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嘶啞中透著一股徹骨的寒冷,月娘不禁嚇得驚魂欲出,她心頭電閃而過一個古怪的念頭:這是誰?誰還會把古墓當作家,不用說了,一定是這裏的主人•••
想起了墓主人,自然而然想到了鬼怪,她連忙緊閉呼吸,唯恐一個不慎,惹起上麵那位的察覺。
就在不覺之間,她緊貼著皮膚的褻衣已經完全被汗水浸透,隻不過她現在的精神,高度集中在對上麵那位的身份猜測上,所以對於自身的情況懵然不知。
好在沒過一會兒,隨著頭頂上黑影逝去,那一口饅頭天又呈現在她的視線中,她不禁眼前一亮,心裏也更是開了一扇窗。
又等了一小會兒,見到仍是沒有動靜,她再也顧不得湯俊臣倒底是死是活,雙腳蹬住洞壁,拔出原本插在泥土中的兩根樹棍,就想手腳並用直抵洞口,孰料,還沒等她有所舉措,又隱約聽到上麵傳來話語:得把它填上,要不然又會漏雨了。
月娘一怔,正合計是什麽意思的時候,猛然間洞口處倏然變黑,緊接著掉下來不少的泥土。
月娘心中暗歎一聲:完了,這下被活埋了。
由於上麵已被封死,墓室中的陰風也不在衝著她刮了。她停留在盜墓洞中安靜了一會兒,由於想到出去無望,不禁漸漸地便把生死置於了腦後,心裏也因此而變得鎮定了許多。
她朝著下麵又看了一眼,腦海裏回想起剛才湯俊臣說話時的情形,心中很仔細地估摸了一下,覺得自己離著墓室的地麵應該不會太高,於是她索性把牙一咬,暗道:總不能就這麽四腳八叉的卡在洞口,幹脆下去,無論如何,也要弄清楚下麵到底是怎麽回事。
月娘調整好自己的狀態,深吸一口氣,兩個手緊緊地握著樹棍,雙腳一撤,立刻輕飄飄的向下落來。
當她落地之後,察覺到除了自己的雙腳發出些許聲音之外,並沒有遇到什麽突發狀況,不禁心下稍安。
同時她又暗自奇怪,不知道湯俊臣怎會再發出一句話之後,便再也沒有了動靜。
她本想待在原地,靜置了一小會兒,盡可能讓自己的眼睛適應墓室中的黑暗。
可是,也就是喘了幾口氣的時間,忽然一陣響動,緊接著就在她那雙剛剛能看得見一點東西的視野裏,一個黑影也不知從哪裏忽然間閃了過來,隨後她的雙腳便被牢牢地抱住了。
這一驚可非同小可,隻讓她渾身的汗毛頓時立了起來。
她先是發出一聲歇斯底裏的怒喝,接著她想也不想的運足真力,一下子就把兩隻木棍激射而出,直插腳下的黑影。
隨著腳下一聲淒厲的慘叫,由於慣性使然,她也被那黑影掀翻在地,頓時頭部觸底,眼前一黑,跌了個七葷八素。
就在懵然間,她發現那條黑影竟是迅速的爬到了她的身上,不等她有所反抗,黑影已是拳頭如雨,對著她便是一頓暴打。
而且一邊打著,那黑影還一邊憤怒的說道:“好你個臭婆娘,以為我不知道,你根本就沒安什麽好心!嘿嘿,讓我當馬前冤死鬼?那我得先把你陪葬了!”、
麵對雨點般的拳頭,驚慌之間,月娘總有滿身的厲害武功也是無從施展,她下意識的左攔右擋,盡管化解了一些拳頭,可身上還是中了不下數十記。
如此時候,月娘終於迸發了女子柔弱的一麵,她哭泣著喊道:“別打了,再打就把我給打死了!”
然而,就算她不喊叫,那黑影的拳頭也是慢了下來,而且隨著黑影不停地喘著粗氣,落下的拳頭也不再像之前那麽有力量了。
當黑影終於無力地趴在她身上的時候,她才從噩夢中解脫出來。
不過,因為先前受拳太多,而且黑影的手勁一開始也是很大,所以,在黑影氣力耗盡的時候,她也同樣是氣息奄奄的了
如此又過了一段時間,月娘稍微恢複了一些氣力,見到黑影氣息越來越是微弱,便想一下子將其推開,可由於心有餘悸,她伸出去的手按在黑影的胸前,就是使不上力道,而且觸手之下,竟然感到一些東西很是黏糊。
出於本能,她將手拿到了自己的鼻子底下,結果一聞,竟然透著一股血腥味。
她感到一陣惡心,喉嚨間發出幹嘔之聲,這時,忽聽自己身上那黑影虛弱的說道:“你這個婆娘真禁揍,嗬嗬,咳咳咳,這麽多拳竟然還沒有把你打死,唉,可是我卻要死了••”
月娘聽出是湯俊臣的聲音,不僅心中大怒,也不知從哪來的力氣,一下子就他從身上推了開去,並且罵道:“原來是你這個死東西偷襲老娘,對你好不但不知道報答,而且還下黑手,你死了也活該!”
湯俊臣移開之後,對她的話竟然不作回答,而是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裏,邊咳嗽,邊笑道:“臭婆娘,口是心非的臭婆娘,咳咳咳,這下好了,咱們誰也出不去了。好大的地方啊,也不知是誰蓋的這陵寢•••咳咳咳,足夠咱們倆睡的••咳咳咳•••了••”
月娘很不明白,在盜墓洞頂上的時候,湯俊臣雖然怯怯懦懦,但並無什麽可疑之處,怎麽一下到了墓室裏,竟是變了一個人呢?
她聽了湯俊臣的話之後,安靜了一會兒,說道:“你剛才為何像瘋了似的,非要置我於此地呢?一開始不是說的好好的嗎,我們下來查探一下韓擒虎的情況,然後便離開這裏,將糧草的事情弄清楚,接著就回長安,依然像以前那樣•••”
“喂,你倒說話啊!”
她說話間忽然感覺到湯俊臣連呼吸都沒有了,不禁有些著急,於是急匆匆的問道。
然而,湯俊臣依然毫無聲息,就跟睡著了一般。
“死東西,你倒說話啊?”
月娘不甘心又問了一句。
過了好一會兒,墓室中依然沒有響起湯俊臣的任何聲音。
到了這時,她竟是生出了滿心的恐懼。
盡管之前湯俊臣對她好一陣暴打,可出與人類的本性,她仍是希望湯俊臣能夠活著和她同處一室,以免讓她孤零零的一個人呆在這個陰森莫測的墓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