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女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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扒了你的觀音衣!

半黎卻是笑著原地不動,溫雪心這一出唱完了,她夏半黎這一出才開始呢,半黎轉過頭,像是剛發現七姨娘還站在原地一樣,招呼著說道,

“七姨娘怎得還不入府?趙大人的身體還未痊愈,不能多走動,姨娘還不去扶著大人,等一下,大人還需按摩服藥,藥方我己配好,姨娘一並代勞了吧,遲了恐誤了療效,快去服侍吧。”

七姨娘一愣,沒想到夏半黎會在這個時侯,把她推到這風口浪尖上,頂著溫雪心的刺眼刀,她進步維堅,心中暗罵著夏半黎。

這個時侯把她拖入這場硝煙激戰,正想著用什麽借口把這件事擋過去,走在前麵的趙元雋聽到了夏半黎這句話,停下了腳步,習慣性的轉過頭,說道,

“半黎,幸虧你記得清楚,我倒是差一點忘了,又到服湯藥的時辰了。小翠,你還不快點過來,傻站在那裏幹什麽——!”

七姨娘瑟縮了一下,事到如此,她不上也不行了,壓住心中的苦澀,擠出一個溫柔的微笑,快步走過來,越過溫雪心時,幅了幅身,不去看她己氣紅了的眼,幾步跟上趙元雋,小心的扶住他。

自今兒起,她就隻能抓牢老爺這一根稻草了,在全府人前,她邁過了夫人先入府,這己是重重一記耳光扇在溫雪心臉上,她想暗著明哲保身都己是不能,夏半黎這一手真是毒,明著就把她推到太陽底下,與溫雪心死磕到底了。

半黎牢牢的握住溫雪手的手腕,明顯著感覺著到她脈膊的暴動,臉色可以掩飾,這身體本能騙不了人,任她溫雪心城府再深,這身觀音衣包裹得再緊,這一刻連著血液也氣得七竅生煙了。

半黎巧笑倩然,不著不急的晃了晃,手腕上的手鐲,淺笑著看著溫雪心,

“夫人,我扶著您,咱們入府吧,老夫人怕是要等急了。”

溫雪心硬生重壓下心頭的一口血氣,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嗯,我們走。”

明知道夏半黎這是作樣子,有意氣她,她卻不能發作,她說得倒是好聽扶著她,即是真心想扶著她,那麽把這先皇禦賜的玉鐲,搭在她手腕前幹什麽。

明顯就是在暗示著玉鐲的地位。

她是正二品浩命身份,也不敢先於先皇禦賜,溫雪心凝著一張臉,一步步的和半黎向府中走,老爺在前麵走著,一旁扶著他的是小妾,身邊的賤丫頭,是戲子生的賤種,她還不得不笑臉相待,就是並肩走路,像是半黎扶著她,實是她手腕扶著半黎,連著腳步都有意的向落後半寸,不能逾越了禦賜的身份。

半黎笑吟吟的向府門前走,天上的半黎娘看到了嗎?

你當年未得到的地位,今日全數替你討要回來了,戲子怎麽了,戲子生的賤種又怎麽了。

今日裏,這位出身高貴的嫡母,也要處處低她一頭。

夏青蓮你若有心有怨,就在天上好好看著吧,欠了你的,害了我們的,我會一步步討要回來,她這一身偽善的觀音衣,我就一層層的撕碎,拍死在泥裏,爬都爬不起來!

一入侯門深似海,從此蕭郎是路人。

夏半黎一步步的走在鎮國公府通往正廳地道上,身後鎮國公府的大門緩緩的關閉,砰的一聲巨響,圍起的這一方天地,己是另一個世界,另一場硝煙彌漫。

半黎高昂著頭,一步一步穩穩的走著,這一世,她夏半黎不會輸,再不是那塵下塵,隻憑著這一身密術,一支金針,她要走出來一條傾盡天下的至尊路。

鎮國公府的中門前,鎮國公夫人,親領著一幹女眷,迎在正廳之外,半黎眯著眼,淡淡地笑,這鎮國公夫人才是個有成算的,不愧是先皇的表妹,世代公侯世家出身,迎出府門外,那也就是溫雪心這樣掐尖愛顯擺的女人才會作的,哪一家老爺出門回來,當家太太要在府門外迎著,拋頭露麵,讓這來來往往的路人評看,真真是小家子氣。

鎮國公夫人宮雲霜,己故南陽王的愛女,一門雙侯的身家,自是懂得什麽是真正的高貴雍容,幾十年侯門生活浸染,連著骨血中都是通透,看什麽是不明白的,怎麽會做這麽失禮的事。

宮老夫人站在中門外,六十多歲的年紀,精神倒是極好,眼角邊幾道歲月的褶皺,臉上紅潤有光澤,身形保養的不錯,看起來也就像是五十歲的年紀,一臉的慈眉善目,從五官上看,年輕時也是個美貌端莊的佳人。

待得趙東泰和趙元雋走過去,宮老夫人和顏悅色的問著趙東泰和趙元雋這次揚州之行的事宜,並不急著向正廳裏走,一雙精明的眼睛,仍是看向溫雪心與夏半黎二人的方向,等到她們二人走近,她先是一把將夏半黎摟入了懷中,和藹可親的說道,

“看這孩子的長相,就是個聰明靈伶的女孩兒,唉,可憐你這麽多年在外麵,受了不少苦,現在好了,回家了有祖母照照著,以後再不能教你吃一點苦。”

半黎俯在老夫人懷中,眼角濕潤,抽噎著說道,

“祖母,半黎能回到你身邊,自此承歡膝下,這是半黎的福分。到底是老天爺待半黎不薄,讓咱們一家團圓了。”

半黎沾著濕意的睫毛垂下,遮住眼眸中水亮的波動。

宮老夫人果真是萬年的道行,不提她和她娘親的出身來曆,一句話板上定釘地就把她的身份公布於眾,名正言順地加重了她在府中的份量。

宮老夫人把話點明了,是把她以孫女相待,這樣就少了七王爺這一層身份後,以後她們的相處定位就是祖孫,更為親密無間,也更是相處融洽,名正言順的承擔了她的教養之責,更加是名正言順可以教訓責罰她。

嗬嗬,好手段呀,這侯門裏頭,真是專修練狐狸精的地方,全是萬年千年的道行——

宮老夫人擦擦眼角的淚,拍著她的手說道,

“走,先跟祖母回大廳坐著,鎮國公府這一家的人都是你的至親,以後你再不是孤苦一人,無依無靠的了。”

半黎破涕為笑,扶著宮老夫人的手,向著大廳走,不著痕跡的看了一圈四周圍的人。

柳媽的情報十分詳盡,對這後院中的幾位姨娘小姐公子刻畫的活靈活現、入木三分,半黎對這一群未來的庶母嫡姐庶妹己有了第一手的認識。

溫雪心,溫閣老的嫡長女,真正是大家出身,與這鎮國公府,一為武將之首,一為文臣之首,門當戶對,數十年來,夫妻二人相敬如賓,舉案齊眉,溫雪心在貴婦圈中口碑甚佳,慈善大度,理家有方。

走在溫雪心身邊,右邊的是她的嫡長女趙晚晴,右邊是嫡次女趙晚然,半黎有心多看了二眼,果然如京中盛傳,趙晚晴國色天香,雍容華貴,趙晚然嬌媚絕美,豔冠天下,不愧是京城雙絕,才貌雙全。

看到母親受挫這一幕,兩人仍是這麽沉得住氣,臉上一點不顯,一人一邊小心的扶著溫雪心,夷然自若,溫雪心果真教的好女兒。

溫雪心心思深沉,此時己是麵如常色,不急不躁,沉穩有度,跟著宮老夫人後麵緩步走著,眼中閃著算計的光芒。

夏半黎入府己是必然,現在她隻是弄不清夏半黎,對著這些事到底是知道多少,十五歲的丫頭能有多少心機,以她剛才的姿態來看,叫囂張揚,就是小人一朝得誌的張狂樣,對那些事顯見是不知情。

這樣的人反倒是更好對付,入得府中,她有的是辦法整治她不死不活,現在忍這一時之氣,以後有什麽不能報複回去的,溫雪心瞬間就心平氣和,雍容大度,心裏暗自盤算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