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尚靈（二）
張參騎著馬進入尚靈。
濃烈的人之氣撲麵而來，充盈雙耳的嘈雜讓他有種回到了現實地球菜市場的錯覺。
街上的行人雖然不至於達到摩肩接踵那種可怕的密度，加上清國可沒有什麽雙向行駛的習慣，張參一眼看過去，除了人頭還是人頭，忍不住一陣頭皮發麻。
尚靈的交通體係毫無疑問非常發達，張參占著高度的優勢舉目望去，發現通往四麵八方的道路都有，可謂是相當便利。
但是，正因如此，張參才更覺頭痛。
“我去，難道還得請導遊不成？”張參忍不住吐槽。
好在，傳說中異界大城市必備的“人形導航”果然還是及時趕到，拯救了某個心懷“鴻鵠之誌”前來拯救蒼生於危難之中的高人……
張某人東張西望和一臉糾結的表情，就差沒把“菜鳥”兩個字寫在臉上，很快就被那些眼尖的小朋友們看到了，其中某個小朋友更是身輕體快，鱔魚一般在人群中鑽來鑽去，馬上出現在張某人麵前。
旺財異常高大的雄偉身姿還是挺有壓迫力的，小朋友原本還想靠過來，但是旺財淩厲的眼神和一個響鼻成功逼退了他……
小朋友看起來十歲左右，雖然穿得非常簡單破舊，卻相當整潔，讓人不免心生好感。
見小朋友目光不時掃過旺財那碗口粗仿佛鋼鐵的大蹄子，張參一邊用念頭安撫旺財一邊微笑道：“小哥，不必害怕，我家旺財性格很溫順的，從不傷人。”
“公子，您這匹馬可真是神駿，小的在尚靈呆了一輩子都沒見過這麽俊的馬！”小朋友果斷拍了個馬屁，心裏卻直犯嘀咕：當然不傷人，你這頭畜生一蹄子下去，命都沒了。
一輩子？張參啞然失笑：“在下張參，不知小哥如何稱呼？”
“張公子客氣了。”小朋友在禮儀上還是比較到位的，躬身一禮道，“小的賤名不足掛齒，您叫我小李子就行了。”
小李子……張參嘴角一抽：“小李……子，你過來是替我帶路的麽？”
“是是是……不知張公子您要去哪裏？小的打小在尚靈長大，不是咱誇口，這尚靈城的道路，小的門兒清，閉著眼睛都能找到。”小李子一邊暗暗自責居然差點忘記了老本行還要客人提醒一邊快速轉動念頭，將尚靈的地圖又回憶了一邊。
“珍寶閣，知道嗎？”張參將於老給自己的地點報出。
小李子一愣，腦海中即將再一次成型的尚靈地圖猛地潰散，滿臉驚愕。
“不知道嗎？”張參忍不住腹誹飛仙峰上麵的那些家夥不靠譜。
“不不不！知道，怎麽可能不知道呢！”小李子連連擺手，表情依然有些怪異。“李公子，您知道小昆侖嗎？”
“不知道，怎麽了？”
小李子徹底無語了：“那株大樹您看見了嗎？”
張參循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赫然是那一株生有十二個分杈的巨樹。
“你的意思是，那就是小昆侖，珍寶閣就在樹上？”張參明悟過來，忍不住在心裏大罵坑爹。之前腹誹是以為珍寶閣是某個犄角旮旯的小黑屋，現在卻糾結，這麽偉光正的地方，自己如果進去，很大可能會被人知道吧……
小昆侖，十二根分杈，這擺明了是對應昆侖十二天，加上飛仙峰珍寶閣的所在，顯然，每個分杈上的建築都對應了相應的昆侖峰脈。
自己若是和珍寶閣的人接觸，之後還怎麽替張族出戰？
張參自認為不是一個政治敏感的人，但是，就算白癡也知道，這個時候，五十大姓中高層的神經絕對繃緊到了極點，一點點風吹草動說不定都會演變成無法收拾的局麵。
自己這個時刻進入珍寶閣？之後再前往張族？
莫非向來中立的昆侖十二天要正式插手清國政務？
張參可不願給飛仙峰帶去麻煩，盡管後者可能不在意。
“算了，長途跋涉，我也有點累了，珍寶閣還是明天再去參觀吧。”
片刻後，兩人來到了一間看起來很有檔次的客棧之前。不出意料，又是悅來客棧……
據小李子所說，悅來客棧是清國規模最大安全性最高服務最好的客棧，沒有之一。
送到了地方，張參非常豪爽地給了小李子好幾倍的“導航費”。
“對了，我剛才注意到，你們不止人多，似乎還分成不同的群體，彼此之間似乎也是競爭的關係，怎麽，你們難道還是某個大組織的不成？”末了，張參隨口問了一句。
小李子點點頭：“是啊，我們是順豐商行的，除了我們，還是中通商行、申通商行等等。”
“我最大的夢想，就是能夠被提拔成為一名給大族送各種東西的快遞員。”說起自己的夢想，小李子雙眼冒光，整個人散發出令人讚歎的強大氣勢。
張參：……
“呃，當我沒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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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丹會的正式召開還有十幾天功夫，張參倒是一點都不急，在悅來客棧給自己開了一間最豪華的房間之後，果斷躺床上先休息一會再說。連日的奔波，著實有些累了。
晚霞才開始燦爛，很快被夜幕覆蓋。
尚靈的夜晚，非常熱鬧，完全不輸現實地球的大都市，甚至還要更加喧鬧幾分。畢竟這年頭也沒有電視網絡，不想早早睡覺的人除了出來逛夜市、和街坊鄰居聊天納涼，也沒什麽可做的了。
小李子結束了一天的辛勞，簡單地買了一個饅頭就著涼水吃下，這便是晚餐了。
他往順豐商行快速走去，那是他們這些人每天結工錢的地方。
雖然從張某人這邊得到了豐厚的小費，但是一想到馬上就能領到今天的工錢，小李子還是興奮不已。
當他抵達之時，小夥伴們都已經到了。小李子向來是工作得最晚最勤奮的一個。
長著小八字胡的負責人滿意地看了一眼氣喘籲籲趕到的小李子，隨即吩咐旁邊人開始發放工錢。
小李子把玩著到手的二十個銅板，雖然不多，但是足以讓自己在尚靈生存下去。
“好了，都說說看，今天有遇到不同尋常的人嗎？老規矩，隻要能夠核實，十個銅板一個。”八字胡以舒服的姿勢躺在太師椅上，懶散地說道。
順豐商行申通商行等數家機構不僅僅承擔快遞、導航等業務，實際上搜集情報才是它們真正的用途，也是利潤大頭。
像小李子所服務的順豐商行，麵對的合作對象便是五十大姓之中的十幾個。
這些商行借助在尚靈討生活的下九流（非貶義）人物，搜集發生在尚靈各個角落的點點滴滴，再由專人負責整理、確認、跟蹤、上報，通過一整套的流程將尚靈的各項事務都編纂成冊，出售給各大族姓。
雖然五十大姓也有各自的情報來源，但是，各大商行既然能夠發展到今天，自然有它獨特的地方。
小李子熟稔地來到一張大桌一側，上麵放了數張發黃的紙和筆墨。
最上麵一張紙，寫了兩個大字“李華”，正是小李子的名字。
李華默想回憶一遍今日的行程，拿起筆，在粗糙的墨硯中一點，蘸了蘸質量低劣的墨，開始將遇到的幾個覺得需要注意的人一一寫出。
他的一筆一劃，沒什麽章法結構，卻端端正正，讓人一眼即明。
“張姓公子，二十三四歲，高大駿馬，黑蹄白鬃，打聽珍寶閣，住在悅來客棧”李華最後將張參的信息簡單描述了下，想了想，又加了幾個字，“氣質不同一般人”。
發生在順豐商行的一切，張參自然不知道，更不會想到那個機靈的小李子居然是傳說中的情報人員，還將自己也記下、上交。
不過，就算知道，也付之一笑罷了。
在床上躺了一個多小時，張參懶洋洋地爬起來，洗澡，換衣服，整個人頓時清爽了。
民以食為天。
身為吃貨，而且還是不用擔心吃撐著的吃貨，更要將這一點發揮到極致。
張參果斷將悅來客棧所有菜肴都點了一道，再來幾壺好茶，送到自己房間內，花了三個小時的時間，全部吃進肚子裏。
“味道不錯，這是本公子賞你的。”在小二驚詫詭異見鬼的目光中，張參滿足地用牙簽剔了剔牙，隨手扔出一塊銀餅子。
小二的臉頓時笑成了一朵燦爛的菊花：“公子，您還有其他吩咐嗎？”
“本公子要出去逛逛，有什麽好去處嗎？”
“哎唷，公子您可真是問對人咯……尚靈東西南中三個夜市……”
在店小二的一陣巴拉巴拉中，張參對於尚靈的繁華有了更深一層的理解。
尚靈沒有什麽夜禁，大小商家為了多賺錢，一天幾班倒，三個大市場白天夜裏都是燈火通明，從來沒有歇息，尤其晚上，更加熱鬧。
“有幾個地方，特別適合公子您這種風流人物。”說到最後，小二猥瑣地擠了擠眼，一臉向往的表情。
“怡紅院，萬花樓，群芳閣，珍香會……等等等等，嘿嘿，公子您懂的。”
張參：……
咱是一個好男人，家有嬌妻，怎麽可以流連煙花之地……咳咳，怎麽走來著。
【PS：又要去醫院吊水了，第二天，也是最後一天，希望能夠痊愈，不然就真的悲劇了！一次五百，扛不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