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婆子接過趙全福的眼神立時明白過來,心口直發顫,現在她確實隻能吃了啞巴虧了。
萬事俱備,夏半黎也上了勾了,這個時侯,她這裏不能出亂子,隻能認了。
這是二百大板呀!真是要了她這半條命了!夏半黎,你個小賤人,哼,就讓你再囂張得意一會,老娘親手送你去陰曹地府!
人群中的冬梅剛剛本就是裝暈著,這一鬧又是一吵,早就醒了,隻是合著眼,偷著一條縫看著這四周的動靜,現在看到趙雅文要給打二百大板,那立時就急了眼了。
趙雅文吃了這種大虧,哪裏還能饒了她這個丫頭,回過頭來一定會找她出氣,不行,她得想辦法才行。
冬梅第一個想法就是要去喊宮雲霜,隻要宮老夫人到了,那趙雅文是一根寒毛也不會少的,冬梅悄悄的爬起身來趁著周圍人不注意就要遛去報信。
夏半黎卻是眼尖的很,一眼就看到了冬梅:“冬梅你醒了嗎?身上的傷好點了吧,還是讓大夫來給你看看吧——”
趙全福就是一急,怎麽能讓大夫來看,那大夫一來,他和冬梅的事就全敗露了,到底他不隻是便宜沒占到,說不定還會被拖累著趕出府去。
趙全福忙向著冬梅使了一個眼色,讓她不要輕舉妄動,一切看看再說。
冬梅心裏掙紮了二下,看到趙全福的眼色,心裏的天平立時就傾向了趙全福這一邊,一咬牙,冬梅眼一閉,裝著虛弱的說:“沒事,我就是頭有些暈,休息一下就好了,啊,夫人,夫人,不要打夫人呀——”
冬梅尖叫了一聲,眼又是一翻,又是腿一軟,又一次暈倒在地上。
夏半黎挑了挑眉,好丫頭呀!這一手好演技,怎麽不去梨園唱戲去,絕對是個名旦的資質。
“來人呀,先把冬梅送回去吧——過一會姑母受過了罰責,再找個丫頭把她好好送回去,請大夫來給她看一看傷,呃,對了這傷不方便大夫看——那就先服上傷藥,若是沒有大礙,就不必找太夫了。”夏半黎想了想,交待了一聲,她這可是為趙雅文著想了,趙雅文真要感激她才成了,要讓大夫一門,把受傷的原因,受傷的屁股一曬出去,她這一品夫人,直接就沒臉麵了。
“是,小姐——”眾人回答的分外的爽快,拖著死狗一樣的拖著趙雅文和馮婆子就向著板子房走去。
夏半黎揮了揮手,一臉的疲倦:“唉,我這就趕著回去給大夫人熬藥了。”
劉貴目光呆滯,怔怔的點了點頭,強打著精神拱手說:“半黎小姐慢走。”他心裏是苦不堪言,二百板子,把趙雅文和馮婆子都給得罪了,以後的日子,有他受苦的時侯了。
“劉管事,你客氣了,你被欺負了,我當然是要為你出氣的。以後,還要這種事,直管來叫我,我一定站在劉管事你這一邊,我要管不了,還有祖父祖母呢——”夏半黎莞爾一笑,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轉過身
又是祖父祖母!張口閉口就是祖父祖母!聽得劉貴直想吐血,他兩眼泛紅,突著眼珠子目送著夏半黎走遠了,不知道為何,他總覺著這夏半黎這一句話中話中有話。
劉貴心裏一緊,緊張的看著她遠去的身影,心裏不知為何心率加速狂跳起來,這是不祥之兆呀,難不成,這夏半黎是看出來了什麽……
夏半黎低斂著眉頭,從懷中換了一條帕子出來,隨意的揮了揮手帕子,目光一閃,向著前麵的花園子走了過去,笑著交待著身後跟緊著她的趙全福,說:“我是叫趙全福嗎?”
“是,小姐。”趙全福老實的點下頭,頭都沒抬本份的應著。
“好,那你就跟著我一塊去大夫人院裏吧,正好在那裏熬上藥,大夫人也在等著吃呢。”
“是,小姐。”夏半黎的話正中他下懷,趙全福精中閃過一道精光,腳步不自覺的加快了二步,向著大夫人的院子,熟門熟路的就走過去,不忘開口說:“穿過花園子有一條小路正通大夫人的院子,小姐請路我來。”
“那你就帶路吧。”夏半黎點了點頭,又是隨意的揮了揮手帕子,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這個趙全福果然是大夫人的心腹,對上大夫人院子的路這麽熟悉,他現在正是急著要去大夫人院子搬救兵救馮婆子吧。
他還真是
劉貴隻覺著鼻間一香,立時身上就是暖洋洋的感覺,拱著手送半黎到庫房前門口:“好的,小姐慢走。”
夏半黎勾唇一笑,捏著手中的帕子,點了點頭,就向前走去,陣陣的香氣傳到四周,連著趙全福的腳步也重了二分,本是裝著老實的麵具,也是一臉心猿意馬的色胚子相。
“小姐,你這是什麽手帕香粉,好香呀——”趙全福輕輕嗅了嗅,一臉陶醉神往,心中就是一蕩,一雙眼眸直勾勾的盯著前麵夏半黎的身段後脖頸處那一截白皙的頸項,心就癢癢起來。
他一雙賊遛遛的眼神不時的向著夏半黎瞟著,心頭像是有隻貓抓一關,這小娘們雖說臉用麵紗遮著,看不清容貌,可這腰身可是真美呀,白膚也白,和那剛出土的小蔥一樣,就這麽死了真可些可惜了。
趙全福正勾著色心呢,夏半黎腰身挺直,端端正正的向著走著,花園子裏清風中夾著青草的香氣,她麵色淡淡的瞟了他一眼,一笑:“你也認得女人家用香粉?”
“不,我當然不認識,隻是覺著小姐這香粉特別的香。”趙全福又是精神一振,打起精神偷瞟向夏半黎,莫不是這小娘們耐不住寂寞對他有意?
夏半黎斂著眉冷笑,她這帕子可是不是普通的香粉味,這粉的名字叫“勾魂奪魄”,嗬嗬,是以虞美人的果實為主要原料,配合五種香味調製而成,聞到的人會勾起精神係統的中毒,迷了心智,不知不覺就是會感官興奮,對付趙全福這個色胚子可是以毒攻毒了。
“閨閣女兒家用的香氣,你一個下人懂什麽!再敢胡言亂語,拖你下去打板子!走吧,快點回去熬藥了,大夫人還等著吃藥呢。”夏半黎冷著眼,臉上帶著不悅,掃了他兩眼。
被她這麽淡淡的看了一眼,不知道為什麽,趙全福心頭就是一驚,他忙收起一腔的色心,低下頭,又是裝著那一幅老實相,可那一雙眼眸,卻是遛遛的亂轉著,一看就不是個安份東西。
夏半黎沒有回梨香院,直接走去了大夫人院子,院子裏人聲鼎沸,紅英就站在院子門口,指揮著來來往往的人不時的把一件件東西往屋裏抬。
夏半黎看了一眼那來來入入的東西,又是一笑,走到紅英前麵,指著出出入入的人,問:“這些人是來幹什麽的?”
紅英正擺著大丫頭的架子,在那裏呟五喝六的指揮著,看到夏半黎走過來,眼中閃過一道不屑,哼了一聲,看也不看向她,隻對著好院子裏的人說:“都快一點,動作小心一些,不要吵到了大夫人。大夫人可是還病著呢,剛剛才睡著了,誰吵到了大夫人休息,一率按府裏的規則重罰五十大板——”
“是——”院子裏進出的人壓低聲了聲音小聲的應了一句,進出的步伐放慢放輕,生怕把大夫人給吵醒,那進出院子的東西倒是更麻利了。
“趙全福——!”夏半黎挑著眉瞟了紅英一眼,這丫頭還真是不受教訓呀,昨天那一頓打,還沒打醒她那蠢笨腦子嗎?
“是——!”趙全福正在亂轉著賊眼珠子,正上上下下打量著紅英。
紅英這身材豐滿白皙,長得也是俏,平日裏沒少勾搭她,她仗著大夫人寵著她,可是從不答理他,連個好臉也不給他,這一刻,趙全福瞧著紅英這一身俏麗的站在眼前,鼻間聞著那女兒香氣,本就是蠢蠢心又是動了歪心裏,打上了她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