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裔戰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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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玉鐲(3)

一開始的時候,伽羅尚是沒有意識到自己的玉手已被人捉住,她還關心的向著韓擒虎問道:“沒事吧,這是怎麽弄的?我看你大概氣力未複,所以才會如此不濟事。”

說到了這裏,伽羅猛然意識到自己的右手被什麽東西攥住了,一急之下,連忙甩開,卻沒有掙脫,待她看時,禁不住又羞又怒,對著楊堅喝道:“你還不放手,抓著我幹什麽。”

楊堅之所以抓住伽羅的柔荑,完全是下意識的行為,如今經她這麽一聲怒喝,他頓時緩過神來,連忙將大手鬆開。

雖是如此,剛才盈握玉手時那種肉軟如綿、滑似玉帛的感覺,一下子就將他的心占得滿滿的,隻想著再抓一下才好。

伽羅看到楊堅愣愣的表情,忽然間滿心的嗔怒也不知怎的,竟是一下子化作雲霧散,不覺間倒生出一種想笑的感覺。

她強忍住內心的笑意,瞪了一眼楊堅,佯怒道:“下次若再這麽不規矩,看我不斬了你的手。”

楊堅耷拉著腦袋,表麵上一副大氣也不敢出的樣子,暗地裏卻是回味著剛才入手滑膩的感覺,自覺心中很是快活。

韓擒虎與其他人也都知道這是一場誤會,盡管伽羅的小手被人握了一回,赫連拓疆和鬱久閭遺心頭都不怎麽舒服,可是也不能藉此來說些什麽,於是隻好眼睜睜的看著韓擒虎抱起楊堅登上了淺灘。

楊堅的麵孔朝著韓擒虎的身後,他的眼光一直沒有離開伽羅,盡管那艘漁船在皎潔的月色中離開了淺灘,一點一點的向著下遊駛去,最後終於消失在視線裏,但是伽羅的樣子仍然遊蕩在他的腦海中,使得他久久不能自己。

直到韓擒虎好奇的問他:“你的身上什麽在響?”

他才醒悟了過來。

楊堅在自己的身上找了找,並沒有發現什麽異常,不由得朝著韓擒虎揶揄的說道:“剛才你聽到了什麽,莫不是疲勞過度,有點耳鳴吧?”

他話剛說完,隨著自己衣袖的擺動,耳中就聽到一陣“叮叮當當”的聲音,於是連忙住嘴,將衣袖抬了起來,這一看才發現,原來自己的袖口處竟是掛著一串小鈴鐺。

他好奇地將那串小鈴鐺摘了下來,仔細瞧看之下,他才發現原來這幾個小鈴鐺竟是連在一個玉製的手鐲上。

由於疑惑不解,他看了看玉鐲,又看了看自己的袖子,思忖了一下,才豁然明白。

玉鐲之所以掛在了他的袖口上,是因為這些小鈴鐺都是紅銅製成,鈴鐺的表麵製有圖案,那些圖案又都是用銀絲繪就,其中有一個鈴鐺上麵鑲嵌的銀絲鬆動了,彎成了一個小鉤,而這個小鉤正好掛在了他的袖口上,所以才沒有掉了下來。

楊堅端詳這件掛著鈴鐺的玉鐲,瞧見玉質上刻了一條栩栩如生的龍形圖案,心中好生讚歎,同時也暗自奇怪,不知道這件精美玲瓏的玉鐲是自己什麽時候弄來的。

不過,當他由鐲子上聞到一股淡淡的香氣的時候,心中豁然明白了,原來這件鐲子的主人竟是伽羅。

剛才下船的時候,由於韓擒虎腳下打滑,伽羅下意識地攙扶,楊堅不自主的抓住了伽羅的手臂,之後又沿著她的手臂一直滑到了小手,很有可能就在這個時候,將她手腕上戴著的這個玉鐲擼了下來。

由於事出突然,所以包括伽羅在內,當時都沒有人注意到這件事情。

楊堅想得明白了,禁不住輕輕晃動了幾下手中的玉鐲,就在鈴聲輕響之中,他絲毫不理會韓擒虎怪異的眼神,一邊聞著玉鐲上伽羅的體香,一邊瞄向了漁船消失的方向。原本異常疲憊的臉上竟是泛出了淡淡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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漁船沿著黃河進入到了北豫州之後,由於艄公不肯再繼續前行,伽羅師兄妹三人便在虎牢關上了岸。

虎牢關南連嵩嶽,北臨黃河,山嶺犬牙交錯,自成天險,從古到今便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深為曆代兵家所重視,尤其經曆了漢末劉、關、張三英戰呂布的事情之後,更使得虎牢關名聲大震。

盡管虎牢關名聲顯赫,是個遊玩的好去處,可是伽羅卻顯得心不在焉,她一直在為丟失的那件玉鐲而心中鬱鬱。

那件帶著銅鈴的玉鐲雖不甚名貴,但是它對於伽羅的意義可不一般。

伽羅打小便是一個孤兒,當年被黃君發現時,她尚是一個懵懂的孩童,在她隨身的物品中,隻有這麽一對兒玉鐲還算稀奇。

按著黃君的說法,這對兒玉鐲也許是證明伽羅身份的唯一信物,可是,現在這對信物卻在不覺中丟失了一隻,怎能不叫伽羅倍感懊惱。

其實伽羅也曾懷疑是被楊堅弄走了玉鐲,不過當她發現玉鐲已丟失時,漁船早已經駛出很遠了。

伽羅明白,即使是讓艄公調轉船頭,回去尋找楊堅,也大有可能一無所獲,況且,究竟是不是楊堅拿了玉鐲,還是一個未知數,所以,伽羅最終放棄了回去的念頭,悶悶不樂的隨著兩位師兄進入到了虎牢關。

此時已近晌午,由於虎牢關為兵家重地,而且位於周齊兩國的邊境上,所以,除了駐紮的軍將之外,關內的居民並不多,街道上的行人更是寥寥無幾,頗有一種氣象蕭索的感覺。

鬱久閭遺和赫連拓疆也知道了伽羅的玉鐲丟失的事情,若是按著赫連拓疆的想法,無論如何也要回去尋找楊堅,即使玉鐲不在楊堅的手裏,也可以再四處找找,如果真找不到了,那便死心了。

鬱久閭遺卻不像赫連拓疆那般執著,在他看來,赫連拓疆的想法實在沒有保障,與其浪費時間去做沒有把握的事情,還不如省些精力,好好地帶著伽羅遊玩一番,盡早的使她忘記玉鐲的事情。

故而,一進入虎牢關之後,鬱久閭遺便口若懸河的講起了關於虎牢關的一些奇聞異事,並且不住的察看伽羅的表情。

伽羅知道兩位師兄對她都是好意,所以,盡管心中不快,可還是盡量的將心情放得平緩了下來,不住地順著鬱久閭遺的指點四處觀看。

他們三人行了一夜的船,每個人都有些餓了,在鬱久閭遺的建議下,三個人本打算找一處店家吃點飯,歇息一下,可是三個人踅摸了半天,也沒找到一處像點樣的店家,無奈之下,三個人隻好在一處茶棚處住了腳。

茶棚不大,伽羅三人進來的時候,茶棚內的客人隻有一個。

那是一個身穿白色衣衫的年輕人。

由於那人是背對著伽羅三人,當他們進來的時候,那人隻是扭回頭匆匆地看了一眼,便回過頭獨自吃茶,所以,伽羅三人也沒有特殊在意。

隻是在那人一扭頭的時候,他們覺得那人似乎很年輕。

由於伽羅心情不太好,所以食欲並不佳,隻是喝了點茶,略微的用了些點心,就不再吃了。

她一旦沒有吃飯的心情,其他兩個大男人自是不好意思大快朵頤,所以這頓飯吃得甚是沉悶。

等到鬱久閭遺匆匆結了帳之後,伽羅便坦言告訴兩位師兄,虎牢關實在沒什麽意思,不如再雇上一個船老大,順著黃河而下,一直到汲郡,然後北上,索性到北齊的國都鄴城散散心。

按著伽羅的說法,她這麽大了,還真沒有到過所謂的天子腳下走走,真是太可惜了。

赫連拓疆和鬱久閭遺見到伽羅可算是有樂意去的地方了,自然十分的高興,於是倆人異口同聲地答應了下來。

並且,鬱久閭遺自告奮勇地說,鄴城那地方他是再熟不過了,一旦到了那裏,他自會帶著伽羅好好玩一玩,莫說是什麽三台,即使到皇宮裏走一走,也不是什麽不可能的事情。

當鬱久閭遺說自己對鄴城很熟的時候,一旁的赫連拓疆便顯得十分不爽,他狠狠地瞥了一眼鬱久閭遺,嘟囔著說他雖然也像鬱久閭遺一樣在鄴城呆了四年,可是整日裏就隻呆在那個黑黢黢的貓洞中,鄴城裏繁華景象一點都沒見著,說起來可真是生氣。

鬱久閭遺知道赫連拓疆怪罪自己將他強行悶在元韶府中四年,於是,鬱久閭遺安慰赫連拓疆,說他也會帶著赫連拓疆好好地在鄴城裏走一走的,以此來彌補赫連拓疆那浪費掉的四年自由。

他們三人說說走走,離開了虎牢關,等到了黃河岸邊,還真雇到了一艘漁船,於是三個人再一次順流而下,直奔鄴城的南麵門戶汲郡的治所“枋頭”。

伽羅三人沒有注意到,就在他們離開茶棚的時候,那個白衣人也起身結了帳,遠遠地跟在了他們的身後。

這個白衣人是一個二十七、八歲的年輕人,生得十分俊美,與普通人不一樣的地方是他生著一雙淡藍色的眼睛,眸子眨動之間,閃著一種妖異的光芒。

白衣人站在黃河岸邊,看著伽羅三人登上了漁船,向著黃河的下遊而去,也不知他想到了什麽,臉上竟然流露出貪婪的神色,那雙淡藍色的眼睛更是顯得妖異無比。

隻聽他喃喃自語:“好一個美貌的小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