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醫生盯著床上靜靜躺著的李關緋,微微搖頭。
頓了頓,張醫生說:“從病人的脈象、心率、呼吸等等來看,病人現在應該已經蘇醒過來了才對啊!”
“那為什麽她還沒醒過來呢?”周末追問。
張醫生微微苦笑,然後湊到周末耳邊小聲又小聲地說:“或許病人是不願意醒來吧?”
“這……”
聽了張醫生的話,周末心中微微一緊。
此時的病房裏,除了靜靜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女妖精李關緋之外,就隻剩下周末和張醫生。
女悍匪祁寶寶、李關芸、詩方圓母女倆等眾女此時正在病房外的客廳裏休息。
“周先生,要不咱還是出去?”張醫生試探著問了一句。
深深地看了一眼依然躺在病床上、柳眉似乎微微撲閃了一下的女妖精李關緋,周末微微皺眉,最終,他隻能選擇點頭:“好……好……吧……”
一步三回頭,周末的視線,從沒有離開過女妖精李關緋那精美絕美的俏臉,直到他不死心地將房門輕輕關上。
砰……
周末關門的動靜不大,但也不能說是小,關門聲聽在早在半個小時以前就已經清醒過來的李關緋的耳中,好似驚濤駭浪。
精美絕倫的臉頰,一行晶瑩的淚珠順著眼角無聲地滑落,打在白色的枕頭上。
修長的睫毛忽閃,女妖精李關緋緩緩睜眼。
落地窗的窗簾沒有拉上,窗外一片漆黑,而屋裏則被溫柔的燈光照亮。
房間裏很靜,女妖精李關緋覺得都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
輕輕翻身,看了眼房門的方向。
要是換一個人的話,估計會覺得房門已經關嚴實了的,但是心思縝密的女妖精李關緋卻非常清楚,那道看起來關得很嚴實的門,實際上虛掩著一道縫隙。
此時此刻,一雙幹淨到近乎純粹的眼睛就透過那道虛掩的門縫看著病床上的她。
那雙眼睛的主人自然就是周末!
剛剛換過血,此刻的她恢複了近半的體力,臉色似乎也紅潤了不少,她起身下床,草草攏了攏自己的馬尾辮,因為雙手舉起來,胸前的飽滿愈發惹眼。
整理了稍稍淩亂的頭發後,李關緋背對向門縫的方向,然後快速脫掉身上的病號服。
透過門縫,清晰可見她光潔的後背、背心處的內衣帶子、被內褲包裹得異常堅挺的臀股、以及那雙任何男人都需要仰視的修長美腿。
脫掉病號服,然後換上自己的白色運動裝。
看起來,女妖精李關緋的動作非常緩慢,但實際上速度非常之快,門外借著門縫偷窺李關緋的周末都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前一秒還露著裸背的李關緋就已經穿上白色運動裝,颯爽英姿。
換上了自己的衣服褲子後,女妖精停頓了好半天,她是背對著周末的,周末看不到她的臉,隻能看到她的雙肩在輕微的顫抖,似乎是在哭泣。
下一秒,李關緋打開落地窗,一個縱身就朝窗戶口跳下,她動作迅捷而且優美,如展翅的鴻鵠一般。
冷風順著窗外席卷進病房,然後又順著門縫傳到周末的鼻孔間,空氣中,有女妖精李關緋特有的香味,但是那名如妖精一般的女人已經消失無蹤。
周末的手搭在門把上,好幾次都想開門。
之前女妖精李關緋睜開眼的時候,他想要推門。
之前女妖精李關緋下床的時候,他想要推門。
之前女妖精李關緋換衣服的時候,他同樣想要推門。
一秒鍾之前,女妖精李關緋跳窗的時候,他更想推門。
不過,自始至終,他都沒有真的開門,即便他的手把門把都捏得變形了,也同樣沒有真的推門。
自始至終,周末的腦子裏都回想著之前張醫生說的那句話:“或許病人是不願意醒來吧?”
“明明都已經蘇醒了,卻不願意睜眼,為什麽,是因為我周末在你的身邊嗎?”嘴角微微上揚,周末露出一抹苦澀的笑。
“緋兒,既然你不想看到我,那我成全你吧!”
扶著門把的手鬆開,本來虛掩著一道縫隙的房門被周末輕輕地拉上,拉得嚴嚴實實的,如同內心深處那久久不願意關上的門一樣,被他硬生生地關上,一點空氣都沒留給當初不死的野心。
對女妖精李關緋的野心,自此,被周末狠狠地掐掉。
“咦?大壞蛋堂哥,你站在這裏幹嘛?”
周末的手剛鬆開門把,身後有女聲傳來。
回頭一看,是詩方圓的親生女兒李關熏。
無論是從氣質來看還是長相來看,李關熏比李關芸更像女妖精李關緋。
此時的李關熏,同樣身穿白色的運動服,同樣紮著馬尾辮,隻不過,因為李關熏沒有女妖精李關緋獨有的丹鳳眼,所以,看上去要青澀許多。
此時,李關熏左右手各擰著保溫飯盒。
“我在這裏曬太陽呢!”周末苦笑。
“切!腦袋被門縫夾了吧,居然大半夜的在家裏曬太陽?”
不久之前,李關熏的屁股被周末打過,而且是脫了褲子的那種打,所以,為此,李關熏對周末頗有微詞,也是因為這樣,她一直都沒給周末好臉色看。
“你閃一邊去,我要送宵夜給我緋二姐!”踏前一步,李關熏抬手指了指門邊,示意周末走開。
“不用送宵夜了!”周末繼續苦笑,“人都走了,送宵夜給誰吃啊?”
“走了?”李關熏聽了周末的話,先是一愣,繼而,她神色陡變。
在華夏人的觀念裏,很多時候“死了”與“走了”的意思是一樣的,也難怪李關熏聽了周末的話後反應會這麽大。
咣當……
兩個保溫飯盒從李關熏的手中滑落,砸在地上,濃鬱的湯汁四濺開來。
“你讓開!”
李關熏衝上去,一把將如木頭一般拄在門口的周末推到一邊,然後,她急急忙忙地推開門,甚至於,推門的前一秒,她的眼睛已經熏紅。
很顯然,李關熏很是在意自己的二姐,即使不久之前兩方一度出於冰火不相容的局麵。
“二姐……二姐……”
推門的同時,李關熏哭喊,聲嘶力竭。
不過,當她看到病床上空無一人時,她就傻眼了。
快速衝上去,拿著床上那套被李關緋臨走之前折疊得整整齊齊的病號服,李關熏有一瞬間的失神,下一秒,她注意到落地窗是開著的。
然後,她就趕緊衝過去看。
路燈照耀著的樓下,空曠曠的,幽靜而且冷清。
別說李關緋,就連一個鬼影都沒有。
“二姐走了?”
看向周末的時候,李關熏臉上滿是淚花。
“嗯!”周末微微點頭,眉頭微皺。
“你怎麽能讓她走呢?”李關熏見周末點頭,不知道從哪生出來的氣,直接一個箭步衝上去,掄起小粉拳就在周末的胸前揮舞,“你混蛋啊,你不知道她的身體現在是什麽狀況嗎?你怎麽能讓她走了呢?”
“還我二姐……你還我二姐……”
“嗚嗚……嗚嗚嗚……”
李關熏一邊揮舞拳頭打周末,一邊痛哭,哭得撕心裂肺的,就好像周末負了她一般。
大客廳裏的女悍匪祁寶寶、李關芸、詩方圓等眾女聽到動靜,趕緊跑出來。
然後,眾女就看到了這麽一幕:
周末如木頭一般站在原地不動,而李關熏則好像打了雞血的猴子一般捶打周末的胸膛。
一瞬間,三女汗毛炸起,詩方圓更是直接質問:“周末,你竟然敢欺負我的女兒,我和你拚了!”
說話的同時,三女如天兵天將一般衝向周末,各自揮舞著小粉拳,全都往周末的身上招呼。
敢情,這三個女人誤以為周末老牛吃嫩草在欺負李關熏……
帝都四大家族之秦家、花家相繼易主,秦家由秦大能的養女秦嵐以及貼身保鏢張三省接管,花家則由花破軍的表親“袁紀康”接管,當然,這是明麵上的事情,秦、花兩家真正的當家,是幕後的周末。
至於李家,名義上雖然是李關芸、詩方圓接管,但實際上也是周末的產業。
不僅如此,在白燕與周小沫名下的“銀月地產”的操縱下,不夜天那塊地皮也開始緊鑼密鼓的施工,不出一年,曾經被各大房開商遺棄、滋生了無數蛀蟲的不夜天夜市攤就會變成僅次於“五指山”別墅區的“花果山”住宅區。
不管是女妖精李關緋的離開還是唐紫煙的負氣出走都讓周末心中憋屈。
因此,接下來的幾天,周末在帝都待著實在是無趣,每天除了和祁連天喝茶聊天就是陪女悍匪祁寶寶、周小沫逛街。
好在,就在周末萌生回康城的想法的時候,蘇小月的電話打來了。
“高端大氣上檔次的周老板,您還記得小月月嗎?”電話裏,蘇小月用調侃的語氣和周末說話。
此時的周末正和祁連天在茶莊喝茶呢,於是,他就苦笑:“蘇大記者,您老就別拿我取笑了,有什麽事就說吧。”
“切!”電話裏,蘇小月劈裏啪啦地說,“在你心裏我找你就是有事啊?”
“難道不是?”礙於女悍匪祁寶寶的老爹祁連天就坐在自己的對麵,所以,周末說話有些放不開。
蘇小月倒是一直都想打電話給周末來著,因為在她的內心深處有一種情愫叫思念。可是她的表姐趙隆妃明令禁止過,不準蘇小月因私事聯係周末。
作為最聽表姐話的乖乖女蘇小月,她當然隻能照做了。
自趙隆妃辭職以來,大半年的時間倏爾而過,蘇小月愣是沒有找過周末,甚至都沒敢打電話給周末。
而今,她是有事,而且是公事,所以,當然要非打這個電話不可。
“好吧,我說實話,‘我為歌王’的線下海選已經結束了,即將啟動‘一百強’線上半決賽以及‘八強’線上歌王爭霸總決賽。”電話裏,蘇小月劈裏啪啦地說,“周老板,你作為八大讚助商之一,我是要以康城電視台的名義邀請你參加新聞發布會的。”
“輪到我們寶寶大酒店露臉了?”聽了蘇小月的話,周末立馬來了興趣。
要知道,當初周末削尖了腦袋給“我為歌王”讚助,為的就是宣傳寶寶大酒店。
之前的線下海選,寶寶大酒店一直被“我為歌王”欄目組宣傳,效果很好,寶寶大酒店的名氣一天高過一天,這次線上半決賽和總決賽,自然更是絕佳的宣傳機會,周末可能會放過?
除了宣傳之外,還有就是世界各地的歌手齊聚康城,寶寶大酒店作為讚助商之一,自然,那“一百強”歌手是要入住寶寶大酒店的。
一想到白花花的銀子如洶湧的黃河水一般流淌到自己的褲兜裏,周末就難以壓製心頭的狂喜,趕緊說:“小月月,你把時間地點發給我,我會準時參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