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對極對極,還是先付帳吧——”圍觀的眾人齊聲說了起來,剛剛趙晚晴那一番話,人人都聽見了,讓這夏半黎這一學,忍不住會都笑了起來。
趙晚晴氣得一瞪眼,“你個小賤人,少以這裏胡說八道。我堂堂侯府貴女,一百萬兩黃金都付了,還會欠這點小錢!”
夏半黎勾了勾眉梢,轉過頭去看夏金煥,揚高了聲音說:“那敢問一句老板,這一位堂堂的侯府千金,她欠的一百萬兩黃金,付清了真金白銀了嗎?”
趙晚晴一張臉漲得通紅,在眾人的目光下,先自是露了怯了。
夏金煥一揚脖子,一臉的不滿,粗氣吼著說:“什麽真金白銀!呸,一兩銀子未付,就給老子打了一張白條!”
“哎喲喂,原來這侯門貴女出門逛街買東西,習慣是打白條呀,我這小門小戶的還真是開了眼界了。”夏半黎笑著說。
“我,我,我出門從不帶那麽多現錢,你個賤民懂什麽?哪一個千金小姐出門是帶著百萬兩金票的!你以為是你們這種窮酸,出門帶個百十兩銀子就是全部身家了。”趙晚然紅著一張臉,不服氣的頂了回去。
“可不是嘛,我們這小老百姓出門還真就是帶著全部身家呢。”夏半黎讓開一步,對著身後的簡七王爺,勾了勾手指著,笑著說:“夫君,那你就把你這身家給她們看一看吧,侯門嫡女可以打白條,咱們小老百姓可不敢呢。”
簡太清一挑眉,橫了夏半黎一眼,眼中一絲興味,湊在她耳朵笑著說:“我出門從來不帶碎銀子,夫人,你說怎麽辦好呢?”
夏半黎斜睨了他一眼,拍拍他的胸前,皮笑肉不笑地說:
“老爺,你這裏不是有金票嗎,這一點票子雖不多,也夠給侯府夫人小姐看相了,省得人家張天師,還以為我們窮酸小老百姓也是仙人跳呢。吃飯不給錢閉上眼睛就裝暈,拉完屎屁股都不擦,提上褲子就跑。這種事,我可做不出來。”
她可是看得一清兩楚,剛剛簡太清褪外衣時,那衣衫裏可是別的不下數十張的金票,這個簡太清還真是個摳貨,出門都要帶這麽多錢,也不怕被人從後麵打了悶棍,劫了黑道。
眾人聽到這一句比喻,又是轟的一聲,笑開了,她這字字句句可都是嘲諷著趙晚晴,真把趙晚晴又氣了個臉紅脖子粗,喘順的直喘著粗氣。
簡太清一揚眉,慢騰騰地從懷中掏出金票,攤開來,在陽光下對著眾人一亮,溫和醇厚的嗓音說出的話分外的令人信服:“就這麽幾個碎錢,唉,今兒出門沒帶著百萬兩金票,也就隻有個幾萬兩,倒是讓趙小姐這侯門貴女笑話了。”
所有人的呼吸同時一緊,一雙雙目光齊齊的盯在他手上那一疊金票上。乖乖!皇家錢莊的金票,全國通用,真正是真金白銀!打眼這麽一看,那一疊也有個十幾萬兩了吧,人家這還說是小錢呢,難怪有這個底氣敢叫價一百萬兩黃金買一盒藥膏呀。
趙晴然忍著氣,拉住趙晚晴,對夏半黎說:“我們鎮國公府欠的帳,自然一分錢也不會少,先請張天師相麵吧。”
夏半黎勾著眼,風情婉轉,笑彎了眉說:“錢是不少,可什麽給呢?又是一張白條,讓張天師天天上門要帳嗎?唉,這相麵可是關乎命數,張天師給人判麵相,可是冒著開天眼減壽元的風險,這種錢都拖欠,我可不是怕遭了壞運氣,算了算了,我還是不相麵了。”
夏半黎收起那一疊的金票,拉了拉簡七王爺的衣袖,這就裝備要走人。
趙晚然早己是認定了,她就是夏半黎,怎麽可能讓她這麽輕輕鬆鬆就脫了身呢。夏半黎越是顧左右而言他,找各種理由不肯相麵,她就越是相信這就是夏半黎心虛的表現,更加的不能讓她走。
趙晚然一咬牙,褪下手上的玉鐲,又是拉過趙晚晴,不顧她的掙紮,把她頭上的玉項鏈玉簪全褪下不,把手中的所有首鉓全送給張天師,說:“這幾件首飾也值個一千兩黃金了,就請張天師給相一相麵吧。”
趙晚晴不樂意了,瞪圓了一雙眼,就要去搶趙晚然手中,口中吵吵著:
“你怎麽還搶我的首飾!那條白玉項鏈和白玉簪是一套,都外公送給我的禮物,最稀有了,你,你還給我!我臉受傷,買盒‘美貌’藥膏,你心疼銀子不肯讓我買,這一會給個外人看相,你倒是一點不心疼銀子!要出錢用你自己的,不要搶我的——”
眾人聽了她的話,看著趙晚然的目光又變了,兄友弟恭,愛護姐妹,這都是基本的美德,可聽這趙晚晴一說,趙晚然可真是有些不像話了。
自己妹妹臉毀了要買巨款買美貌,她不準,還可以說是不想敗家,生活節儉。可這一會隨意就花出去一千兩黃金,還是搶了妹妹的首飾,隻為給一個外人看麵相,這就說不過去了吧。
趙晚然臉色又是一僵,冰寒著一雙眼睛,陰冷的目光,怒瞪了一眼趙晚晴,把趙晚晴嚇了一跳,生生打了個寒戰,退後一步,差一點一屁股做到在地上,結結巴巴的說:“你,你,你這麽瞪著我幹嘛……”
眾人臉色更是變了一變,瞧瞧,這趙大小姐看似溫婉大方,可這手段可也是不少,必然也是個心黑手辣的,硬是把這麽潑辣的趙二小姐給嚇得變了臉色。
趙晚然深吸一口氣,硬是擠出一個笑容,說:“天師不必顧忌,收下吧。我們姐妹也是借這個機會,盡自己微薄之力,幫助那些沒了父母的孩子。”
眾人聽了她的話,又是暗自點了點頭,臉色放緩了很多,這麽說來,這趙大小姐也是善心人士,倒是個心寬有主見的人。
張天師微一遲疑心,點點頭,收下首飾,說:“好吧,那不知道,趙大小姐的意思,是讓我先給誰相麵呢。”
趙晚然毫不猶豫,指向夏半黎:“先給她相一相麵。”
夏半黎咯咯一笑,趙大小姐真是會說話呢,幾句話說得大大方方,真是侯門嫡女的風範,這麽一來,她不成全趙晚然倒是她的不對了。
夏半黎張開口,她清脆的聲音聽著分外的悅耳,
“趙大小姐有這個善心,我自然是要成全配合。這樣吧,那我也出個一千兩作善事,給趙大小姐相一相麵。張天師,在你相麵之前,不如由我先來拋磚引玉吧,對這相麵一道,我也略有所成,剛剛我給趙大小姐相了一麵,她可是很不服氣呢,還請張天師指點我看得對不對。”
張天師六十多歲了,胡須眉毛都是雪白,長長的垂下來,最是好脾氣,他笑著說:“那小姐就先說吧。”
趙晚然到了這一步,也不能說她不想看麵,畢竟前麵,就是她說的,這是作善事,現在她要是說她不看的話,這夏半黎又有借口拖延著不露出真容了。
趙晚然眼中一道精光閃過,哼,她要說那些刻薄話,就讓她說去,反正有張天師在場,她說的不對,張天師行事正直當場就反駁了,正好還傳揚了她麵相好是天生福貴呢。
等到夏半黎的直麵目露出來時,她正好可以借這個機會,說夏半黎心腸歹毒,惡語中傷嫡姐,當著眾人的麵打爛了她那張利嘴,好好教訓她,那時誰也不會說她什麽。
趙晚然心思一定,也就不抗拒了,傲然的站在那裏讓夏半黎相麵。
夏半黎斂眉一笑,趙晚然這是想用苦肉計呀,嗬嗬,先讓她當眾說出她的不好,時機到了她再倒打一耙,還顯得她趙晚然大方大度,真是想得太美了。
夏半黎上前一步,故作凝重,又是細細打量著趙晚然的容貌,微微皺著眉,遺憾的說:
“唉,趙大小姐,不好意思了,我怎麽看,你怎麽還是一幅克夫克子相!”
“你個小賤人,不會看相不要胡說!我女兒最是在福之人,怎麽會是克夫克子!你再敢亂說,我就扯了你這張嘴。”溫雪心護女心切,從人群裏擠出來,滿麵怒火,揚著巴掌就向夏半黎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