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女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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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不會裝傻隻會賣傻!

“嗬嗬,這花滿樓中第一名妓柔然,出場費千兩黃金。半黎,本王不會虧了你。”簡太清笑著看了看她,清雅絕倫,麵如冠玉,隻那一眼,就能讓這世界的女兒飛蛾撲火。

“不虧了我,也不會讓我賺了吧?”夏半黎可沒讓他忽悠著,哼了一聲,隻等他開價碼,他那男色留著勾引溫家姐妹們吧,她夏半黎不吃這一套。

“唉,你知道這京中的貴女們可是擠破了頭,獻上萬兩黃金也想進我這樂伶閣,陪本王飲上一杯酒。”簡太清笑著看著她,那眼神就是你不好歹。

“男色算什麽?能值幾個錢。能買肉包子充饑嗎?能換棉衣棉布避寒嗎?男人誰想要誰要,我隻認錢!”夏半黎半分不讓,冷著聲的嗆了他一句。

簡太清清咳一聲,一杯清酒入口剛要下喉,就讓她這一句話給嗆到了。他稀奇的看了她一眼,他還不如肉包子?不如棉衣棉布?什麽時侯他堂堂一品親王這麽不值錢了。

“說吧,你想要多少錢。”簡太清好脾氣的應了一聲,又是仰著頭一杯下肚。

“我要這個樂伶閣!我知道,這是你的。”夏半黎緊盯著他,抿緊了唇,從一進這裏,她就喜歡上了,這座樓閣她是一定要弄到手的,她可以肯定,依著那個老鴇的品味和本事,絕對建不出這麽一座樓閣,一進這座樓閣,她就聞出來,這裏沒有別人的氣味,隻有簡太清的,這隻說明一件事,這是他的秘密據點,隻有他一人能進。

“你要這閣樓幹什麽?”簡太清一笑,看了看四周的,挑著眉說:“你的嫁妝,本王也不會虧了你,可賠送一個青樓楚館,這可是讓本王麵上無光。”

“誰說嫁妝了,我隻說診金。”夏半黎沒有讓他這一句話逼退,反倒更是卻而不舍的追著說:“我說過與你合作,可也沒說過會免費跟你合作。這座樓就算是我的診金,不打折扣。”

“你要這樓閣打算幹什麽?”簡太清笑吟吟著問。

“開醫館。”夏半黎也不打算瞞著他,如實相告。

“噢,在這群芳林立的青樓楚館裏開醫館?”簡太清挑了挑眉,興趣的看著她。

“對!不行嗎?醫館就要開在集市中嗎?青樓就不能開了嗎?我夏半黎這一世,絕不作俗人之事。”夏半黎仰著頭,傲晲著看著他。

簡太清挑了挑眉,眼眸中一道深思,這丫頭真是讓他都沒撤了,前一秒鍾口口聲聲隻說錢,下一秒鍾卻又說不作俗人之事?嗬嗬,錢不俗嗎?那才是最俗之物吧。

“成交。”簡太清連絲猶豫都沒有,一口就應了下來,快的讓夏半黎有種直覺,她又是上了這老狐狸的當。簡太清卻是沒讓她有機會後悔,從懷中掏出一隻笛子,淩高拋向她,也不管她是接到還是沒接到,拿起杯子又飲了一口,看也不看她,淡淡的說了一句:

“就吹上一首《天子門》。”簡太清說完這一句,閉上眼,仰頭靠在竹榻上,似是還真放鬆下來,隻聽她聽笛。

夏半黎拿起手中的笛子看了一眼,眉頭一皺,鑽心笛!他居然給她這一隻鑽心笛!老狐狸可不會是拋手丟的人,他到底是算計著什麽?

低斂下眉,夏半黎眼中一道冷意,不管是什麽,反正她人己在這裏,還怕他耍什麽花樣嗎?總歸他與她是一條繩上的兩隻蚱蜢,誰也跳不開誰。

夏半黎一言不發,站起身,向著臨窗邊一站,橫笛置於唇邊,幽幽的吹了起來。

明月當空,蒼穹如墨,萬古空曠,這樣的意境中,隻有詩中那一句‘野曠天低樹,江清月近人’可以形容了。

簡太清靜靜的喝著杯中酒,微微合上眼,靠在榻上,微是沉睡了一樣,呼吸均勻,沉穩有力。

鑽心笛論音色實在談不上是隻好笛子,那曲調吹出來,半分淒涼,七分尖銳,就像那磨砂的紙劃過豆腐。

“七弟,你倒是好興趣,有空在這裏喝酒聽笛,怎麽不叫上六哥。”一聲低沉的聲音響起,身著錦衣的男子,七分倜儻,三分風流的慢悠悠的站在水榭臨窗下的空地上,抬頭望過來,在看到吹笛人是個女子時,似是微微一怔,陰沉的目光快速一閃,己是歸於平靜。

“哈哈,六哥,聽聞你在會佳人,我怎麽好打斷了六哥的好事,那不是太不識相了嗎?”簡太清微微一笑,睜開雙眼,坐直了身子,靠在欄杆上,向著憑杆下的人打了個招呼,即不招呼他進來,也不多說什麽,就那樣溫文一笑。

夏半黎手中的笛音沒有停,目光低斂,掃了一眼窗下的男人,二十多歲,四方臉,一雙細長的眼睛風流不忌,看人一眼都是帶著桃花,比不上簡太清俊逸出塵,溫潤如玉,卻比簡太清多了二分風流放浪。

若單看他們這個表情神態,倒隻是個點頭交,聽了他們交談的話,這才發現兩人還是親兄弟。夏半黎低斂著眉眼,最是無情帝王家,這皇上的兒子還真是沒半點血脈親情呢。

她現在可以確定,這個男人就是當今六王爺簡明德,母妃是頗得聖心的賢貴妃,這幾年來,生性風流,放蕩不羈,從不過問朝政,每日裏就是頂個閑散王爺的名頭,四處遊山玩水,尋花問柳,真是白虧了他這個名字。可是他真是個不問世事的風流王爺嗎?夏半黎冷眸一凝,隻怕這傳聞還真是有誤了。

“老七,這一位女子是誰?她吹的笛子可是有點意思,我聽著順耳,送給我怎麽樣?”六王爺風流的目光一轉,肆意的放在夏半黎的身上打量了一番,似是品評她的價值。

夏半黎還真是覺著自己就是個待價而沽的貨物了,她放下手中的橫笛,挑了挑眉,冷著聲音說了一句:“小女夏半黎,出身揚州梨園,四歲學戲,八歲登台,十四歲認了鎮國公府的私生女,自毀了一張臉,十八歲站在月下吹笛,聽著你開價。王爺,你覺著我值多少錢?”

“哈哈哈——”簡太清一聲長笑,直笑得驚起了水中夜棲的幾隻水鳥振翅飛起,劃過長空。他似笑非笑,橫了一眼夏半黎,意有所指的說:“半黎,我這個六哥,可是說送,不是說買。你這毛遂自薦是不是早了些?”

“王爺,”夏半黎抬了抬手臂,似是無意間的露出手腕上那一隻九鳳玉鐲,回看了一眼窗下的六王爺,淡淡一笑,拂過耳際的碎發,說:“送,他不敢收。還是待價而沽吧,起碼給王爺換上一壺酒,二碟小菜,你今夜裏不寂寞,我也有錢拿不算白來一趟青樓。”

“唉,半黎,你這可是鑽進錢眼裏去了,連自己都給賣了。”簡太清歎息著搖了搖頭。

“哼,這世上什麽不能賣?隻要有了錢,我能讓活人作鬼,死人喘氣。”夏半黎冷哼一聲,淡淡的瞟了一眼簡太清。到了這一刻,她算是算明白,這家夥打得什麽主意了。他喝的哪裏是酒,是算盤珠子,真是把自家兄弟都給算計進來了。

六王爺眼一沉,打量著夏半黎,沉吟不定:“老七,你這棟樂伶閣是流伶的陪嫁,連我個當哥哥的都不準進,你倒是讓個戲子登堂入室了。”這個女人就是夏半黎?六王爺陰沉不定的看著她,聞名勝似見麵,早就聽聞鎮國公府認了一個戲子女兒,原來就是她。眼前的夏半黎麵上帶著麵紗遮麵,看來傳言不假,她連容貌都敢毀了吧。哼,還真是絕心絕性的毒呀,跟那個七哥真是天生一對!

陪嫁?夏半黎垂下眼睫,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簡太清,他真的是娶了妻了?這座樓閣是他妻子的陪嫁?那麽,他剛剛為什麽會那麽大方送給她,一絲猶豫遲疑都沒有?到底是為了什麽?簡太清,她真是越來越看不透了,越是接近他,越是讓他這一身冰一樣的謎團給凍住腳,越靠近他一寸,身上就被凍成冰塊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