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陵羽杉自然是明白上官如卿話中的意思。
而自己的心裏也經過此事更加明白了,隻有娜清塵才是最重要的,什麽王位,什麽權利,都不過是過眼雲煙,若沒有娜清塵,便是真的讓她登上了地海的王位也是徒勞的,一顆心已經死了,人活著倒還不如死了的輕鬆。
思及此,西陵羽杉便抬步走到了西陵澈的身前,下頜微斂,說道:“西陵羽杉願歸順大皇子。”
西陵澈垂眼看了看西陵羽杉,點了點頭,說道:“以後便勞皇姐費心了。”
西陵婉瞳看著這兩人達成盟約,手中的拳頭不由得緊握,一雙美目似要瞪出火來。
上官如卿也看著西陵羽杉的軍隊,有些不解,問向西陵羽杉,“我與你一同乘車來的宮殿,你何時調動了軍隊?”
上官如卿明明記得從地牢出來以後,自己和西陵羽杉便是一同上了馬車,在馬車上也沒有見西陵羽杉有作何安排。
西陵羽杉一笑,說道:“那個車夫雖然表麵上是西陵婉瞳的人,可實際上本就是我安插在她身邊的眼線,下馬車的時候,我便秘密的安排他去調動我的軍隊。”
西陵羽杉這麽做,也是為了防止上官如卿等人失敗,自己也可趁著這宮中混亂,憑借著軍隊,去將娜清塵救出來。
”西陵羽杉!你竟會在我的身邊安插眼線!”西陵婉瞳一聽西陵羽杉早在自己的身邊安排了眼線,而自己卻不得知,不由得更是生氣了起來。
“西陵婉瞳,你難道就沒有在我的身邊安插眼線嗎?我不過是以牙還牙,要說手段,也及不上你的萬分之一!”西陵羽杉涼聲說道,自己的宮裏西陵婉瞳自然也是安插了眼線的,自己平時也是能夠感覺得到的。尤其是在娜清塵被西陵婉瞳抓了之後,西陵羽杉便更加確定了。
西陵婉瞳此刻內心也有些惶恐了起來,自己眼下受了傷,和這些人耗著,隻會對自己不利。
正在西陵婉瞳想如何脫身時,令狐嵐夜啟唇說道:“我們還是得快些離開,梁太傅和娜清塵都需要找禦醫來處理傷口。”
令狐嵐夜這樣一說,西陵澈和西陵羽杉皆是看向了自己心裏擔憂的人,不由得讚同的點了點頭。
西陵婉瞳眾人有了離去的意思,心裏也不由得一鬆。
西陵澈這時也注意到了西陵婉瞳麵上那忽然輕鬆得表情,想到自己懷中昏迷不醒的梁少如,有些不甘心,不由得沉了眼,說道:“那西陵婉瞳怎麽辦?就這麽放過她?”
上官如卿瞥了西陵婉瞳一眼,說道:“現在還不是殺了她的時候,她這次也是吃不不少苦頭,就當作是給她一個教訓好了。”
其實上官如卿知道,就算現在殺了西陵婉瞳,還可能會發生未知的事情。西陵婉瞳一死,白風族肯定不會善罷甘休,西陵墨芸還會肆機而起。到時後,自己和西陵澈麵對的不僅僅是白風族,還有西陵墨芸。雖然,現在是殺死西陵婉瞳的絕好機會,但是就算殺了她又能如何?白風族如果怪罪,反而會把西陵澈引入尷尬的境地,得不償失。
上官如卿的語氣說的很輕蔑,聽來,有種施舍的味道。西陵婉瞳聽罷,麵色霎時鐵青,怒目瞪著上官如卿,叫囂道:“上官如卿,你別得意的太早!你殺不了我,可我一定會殺了你!”
此刻的西陵婉瞳,就像是一個被走到末路的人,沒有了氣勢,隻能虛張聲勢。
上官如卿也懶得和她磨嘴皮子,移開目光,再不去看她。
西陵澈雖然心有不甘,卻也明白,此刻這西陵婉瞳還不能死,她若是一死,地海眼下的格局便又要打亂,更加麻煩,對自己來說,也是十分不利的。
雖然,自己的軍隊可以和西陵婉瞳的拚上一拚,但是目前,還不是有利的時機。
而西陵婉瞳也明白,自己的軍隊雖然人數上占據了優勢,可是一樣也要挾不了眾人,若是硬碰硬,自己也會元氣大傷,這地海不僅僅隻有西陵澈和上官如卿這兩個對手,還有西陵墨芸,自己若是傷了元氣,豈不是給了她一個可趁之機?
兩方人馬各自都拿對方沒有辦法,最後隻能各自撤退,上官如卿等人安然無恙的離開西陵婉瞳的寢宮,而西陵婉瞳也立馬找來禦醫,替自己查看傷勢。
9.
西陵澈一路鐵青著臉抱著梁少如回到了澈清宮,宮女們一見西陵澈如此冷若冰霜的表情,都是一陣膽戰心驚,生怕西陵澈一個發怒,禍及了他們。
“禦醫呢?!還不把禦醫給我叫來!”西陵澈一副暴怒的模樣,宮女們身子不由得一抖,急急忙忙的去找禦醫來。
不一會兒,一個禦醫便衣衫不整的被宦官們連拖帶拽的拉到了澈清宮,本來還一臉莫名其妙的禦醫,一走進澈清宮,便感覺這澈清宮像是冰天雪地一般,氣氛凍的他直打哆嗦。
戰戰兢兢的走到麵色鐵青的西陵澈的跟前,禦醫剛想跪拜請安,西陵澈卻一把將他提了起來,吼道:“什麽時候了,你還有心思請安,快看看梁太傅如何了?!”
“是,是,是。”禦醫的腦門子上已經滿是汗珠了,哆哆嗦嗦的走到了床邊,看了一眼麵色蒼白,毫無血色的梁少如,在西陵澈快要殺人的目光裏戰戰兢兢的替梁少如檢查了胸前的傷口,又號了脈。
“他怎麽樣了?”西陵澈問道。
“回大皇子,梁太傅雖然傷口甚深,卻沒傷及要害,且已有人緊急處理過了,並無大礙。”禦醫如實回答道。
“那他為何還是不醒?”西陵澈看著床榻上那個依舊昏迷不醒,如紙般蒼白臉色的人兒,一顆心怎麽也落不下來。
“回大皇子,這梁太傅身體甚弱,失血過多,故至現在才未醒來。”禦醫恭敬回答著。
“那他何時才能醒來?”西陵澈繼續追問。
“戌末辰初,定能醒來。”禦醫回答著,從醫箱裏拿出一個瓷瓶,再次扒開了梁少如的衣服。
“你做什麽?!”西陵澈一把拉住了禦醫的手,麵色不善的看著那隻要去解梁少如衣衫的手。
禦醫被吼得哆嗦了一下,緊張得結結巴巴了起來,說道:“回大皇子,老夫要替梁太傅上藥。”說著,示意的將手中的瓷瓶拿了起來。
西陵澈冷著一張臉,從禦醫的手裏搶過了瓷瓶,說道:“我來就好。”
說完,西陵澈便替梁少如解開了衣衫,看著那白皙的胸口處的那道傷口,忍不住的一陣心疼,細致的替梁少如上好藥,西陵澈這才又轉過頭來看著禦醫,問道:“還有什麽藥物要用?”
禦醫答道:“老夫再替梁太傅熬一副中藥,每日一服,半月便可恢複。”
“恩。”西陵澈坐在床邊,點了點頭,看了看手中的瓷瓶,又問道,“這藥要何時上?他的胸口會不會留下疤痕?”
禦醫的眉毛一挑,如實回答道,“每日塗抹兩次,梁太傅醒來需得再上一次藥。大皇子放心,用了老夫的藥,梁太傅的身上是不會留下疤痕的。”
“好。若是留下疤痕,我便要了你的腦袋!”西陵澈忽然厲聲說道。
老禦醫的身子一抖,惶恐的跪在了地上,說道:“大皇子放心,絕對不會有疤痕的!”
“恩。你退下吧。”西陵澈悶聲一答,便下了逐客令。
“是。”老禦醫如釋重負一般從地上站了起來,收拾好自己的醫箱,忙不迭的離開了澈清宮。
禦醫走後,西陵澈便將寢殿裏候著的宮娥宦官們都屏退了,一個人坐在床頭,目光如水的看著昏迷不醒的梁少如,隻感覺心間滿是柔軟凹陷,不自禁的便吻上了梁少如蒼白的唇。
將將辰時的時候,梁少如果然便醒了過來,一直守在床邊的西陵澈見他醒了過來,這才安心了下來。
輕聲問道:“要喝水嗎?”
梁少如剛剛醒來,視線還模糊的很,目光一清晰便看見西陵澈近在咫尺的臉,心頭便不由得一暖,沙啞著聲音回答道:“要。”
西陵澈便轉身替梁少如倒了一杯水,回頭見梁少如正努力的從床上坐起身來,不知是否牽動了傷口,疼得整張臉都扭曲了起來。
“你別動!”西陵澈連忙走了過去,一手拿著水杯,一手小心將梁少如扶了起來。
梁少如此時額頭上已經疼得滿是汗珠了,卻還是溫柔的看了一眼西陵澈,還未開口說話,西陵澈的水杯便送到了他的唇邊。
梁少如垂首喝了一口,這才感覺如同被火燒過的幹涸的喉嚨這才滋潤了些,也不那麽難受了。
“你餓不餓?”西陵澈繼續關切的問著,梁少如在床上躺了快一天了,一日未進食,腹中定是空空如也。
“我不餓。”梁少如輕聲回答道,微微搖了搖頭。
“你一日未進食,還是要吃點兒。我讓他們準備了清粥。”西陵澈的口氣裏帶著絲絲的霸道。
梁少如覺得心頭一陣溫暖,點了點頭,妥協說道:“那好。”
見梁少如答應了下來,西陵澈便將枕頭放在梁少如的腰後靠好,讓梁少如舒服的靠在床頭,自己轉身吩咐宮娥把熱粥端來。
等了小半刻,熱騰騰的清粥便送到了寢宮,西陵澈從宮娥的手裏接過了清粥,又讓宮娥們再次退下,自己走到了梁少如的身邊,一邊細心的替梁少如攪動著清粥,一邊將熱氣吹散。
梁少如看著,臉竟是不由得一紅,內心溫暖陣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