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裔戰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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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死訊(2)【請隨手收藏】

看到宇文邕自己下了床榻,何泉和何湧對視了一眼,何泉隨即說道:“陛下應該在床榻上歇息,何苦拋頭露麵,若是沾惹了風寒,老奴等可承擔不起。”

劉寄北見何泉雖是這樣說,卻依舊與何湧站在遠處,一點都沒有叩拜的意思,不禁疑惑的想道:看來皇宮之內,君臣之間的禮數十分淡漠。

既然人家何氏兄弟都沒有施禮,劉寄北索性也就淡然處之,靜靜地看著宇文邕,等待他說話。

宇文邕瞥了一眼何泉,語帶雙關,淡淡說道:“既然劉寄北身為一介草民都能忠人之事,朕又怎可偷安?”

何泉表情曖昧,回敬了一眼宇文邕,點了點頭,卻沒有說話,而他旁邊的何湧則是流露出深深的不屑。

宇文邕似乎絲毫沒有注意到何氏兄弟的神情,轉過頭對著劉寄北說道:“現在你已經見到了朕,可否把奏章拿出來讓朕過目?”

劉寄北一陣的不舒服,心道:在青門的時候,身處於前呼後擁之中,你是何等的威嚴,簡直讓人大氣也不敢出一口,可眼前的你竟然沒有一點霸氣,同樣的一個人,反差怎會這般大,真是奇了怪!

見到宇文邕在問自己,劉寄北便收起寶刀,說道:“草民劉寄北拜見陛下。”

話雖這樣說,他卻並未真的下拜,隻是朝著宇文邕抱了抱拳。

劉寄北並非故意怠慢,他需要暗地裏提防著何氏兄弟,唯恐他倆趁自己下拜之際,出手暗算,因為這哥倆的反複他已見識過了,所以不得不心有顧忌。

宇文邕倒顯得頗為大度,渾不在意的擺了擺手,說道:“些許俗禮便免了吧!讓朕看一看奏章裏,楊敷到底寫了些什麽?”

劉寄北由懷裏掏出奏章,本想遞了過去,無意間卻是瞟見何氏兄弟站在原地表情怪誕,禁不住遲疑了一下,問道:“草民可以把奏章直接遞給陛下嗎?”

他這句話說得很有學問,一般情形下,如果臣子有奏章想要呈遞給皇上,並不可以手遞手相交,需要有執事的太監從中轉遞,而此時何氏兄弟卻像沒事一般,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絲毫沒有接取奏章的意思,他覺得很是奇怪,故而有此一問。

初時宇文邕尚是沒有會過意來,怔了一下,隨後醒悟,向著何泉使了一個眼色,後者很不情願地走過來,對著劉寄北說道:“你把奏章先遞給雜家吧!”

劉寄北瞧著何泉的神情,禁不住一頭霧水,一邊提防著他使詐,一方麵將奏章遞到了他的手裏,警惕的說道:“事關重大,公公接好了。”

何泉一臉的無所謂,走回原處,並沒有立即把奏章遞給宇文邕,而是在手裏反複的擺弄了幾下,並且說道:“咦!這上麵還真有楊敷的官印。”

說罷之後,他又和何湧交換了一下眼色,見到後者點了頭,便直接將奏章揣到了懷裏。

對於何泉的怪異舉動,劉寄北疑惑不解,但是宇文邕卻顯得絲毫不以為忤,伸手打了個哈氣,對著何泉說道:“你把奏章收好了,朕已困倦不堪,待明日再行審閱。”

說話間他竟是掉頭直奔床榻,不再理會劉寄北。

何泉並沒有搭理宇文邕,陰測測的對著劉寄北說道:“你雖然已把奏章呈上,但是夜闖皇宮的罪責並不可免,此時還不乖乖地束手以待,等候發落?”

他說話的同時,何湧已是慢慢的向著殿門靠攏,劉寄北不用想也知道他是要堵住自己的退路,既而來一個甕中捉鱉。

劉寄北禁不住既感歎何氏兄弟的反複,又無奈宇文邕的孱弱,暗道:無論怎樣,終是當著宇文邕的麵,將奏章送到,至於他看與不看那也由不得我,該到功成身退的時候了。

其實事先劉寄北便盤算好了退路,對於何湧的武功他已心中有數,唯一忌憚的是何泉,這個沒種的家夥武功的路子該屬於陰柔一派,一身修為恐怕不在迦旃林提之下,若要擺脫了何泉的糾纏,隻有出其不意,才能有機可乘。

此時,劉寄北見到何湧靠向了殿門,而何泉則是陰狠的盯著自己,渾身上下布滿了陰冷的殺氣,便不慌不忙的由背後抽出寶刀,眼角餘光瞥到宇文邕已然爬上了床榻,便冷笑一聲,說道:“兩國相爭尚是不斬來使,沒想到我一番好心,卻遭如此待見。”

他猛然朝著床榻之上的宇文邕低喝道:“好一個昏君,今夜先斬了你!”

話音未落,他身形一動,勢如猛虎一般,直向著床榻上的宇文邕一刀劈去。

宇文邕做夢也沒想到劉寄北會砍向自己,眼見著他凶神惡煞似的撲來,禁不住麵如死灰,開口呼救道:“快來護駕!”

何泉也是為之色變,想也不想的奔向了床榻,企圖攔住劉寄北。豈料他一動之後,殿內刀光連閃,劉寄北的寶刀竟然憑空打了個弧線,沿著一條詭異的軌跡直奔著他劈來,大有開山劈嶽之勢,不可阻擋。

何泉置身於大氣滂沱的刀罡之中,如同驚濤中的一葉小舟,有著一種無力的感覺。此前他和何湧一起守護著宇文邕,到了半夜,禁不住有些饑餓,於是他離開溫室殿,去了一趟禦膳房,囑咐小太監做點果脯糕點,然後送到溫室殿,辦完事之後,他便回了來,恰好趕上劉寄北要摔何湧,於是出手阻止。

對於何湧的功夫,沒有比他更清楚的了,知道自己這位親兄弟武功雖然不錯,但是內力卻欠缺火候,比起自己來差了很多,故而,他見到何湧被捉,也沒太多驚奇,隻是把劉寄北估價成一個一流的高手而已,心想一旦再次和劉寄北動起手來,該不會吃虧,這也是他硬要留下劉寄北的原因之一。不料想真動起手來,劉寄北的武功之高竟是出乎他的意料,尤其是倉促應戰,準備不足,他更有點力不從心,無奈之下,他隻好身子向旁邊一滑,遠遠地避開了刀鋒。

劉寄北一擊得手,身形毫不停留,氣勢如虹的奔著擋在門前何湧而去。

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何湧先前已是被劉寄北打怕了,他之所以一直不甘示弱,全仗身邊有何泉撐腰,此時見到撐腰的人都不敢抵試寶刀鋒芒,先已自己弱了氣勢,且又感受到劉寄北不可一世的強大氣機,他哪裏還敢阻攔,忙不迭的避了開去。

劉寄北冷冷一笑,打開殿門,回首對著裏麵的人說道:“不管怎樣,在下還是希望你們好好的看一看奏章,要是為此而誤殺了忠臣,後悔可就晚了。”

說罷,他不理眾人反應,趁著殿外巡邏的羽林軍尚是沒有轉過來,趕緊展開身形,沒入到了黑暗之中。

劉寄北順著原路出了皇宮,暗自心裏奇怪,溫室殿裏出了這麽大的事情,怎麽在他走了以後,還是寂靜一片。按理說宇文邕怎也會叫嚷一番,吩咐巡邏的羽林軍捉拿他,可是他一路上遇到的幾對羽林軍,卻似渾然不知,依舊井然的默默在巡邏,態勢很是令人難解。

劉寄北懷著疑問回到了楊府,等進了楊堅的書房,隻見楊家父子和達奚爺倆正在翹首以盼。

一見到了他,除了達奚震之外,其餘三人便圍了過來,楊堅首先問道:“事情辦得怎樣?奏章可是呈遞給了皇上?”

劉寄北點了點頭,說道:“還好,已將奏章送了進去。”

聽得這話,眾人各自長發出了一口氣,達奚武念叨著:“呈上去便好,呈上去便好!”

劉寄北落座之後,楊堅將茶水遞了過來,他喝了一口之後,隻聽楊忠說道:“真是天佑大周,在此危難之際,幸虧有劉壯士拔刀相助,要不然定是避免不了一場腥風血雨。”

達奚武也道:“正是如此,一旦自相殘殺,必然會動了社稷的根基,如果東、南兩寇再乘機來犯,到時定然首尾難顧,不亡國才是異數。”

達奚震忽然走到劉寄北麵前,俯身便拜,口中說道:“那一日達奚震顏色不霽,多有得罪,還請劉壯士見諒。”

劉寄北哪曾想會出現這樣的事情,連忙站起彎腰攙起達奚震,口中說道:“些許小事,何須提起。達奚將軍有此重禮,叫在下如何擔得起?”

達奚震把住劉寄北手臂,直視著他說道:“達奚震一介武夫,性子直率,劉兄為大周做了如此大事,達奚震感激莫名,直該行此禮數。”

劉寄北歎道:“將軍為國之心,天日可鑒,叫在下好生歎服。”

達奚武在一旁鄭重地說道:“其實犬子之禮,劉壯士大可受得,不僅是他,就算是我等也想以此來感謝劉壯士。”

劉寄北鬆開達奚震的手臂,連忙說道:“那可要折殺在下了,千萬可使不得。”

楊忠笑道:“劉壯士乃是超脫之人,不看中這些禮數。我們還是聽一聽他此次入宮的經過吧!”

就在眾人的一致讚同之中,劉寄北再次坐下,便把入宮後的經過簡單扼要的說了一遍。等他說完之後,卻見眾人麵麵相覷,不禁疑惑的問道:“諸位可是不信在下的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