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清坐在床上,還未把思緒整理清楚,房門忽然被打開,一個男子從外麵走進來,正是金沈子,他真不愧“玉杆真人”這個綽號,生得長身玉立,瀟灑不羈,身穿一襲用銀線繡著白牡丹花紋的白色長衫,腰間帶著團龍玉璧,乍一看去,仿佛那位王府裏的貴公子。
金沈子一直在外麵聽聲,就怕雷起龍伺候不好魏楓娘,那妖婦非逼著自己親自上陣,到時候等回了華山可不好跟幾個相好的交代。他聽見一聲清脆的耳光,之後重物墜地,雷起龍磕頭求饒,便知道事情辦遭了,趕緊推門進來,好在他也跟魏楓娘上過床,因此也沒什麽忌諱,一進屋便先抽了雷起龍一個耳光,比嶽清剛才打得更狠,然後一腳將他踢了個趔趄,雷起龍滿嘴鮮血跌在地上。
金沈子陪著笑走到窗前:“他是第一次伺候人,下手沒輕沒重的,你也不要在意,回頭我好好地教訓他。”他小心地看著床上人的表情,生怕對方說出要讓自己親自相陪的事,見沒什麽反應趕緊接著說,“我門中新來了一位師弟,名叫秦朗,長得也是英俊瀟灑,儀表堂堂,不如我把他找來,你看看……”
“秦朗?”嶽清看著他問,“我記得金身羅漢法元有個徒弟,就叫秦朗。”
“不錯,就是他!”金沈子帶著三分諂媚地說道,“他原來就是法元的徒弟,那年法元來見我師父,秦朗隨侍,被我師父一眼看中,說是華山派許多年都沒有資質這麽好的弟子入門了,便非要讓法元師兄忍痛割愛,幾乎是強要過來。我那師弟資質也真不錯,這才兩三年功夫,已經練成一身道法,得了個‘小火神’的綽號。”
嶽清沉默了會:“你先出去吧,我要一個人靜一靜。”
“是,是!”金沈子如蒙大赦,轉身就往外走,還不忘罵雷起龍,“還不快謝謝仙姑饒你性命的恩德?丟人現眼的東西,看我回去怎麽收拾你!”
雷起龍哭著到床前磕頭,嶽清看他可憐,便跟金沈子道:“這孩子還不錯,就給我留下吧,正好我這青螺峪也有好多年沒有個像樣的弟子入門了。”
金沈子聞言有些舍不得,隻因雷起龍長得極好,雖然年紀還小,但已經能夠看出是個絕頂的帥哥坯子,他還想再培養幾年,然後放出去討好同門的那些師姐以及外麵的同道們,以換取一些法寶道法。這都投資半年了,一旦心血要打了水漂,不禁有些為難。
嶽清不齒他的為人,沉聲道:“怎麽?你舍不得麽?”
“哪裏!哪裏!能跟著姐姐你,是他小子的福氣!”金沈子諂媚地笑道。
“既然如此,你就快點滾吧!”嶽清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皺著眉說。
金沈子隻以為對方是因為自己不答應親自奉陪而心中惱怒,也不生氣,答應著轉身走了。
嶽清看了看還跪在地上小聲抽泣的雷起龍:“你先下去吧,找點藥物把頭上包紮一下。”
雷起龍又磕了個頭,抹了把眼淚,也退下去了。
嶽清從床上起來,將衣裳整理好,定了定神,便開始整理魏楓娘的家產,首先是她修學過的功法,魔經他直接略過,世間能夠超過十魔經的魔教典籍還真不多,魏楓娘得到的這個偏向西方魔教的功夫,而且不全,似乎隻有三分之一。佛教的金剛部密法他也是走馬觀花,對於佛教的功夫,他天生有一種排斥感,可能來於後世的情感,打心底裏討厭三哥的東西。還有一部《素女經》是專門講述床上功夫的,可以仗之采陽補陰,也能采陰補陽,最後煉化陰陽為先天元氣,滋補自身,禦百人可易筋換骨,禦千人可凝就金丹,禦萬人可化合元嬰,禦十萬人可白日飛升!前提是不管男女都得是處子之身,否則的話所成金丹不純,元嬰不淨,就要事倍功半了,多數隻能積攢一些元氣。
他感興趣的是魏楓娘的天山派道術和那本瑤池仙經,雖然隻有短短的三篇內容,但記載的都是博大精深,甚至隱隱跟通玄真經有相通類似的地方。除此之外,還有廣成子道書,一本下冊自己已經牢牢記住,魏楓娘的這本還是他給翻譯的,另外還有一本副冊,是廣成子記載了五千多年前許多旁門修士的功法,諸如上古時期的煉屍術,禁製術,還有三套劍術以及許多奇門陣法。
嶽清又檢查魏楓娘的法寶,雜七雜八的倒是有十幾件,其中有一套翠羽雲裳,也不隻是用什麽鳥類的羽毛織成的,穿在身上霞光罩頭,瑞彩環身,祥雲托足,可避刀柄水火。還有一麵乾坤霧露網,一麵瑤池冷魂鑒,都是她在天山頂上修煉時跟那部瑤池天書殘卷一起得到的。其餘的都是她自煉的法寶,黃雲釘,魔火幡之類,沒一樣上得了台麵的。
嶽清尋思,當初從朱洪那裏聽說這八景分神術的妙法,來青螺峪的時候便以十魔經上的種魔大.法在魏楓娘身上埋下魔種,本來也沒想到能夠成功,因朱洪修煉這門道術也沒到這般境地,隻能擾亂一些天機,讓人推算不清,尋找不到,分神煉形的境界也隻是聽說,沒想到魔種發芽,竟然真把他的分化元神給吸引過來了。
因修煉這門法術,主元神絲毫念頭不起,分化元神不能主動尋找別人奪舍,隻有對方有迫切執著的情緒,分化元神才能被動地被吸引過去,而且分化元神也不能隨意離開,除非等被奪舍的人執念消除方可。
嶽清盤算,自己既然得了魏楓娘的的基業,也該當有一番作為,不使其白白浪費了才好。隻是她現在門下隻有八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廢物點心,除了給他惹是生非,與人結仇之外在沒有一點能耐,另外十數裏之外的清遠寺裏,還有兩個喇嘛,名叫梵拿加音二和喀音沙布,他們是青螺宮原來的主人,被魏楓娘強奪了青螺峪,逃到清遠寺,魏楓娘沒有趕盡殺絕,容他們在那裏存身,他們表麵上占據道口,綁魏楓娘打探消息,實際上無時無刻不想殺死魏楓娘將青螺宮奪回去。臥榻之側難容他人鼾睡,這些事情一定要盡快處理了!
嶽清走出大殿門外,魏楓娘的八個徒弟全都等在花園裏,見人出來立刻圍攏過來,因有魏楓娘的記憶,嶽清全都認得,甚至十分熟悉,比如公孫武最愛吃豌豆蒸出來的糕點,許人龍大腿上有一塊胎記……他甩了甩頭,冷然道:“你們在這裏做什麽?”
“師父,我們都在等你啊。”尹紅櫻討好地笑道,“師父,那華山派的小子不中用,您以後也不用去找他們,有什麽需要的,我們就陪您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走上台階想要拉自己師父的手,還沒等碰到衣袖,被嶽清抬手一巴掌,抽得翻身滾到花叢裏,再爬起來時已是口鼻流血,雖然不知道師父為什麽發火,也趕緊跪下磕頭,連聲說道:“師父恕罪!師父恕罪!”
那許人龍仗著自己長得英挺俊朗,原來最得歡心,過來拉師父手臂,剛要開口相勸,早被嶽清掐住脖子,高高舉了起來,甩手扔出三丈多遠,直接撞在假山上,好半天緩不過氣來。
其他六人一看最受寵的許人龍都挨了打,知道師父今天心情不好,趕緊跪在地上求饒。
嶽清冷冷地說道:“以後你們都給我放規矩點!再敢對我不敬,輕者剁手,重者砍頭!都給我記住了!”
八人趕緊應承:“是是是,弟子們一定牢記在心,再不敢有所妄為!”
嶽清道:“你們去換身齊整的衣服,把隨身的東西都整理好,再回來聽我發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