊而來,心知不妙,於是趕緊回屋換下夜行衣,趁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冷顏的寢殿裏麵時,悄悄地來到了小安的身邊。
她終究是去晚了,無論什麽理由,都已經無法再挽回既成的事實,以後不知道還有沒有這麽好的機會,薑幼萱懊惱地恨不得扇自己幾個嘴巴,假如自己能拋開所有的羞澀,藥力一發作就想辦法進沐浴間去,隻要設法拖到太子的心智完全被迷魂藥掌控,也不是沒有機會得手……
假如還有機會,一定不能再錯過,她握緊了拳頭。
不知道過了多久,狂亂,迷離,灼燒,煎熬,放縱漸漸地減輕,混沌淩亂的思維慢慢恢複了清明,但過去的那一幕幕,廝打,央求,脅迫,無度的索求都零星地存在於他的感知裏。
君皓終於癱軟地倒伏下來,身下那具柔軟的身軀,若不是還有微微的起伏和依然溫暖的體溫,他幾乎要懷疑從一開始就沒有動一下,發出一絲聲響的冷顏已經香消玉殞了。殘存的一點記憶裏,他感覺到她很痛,痛不可當。
可是君皓的記憶在踏進冷顏的寢殿後就變得模糊雜亂,記得的事物越來越少,隻是依稀記得自己急不可耐地想強占她,還在她試圖逃離的時候,惡語相向,逼迫她屈從。
當無法停止和控製的欲念席卷全身,他的記憶也仿佛隨同理智一起被斬斷了,唯一的感覺隻有獸性的爆發和掠奪……
曾經多麽渴望能這樣與她在一起花前月下,兩情相悅,男歡女愛,現在他完完全全地得到了她,為什麽心裏卻感覺不到快樂?
淩亂的被褥,懷抱裏肌膚相親的女子,都告訴他那一切都是真實的發生了,並非是虛幻,可是為什麽,當意識恢複的時候,麵對滿目的狼藉,卻感覺是做了一場噩夢?
君皓抱緊冷顏,淚水順著他的鼻梁無聲滑下,落在她蒼白的臉頰上。
一會,他努力止住淚水,抬頭看向冷顏那雙緊閉的眼,深鎖的眉,還有失去知覺仍然緊咬著的唇,唇邊一縷鮮血已快幹涸。
他伸手小心翼翼地為她抹淨那刺目的紅色,仔細撬開她的牙關,將咬破的唇一點點挪出來,心中一陣陣的抽痛,微微顫抖的手慢慢撫上女子那如同羊脂白玉一般光滑幼嫩的肌膚,冷顏的身上全是青斑紫痕,甚至還有牙印……
這都是自己留在她身上的印記嗎?在失去理智和記憶的那一段時間裏,自己曾經怎麽樣在虐待她,折磨她,是沒有把她當成人,還是自己不是人?君皓再次將冷顏用力地擁入懷抱,隻恨不能代她去痛,恨不能回到事發前,自己沒有來找她,也許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顏兒,為什麽會這樣?不要恨我,我不是故意的,你一定要原諒我。”他有些驚慌地說,心裏卻知道,她再睜開眼睛的時候,肯定不會再讓自己這麽抱著她,接近她了。
皇後是在睡夢中被人叫醒,鸞鳴宮又出事了。太子妃昏迷不醒,這可不是小事。她簡單地穿戴整齊,就急匆匆地乘了車輦帶著馬公公趕過去。
路上,她已經從小安的描述裏大致知道了事情的經過,想來馬公公這樣的宮中老人,辦事情不會有什麽閃失,隻能是因為明珠姑姑之死,太子妃心情低落不順從與君皓,他便心存報複撒潑強要,才弄出禍事來,真是個不省心的孩子。
皇後這一路在心裏對君皓是埋怨不斷,打算這次要好好教訓這個無法無天的太子,不然以後還不知道會鬧出什麽樣的彌天大禍來。
可是一踏進冷顏的寢殿,看見君皓的刹那,皇後的心就不覺一軟,他坐在桌邊,隻是著了單衣,如墨的長發有些淩亂,臉色鐵青,嘴唇幹燥,兩眼無神地不知道看著什麽。事實上,他什麽也沒看,隻是那麽直愣愣地坐著,手裏拿著茶杯已經傾斜,茶水打濕了麵前一片紅絨桌布,還在一滴一滴地往下滴落,他卻渾然不覺。
“晧兒。”皇後雖然見君皓這麽失魂落魄,有點不忍,但仍是厲聲道。
君皓咋一聽到皇後的聲音,手上一抖,茶水濺了一手,慌忙抬起頭來,那無助淒惶的眼神看到皇後,就像落難的人終於見到了前來救援的人,頓時委屈起來,有點語無倫次道:“顏兒,她流了好多血,褥子,被子,衣服上全是……臉白得嚇人……她是活活疼暈過去的……我不知道怎麽會弄成這樣。如果,我沒有堅持來這裏,也許就不會發生……她會不會死掉……”
皇後沒想到冷顏會傷的這麽重,定了定神問:“太子妃現在怎麽樣?”
“我已經叫了禦醫和宮裏有經驗的姑姑們進去給她醫治,她一直都沒有醒過來。”君皓怏怏地說,垂了頭,不敢去看皇後那責備的眼神。
但他眼中布滿紅絲,含著的濕潤都已經被皇後瞧見。
君皓茫然失措,見他心生悔意,皇後也不忍再嚴厲叱責,放緩了些語氣說:“母後一再要馬公公先安排給你侍寢,就是怕你年少不知體恤太子妃,讓你先通了人事才不虧待於她。可是你頑劣刁滑,偏偏不願,率性而為,終於釀出今天這禍事,害苦了太子妃,現在心疼又有何用?”
“不是,母後,兒臣也想善待顏兒,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忽然就像著了魔,身不由己,兒臣懷疑……”君皓見皇後來了,心裏安定了些,腦子也慢慢清醒過來,開始思忖起事情的可疑之處。
就在這時,內室裏走出幾個抱了被血汙了被褥的宮女,君皓一見那斑斑血跡,不忍地將目光轉向內室。
宮女們向皇後行過禮魚貫而出後,一個姑姑跟著出來,抬眼看見皇後,忙上前行禮。
皇後趕忙問:“太子妃現在如何?”
姑姑看看君皓在一邊坐著,注視著自己,沒有離開的意思,有點覺得不方便地,將嘴湊到皇後耳邊,低語起來。
君皓情知不妙,心裏急切,但見皇後的臉色凝重,不時看向自己的目光裏帶著些怒氣,也不敢造次,難得老實地坐在那裏,不吭不響,隻是緊張地看著她們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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