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勁衝無視唐豐手中的槍,冷笑看著他,小龍發現不對勁,大喊著“豐哥小心”,同時向唐豐撲過來。
而就在此時,就聽得一聲轟響,原本停靠在岸邊的快艇變成了一個火球……
五天後。偉韓曙光醫院。
符箏箏坐在推車上,韓思齊在背後推著她,慢慢地來到重症監護室外。
她本來是不想坐這個推車的,但是如果她不坐,韓思齊就不肯讓她出病房,因為醫生叮囑過他說產期的女人前幾天最好少站立,也不要操勞,否則容易引起子宮下垂甚至其他婦科疾病,韓思齊時時刻刻將醫生的話銘記著。
其實經過幾天的悉心調養,本來體質就還好的符箏箏雖然還是很蒼白,但比起之前來已經好了很多,不過她也奈不過固執的韓思齊,想著他也是為了自己好,為了不讓他再擔心,便順著了他的意思。
此時的她一臉憂心地看著尚在沉睡中的朱婷,韓思齊則是一臉憂心地看著她:“你也別太擔心她,醫生不是說了嗎,已經過了危險期,沒有生命危險,昨天還醒過來說了話。倒是你自己,身體這麽虛,還出來走動。我推你回去。”
“別,讓我再看看她。”符箏箏說話的聲音很小,似乎有些力氣不足,似乎怕韓思齊沒聽到,又連忙伸手按住他的手,阻止他的動作。
韓思齊隻得停下來,將搭在車背上的一件外套拿起,反著套在她身上,一邊板起了臉。
“醫生說你不能吹風,也不宜激動,要多休息,你倒好,醫生說什麽不能做,你就偏偏做什麽。身體搞垮了可是你自己的事,到時候我可不管你。”
符箏箏強撐起精神向他瞪起了眼睛:“又想給符星娶後媽?”
韓思齊尷尬一笑:“我隻是說叫你好好愛惜自己的身體。”
符箏箏卻不罷休:“我要是不愛惜,你就要給符星娶後媽?”
“符星他就一個親媽,他親媽在,我哪裏還敢給他娶後媽?”韓思齊蹲下來,握住她的手,討好似地看著她笑。
那天從無人島上救符箏箏下來,見她已近昏迷狀態,韓思齊怕她堅持不住,從此不再睜開眼睛,心裏又急又痛,所以不停地在她耳邊警告她說如果她敢扔下他的話,他就給符星娶一個母老虎後媽,讓符星天天受後媽虐待。
他知道符箏箏最放心不下的就是符星,當時這麽說不過是想最大限度地激起她的求生欲.望,隻是沒想到她醒了以後,就此事數落過他不下N次。
自知理虧在前,每次她數落他,他都是好脾氣地賠著笑。
“走開走開,別在我麵前晃。”符箏箏軟軟地靠著椅背,故意不看韓思齊。
“老婆。”韓思齊從左邊繞至了右邊。
符箏箏將臉別向另一邊:“別煩我,我沒空理你,我提心朱婷還來不及。”
“朱婷沒什麽好擔心的。”一個渾厚的男聲在背後響起,“你現在最要擔心的是你自己。”
“哥!”符箏箏馬上坐直了身子,大概是轉身轉快了,小腹頓時傳來不適感,讓她輕呼出聲,一手撫住小腹,皺起了眉。
“是不是難受?我去叫醫生。”十分緊張的韓思齊迅速起身,就要喊。
“沒事,我坐一會兒就好。”符箏箏有氣無力地擺手。
“多大的人了,還是一驚一乍的,小心點兒,別傷著了身體。”一臉心疼的甄超也已上前半撫住妹妹的肩頭。
“沒事。哥,找到唐豐了嗎?”符箏箏雖然全身發軟,但還是無法不關注這兩個人的事。
甄超搖搖頭,慢慢推動車子:“你現在需要休息,最好去病床上躺著。我推你去病房,慢慢講給你聽。”
符箏箏點點頭,再一次軟軟地靠在椅背上,一臉幸福地由哥哥推著。
甄超走了幾步,回頭見韓思齊站在原地沒動,笑道:“現在她是我妹妹,由我換班照顧,你有什麽事去忙就是。”
說完推著符箏箏直接來到她病房。
“我不忙,我現在要忙的就是照顧我老婆。”可惜前麵的兄妹倆都沒有聽到韓思齊的聲音。
到了病房,正要將她抱上床,就見韓思齊從背後擠了過來。
“我來抱。”不待甄超出聲,韓思齊已經將符箏箏抱了起來,小心翼翼地將她放至床上,一手抽過一個抱枕放至她身後,等她躺好後,又輕輕給她蓋好被子。
“還是思齊仔細。”甄超在一邊輕笑。
符箏箏聽言倒有些不好意思:“他就喜歡小題大做,我隻是小產,又不是癱瘓,走幾步路其實還是可以的。”
韓思齊馬上反駁:“你不要總是這麽掉以輕心,凡事穩妥點不會錯。”
甄超怕兩人爭執,看著符箏箏笑道:“看思齊這麽關心你,我都為你感到高興,你還有什麽好說的呢?”
符箏箏知道哥哥是在打圓場,她這兩天聽多了韓思齊的喋喋不休,也不理會他,轉問起甄超自己之前問過的問題:“哥,唐豐找到沒?”
甄超搖搖頭:“我們在無人島附近一帶打撈了很久,除了打撈到他用的那把手槍,別的什麽有關他的東西都沒有打撈到。”
符箏箏抱著幾分僥幸:“他會不會沒死?”
甄超長長歎了一口氣:“我們也希望如此,隻是順著湖水而下的數十裏,我們也派人去打聽過,都是一無所獲。”
“沒有消息也許就是好消息。”符箏箏安慰甄超。
韓思齊插話道:“或許這都隻是我們一廂情願的想法,那麽強大的爆炸力,將在場的那幾個人都炸成了那樣子,唐豐生還的可能性估計為零,就怕他當時站的位置在爆炸點的正中間,被炸得屍骨無存也可能。”
“思齊!”符箏箏十分不滿韓思齊的話,雖然他說的很有可能是事實,但是誰也不願意相信。
那天無人島南側的絕壁懸崖處傳來震耳欲聾的爆炸聲時,甄超手下的那些人正在全力圍捕義雲天亂竄的那群小混混,等好不容易將這些人全製服並救出朱婷後,再派一撥人沿岸去查找之前爆炸的地點,已是半個多小時後。在強光燈的照映下,隻看見.裸.露在水麵的岩石上全是被炸飛的殘肢斷骸,現場慘不忍睹。
當時在場的所有官兵們都驚呆了,努力將這些殘骸收集起來,並找來專家一一進行DNA比對,最終確定這些死者當中有蕭勁衝、廖明、小龍、小虎,卻沒有唐豐的任何痕跡,讓這些人又傷心又期待。
傷心配合唐豐一起做臥底的小龍也死了,期待唐豐還有一線生還的可能。
於是他們擴大範圍四下找尋加打撈,隻可惜四天過去了,唐豐卻一點兒音訊都沒有,生不見人,死不見屍,讓所有參與找尋的人心急至極,因為水中救援的黃金時間早已過去,唯一期待的就是他被路過的船隻救走——但其實他們都已經問遍了常出現在附近水域的船隻,他們均都表示沒有見過這麽一個人。
“這湖這麽大,湖裏各種各樣的魚都有,也許唐豐被炸死後屍體飄在湖麵上,肉被什麽魚吃了,骨頭就沉到河底去了。”很多人都這麽猜測,雖然誰也不願意相信這是真的,但是又不得不相信——要不然沒法解釋他的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這個作惡多端的蕭勁衝,自己要死,還拉了這麽多墊背的,太可恨了,這種人必須下十八層地獄!”符箏箏恨恨出聲,“可憐了朱婷,冒這麽大的險激唐豐向自己開槍,就是希望能救唐豐一命,哪知道自己在病房躺了這麽久,等來的卻是唐豐的死訊,這對於她來說肯定是一個致命的打擊,真怕她受不住。”
符箏箏說著聲音有些哽咽。
朱婷的心髒天生和別人的位置不一樣,微微偏移了些位置,她曾經和唐豐說起過這事。
那天她搗毀了無人島上炸藥引爆點的時候,被蕭勁衝手下發現。她知道外麵全是義雲天的人,自己逃不過,為了保護鹹蛋,她扔掉了手中的槍,自己一個人走了出來,廖明看到她,馬上命人將她控製住,準備拿她去要挾唐豐放下蕭勁衝。
朱婷沒想到唐豐此時已經拿著槍對著了蕭勁衝,生怕他因為自己而放下槍,她知道如果他如果放下了槍,那兩個人都會死,所以她假意以為唐豐是為了討好自己而和蕭勁衝翻臉,自暴身份怒斥唐豐,見蕭勁衝仍然不相信唐豐,所以她又故意激唐豐向自己開槍。唐豐最終沒有讓她失望,搶在蕭勁衝之前開了一槍,準確無誤地射在她胸口上,她當時便假死在了廠房內,直到自己人衝進來救奄奄一息的她。
“不管怎麽說,唐豐和朱婷都是消滅蕭勁衝犯罪團夥的大功臣,大英雄。可惜兩人一人雖然保住了性命,但以後卻再也不能繼續軍人生涯,而另一個連屍首都找不到,我真是……唉。”甄超的口吻裏又是痛惜又是酸楚。
他眼前晃過唐豐的笑臉,記得自己要唐豐接這個任務時,唐豐曾笑著和自己討價還價說完成這個任務以後,要自己給他找個漂亮媳婦兒,要麽讓自己同意他轉業,他去找一個漂亮媳婦兒,說他死去的爸媽天天在夢裏罵他不孝順,說他沒給他們生孫子。
符箏箏鼻子一酸,淚水就流了下來。
韓思齊見狀馬上揪了幾把紙巾過來給她擦眼淚,一邊輕聲叮囑:“別哭,醫生說你現在還在月子裏,不能流眼淚,要不然以後眼睛會不好使。”
見甄超也是一臉悲傷,他馬上轉移話題,“誒,你們不是把蕭勁衝老窩都端平了嗎?他手下人交待的蕭勁衝說的什麽庵裏的黃金,找到沒有?”
甄超冷笑起來:“你真覺得這隻老狐狸會舍得把自己辛苦積攢下來的黃金送給別人分享?他不過是想做這個哄騙那些人冒死衝出去,他則趁著混亂從後麵逃跑。要不是朱婷來得機警,幫唐豐再一次騙過了他,他肯定會逃掉。”
符箏箏恨恨咬牙:“不過這個禍害最終還是咎由自取,落得個死無葬身之地的下場,這就是報應。”
正說著,甄超手機響了,他接通,很快變了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