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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神舉好奇心起,他特想看看鞘中刀的模樣,於是雙手較力想要將劉寄北的刀拔出來,可是他無論怎樣用力,那把刀就像是已經與刀鞘長在一起了似地,沒有被他拔出一絲一毫,這使得宇文神舉大為沮喪,麵色微紅的將刀遞到劉寄北的手中,無奈的歎道:“你這把刀也許是日子久遠了,刀身已經與刀鞘鏽在了一起,我看不會有人能拔得出來了。”
劉寄北輕輕撫摸著刀身,頓覺一股親切平和的感覺襲上心頭,禁不住臉上露出微笑,看了一眼宇文神舉,卻是沒有說話,不過他心中卻對宇文神舉的話大不以為然,暗道:這把刀乃是當年淮南王劉安所鑄,以其身份誌好豈能鑄就一把不堪使用的物件兒,況且我的先祖哪一個不是玲瓏剔透、慧眼識珠的人物,如果這把刀真是一塊廢銅爛鐵,抑或那塊羊皮也是件破爛,先祖們隻怕早就扔掉了,何止於傳承至今呢?你拔不出來,是你宇文神舉沒有那份神通,我也犯不著與你一般見識,且由你說也就是了。
宇文神舉沒有拔出刀來,心中竟有些羞臊,在遞過劉寄北刀後,便將目光移向了穀內,佯裝注意著行軍的動靜,借以躲避尷尬。而王軌的目光則一直流連在劉寄北的那把刀上,他雖然沒有像宇文神舉那樣直白,徑直將它拿過來把玩一番,但是出於習武者的天性,而且又看到宇文神舉拔刀未果,禁不住也對劉寄北的那把刀生出了好奇心。
好在王軌深知宇文神舉的功力不在他之下,既然宇文神舉沒有抽動那把刀,他自也是無能為力,故而他隻是眼隨刀動,既沒有開口說話,也沒有注意到其餘的事情。
至於杜杲卻是無心什麽刀不刀的事情,眼光飄移不定,當劉寄北微笑的時候,那種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的神秘笑容恰好被杜杲捕捉到。
杜杲直視著劉寄北的笑容,一時間有種如沐春風、微醺若醉的感覺,不自覺的竟是有些癡了。
劉寄北警覺到王軌目光有異,便斂起笑容對著王軌問道:“王將軍目光炙熱,是否也想看一看這把刀,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啊?”
王軌連忙將眼光移向劉寄北的麵龐,幹咳一聲,笑道:“此刀乃是劉壯士祖傳之物,金貴得很,王某雖是豔羨,不過若是拿來研賞,恐怕褻瀆了寶物,還是遠觀的好。”
劉寄北知道王軌不肯重蹈宇文神舉的覆轍,心下也不以為忤,十分淡定地將刀插在了背後,看了看天色,歎道:“此時已是黃昏,穀內道路崎嶇,若不快些趕路,隻怕夜內就要在穀內露宿了。”
他說完,輕輕一拍馬背,牽著坐騎便向前趕去,那份從容一改憨厚樸質的樣子,顯得是極為的自然睿智。
杜杲望著劉寄北牽馬行走的背影,情不自禁地歎道:“此人貌似憨厚木訥,卻是內藏淡然智巧,我們可能都看走眼了。”
王軌輕輕頷首卻沒有說話,而宇文神舉則不已為然的說道:“大勇若怯;大智若愚,這樣的人世間也許會有,但我敢說絕不是眼前走了的這位劉壯士,此人純樸倒是有的,至於腦子嗎•••••••”他沒有說下去,不過言下之意誰也都明白,那自是說劉寄北不甚聰明。
杜杲正待反駁,卻不知為何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而王軌則不置可否的說道:“此時將士們已然大半進入到了穀中,我們也該動彈了!”
宇文神舉和王軌並騎前行,杜杲則騎馬跟在了倆人坐騎的後麵,三個人夾在隊伍之中不急不緩的走著,不久之後宇文神舉三人也已深入到了靈穀峽中。
劉寄北牽馬走著,隻因他是走慣了崎嶇山路的人,所以,不久之後,他便離得宇文神舉幾人遠了。
劉寄北一邊走著,一邊同身邊步行的一些羽林軍,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著。又走了一段路之後,他稍稍停頓了一下,伸手摸了摸額上水汽凝成的水珠,接著四下看了看,不經意之下,卻是發現旁邊岩壁上離地約丈餘的地方,有一處凹進去的洞穴,很不起眼,如果不是眼神銳利的人,還真就不易發現。
就在劉寄北不經意的掃視之下,他隱約見到洞穴之內,幽光一閃,隨後便什麽也沒有了。
劉寄北心下也沒怎麽在意,他處於深山日久,知道常有一些虎豹豺狼拒穴而居,這本是見怪不怪的事情。
於是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感覺到空氣中竟是彌漫著一股淡淡的麝香,禁不住接連嗅了嗅,而後心中暗歎:這條峽穀雖然幽深,可是氣息卻很清新,竟可聞到一股淡淡的香氣,實在是一處不錯的地方。
劉寄北繼續強行,忽然聽到他旁邊的一位羽林軍步卒問道:“你這人好生奇怪,為什麽有馬不騎而徒自步行呢?”
劉寄北先前便聽杜杲問過他相似的問題,知道自己即使是據實回答了,也不會有人相信,所以他隻是輕輕地“嗯”了一聲,並沒有多做解釋,而是岔開話題,隨口問道:“這條山穀裏有一股淡淡的香氣,很是好聞,不知你可聞得出來?”
那名步卒探出鼻子,使勁嗅了嗅,點頭道:“確有那麽一股子清香!”
隨後,那名步卒揶揄的輕笑道:“這味兒確實挺好聞,有點像娘們兒身上的味兒!”說完,他還誕著臉朝著劉寄北曖昧地笑了一下,使得劉寄北很是不好意思。
劉寄北知道這些羽林軍平日裏吃喝嫖賭什麽都幹,言語之間也同樣的粗俗,便不再搭理那名步卒,自顧自的向前走著。
那名步卒見到劉寄北不再說話,隻是悶著頭趕路,顯然對他的話不屑一顧,便無趣的“呔”了一聲,也不再和劉寄北說話,徑直攀著旁邊的另一名步卒,大聲小氣說了起來。
這倆人也許是臭味相投,所以說得很高興,不時的傳過來怪笑之聲。
劉寄北隱約聽到那倆人似乎在談論女人的話題,禁不住心中更是生出鄙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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