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日早晨,千羽洛一覺醒來,發現門口一人一手撐著牆壁,兩腿交疊,以十分瀟灑的姿勢,憂鬱而浪漫,深沉而惆悵的俯視著她。
薄薄的晨光打在他的身上,目光在晨曦中亮如星子,嘴巴咬著一朵嬌豔欲滴玫瑰花。
瑞恩王子一言不發,覺得此刻無聲勝有聲,不著一言而極盡風流。
女人哪有不愛花?女人哪有不愛男色?女人哪有不愛此刻晨光中倚壁拈花風流俊美無雙的他?
女人看著他,在晨光中無聲的沉默。
女人目光炯炯,探照燈似的從花瞄到人從人瞄到花。
女人在王子殿下姿勢都快站僵了之後,才慢條斯理的歎息:
“真大啊……”
王子殿下驚喜,以為自己的雄風終於折服了這朵帶刺的花,忍不住問:“哪裏?”
女人慢悠悠繼續。
“我說,鼻孔。”
“……”
成功驅趕走傲嬌的王子殿下後,千羽洛躺在床上,雙手枕頭,半晌,門口一開,一個挺拔人影走進來。
千羽洛掃了他一眼,不動,漠漠然的看著天花板,做萬事皆浮雲狀。
門口的某人浮雲般飄過來了來,看著某隻在床上挺屍,嗤笑一聲,“你倒是悠閑。”
千羽洛撇開了眼,不說話,不對視,不做正麵的交流。
“還在為昨天的事情生氣?”
千羽洛哼了哼。
“昨天不過是權宜之計,你直接把他當空氣就行了,完全可以無視。”千冥,想到這些日子那家夥的所作所為,說他是空氣都是便宜了他,照他說,他簡直就是汙染環境的大型垃圾,廢氣,哼,竟然還想染指他的女人。
千羽洛又哼一聲,不動,身邊少年也不動,熟悉的青草香淡淡,漸漸盈-滿這一方天地,千羽洛掃了他一眼,心裏倒不是生氣,隻是……
算了,也許,是她多想了吧。
“魅,那邊怎麽樣了,有收獲了嘛?”千羽洛沉默了一會,忽然問道。
‘千冥’身形微滯,不過很快就恢複了鎮定,“恩,瑞恩為人小心謹慎,要想在他背後下黑手那可不是簡單地事,在等等吧。”
“哦,”這幾天和瑞恩打交道,她自然知道那位王子殿下有多難搞,昨天那番表現,更是證明那隻絕對是塊難啃的骨頭。
“看來還得讓那塊牛皮糖在黏幾天了”千羽洛想起不屈不饒的某人,鍥而不舍得讓她想哭。
千羽洛睜大眼,無聊的看著天花板,心想,既然那隻不是死活的撞在她的手上,那她是不是該好好的報答他!
心裏YY某人做小伏狀,涕淚橫流的求饒畫麵,千羽洛萎靡的精神徒然一震,唔,或許,這並不是件那麽無聊的事。
“瑞恩性格詭異。”‘千冥’隨意的靠坐在沙發上,笑意微微,“你越是虐他不搭理他,對他視而不見,他會越發的對你上心。”
“果然是個受虐狂!”千羽洛突然道。
‘千冥’默……
“你就這麽放心我?”千羽洛轉頭,目光灼灼的看他。
‘千冥’沉默,心裏狂吼,當然不放心,可是表麵上卻道:“你一打不死的小強,我有什麽可不放心的。”
千羽洛:“……”
從來對女人無往不利的王子殿下第一次铩羽而歸,原本漫不經心的反而被逗上了心勁,在接下來幾天裏,屢敗屢戰,屢戰屢敗。
第二次他換個姿勢,不再把銷魂的鼻孔對準千羽洛,而是請她一起出海,浪漫的邀請她看星星。
有了上次的前車之前,千羽洛當下多了幾個心思。
不過也跟他去了,夜風徐徐,浪花滾滾,兩人坐在甲板上,一邊垂釣,一邊聽王子殿下說關於各種幽默的笑話,還有各國的神話傳說,從極冷的荒涼極地到炎熱的富饒的非洲大陸,從曆史著作到民間故事坊間傳聞……
這廝就像是一個大型的一動圖書館,不得不說這廝果真十分博學,愣是講了整整一夜,最後為了浪漫一把,神奇的玩了一把魔術,變出了一把紅豔豔的玫瑰,最後為了營造氛圍,愣是把所以古今中外的星星詩歌都背了一遍,連一些無名詩人詠星星的詩歌也搜羅出來,最後實在沒有了,自己作,水準居然還差不離,令得對詩歌不算精通的千羽洛也不由多看他一眼,這一眼立即看出了王子殿下的興奮,心道,這是多不容易啊,老子搜腸刮肚,口水都快說幹了,終於贏得美人傾心一眼,連忙問:“你有什麽看法?”
千羽洛深情的看著他,緩緩道:“你的聲音真好聽……”
王子殿下眼底驟然一亮,“還有呢?”
“好像催眠曲,我困了……”
“……”
王子殿下倒絕……
氣急攻心,對牛彈琴啊,有木有……
第三次王子殿下黑著臉,將千羽洛拎出來,臉對臉鼻子撞鼻子的問:“靠你那什麽眼神,什麽心,到底正不正常,那麽多天了,你就沒一點心動。”
千羽洛直直的看著他,瑞恩以為有譜,心中一喜,隻見悵然若失的,搖了搖頭。
王子殿下:“……”
“你到底不喜歡我哪一點?說出來,我考慮改。”
千羽洛無限惆悵的看著他,喊:“可以投胎回爐再造不……”
“……”
第四次王子殿下擋在千羽洛前麵時,不說話,不讓路,以絕對的威壓,深情俯視著千羽洛。
千羽洛歎氣,誠懇的問:“你到底看中我哪一點?”
王子殿下眼睛一亮,覺得既然已經開始溝通,那麽有門,立即答:“美貌啊身材啊大胸啊個性啊……”
“我改還不成嗎?”
“……”
在不間斷的攻防對壘戰中,魅回來了。
“先喝一杯熱茶?驅驅寒。”千羽洛看著魅披著一身夜色,裹著一身濕寒進來,進了廚房給她泡了一杯茶。
“恩,”魅也不客氣,直接接過來,吹了幾下,幾口便喝下了,看來渴的厲害,千羽洛又給她倒了一杯。
喝了幾杯下去之後,魅總算是活過來了。
“如何?”千羽洛等魅終於緩過氣,才緩緩的問道。
“情況有些複雜。”魅沉吟了下,有些蹙眉道。
千羽洛大奇,這世界上能讓魅蹙眉的還真是不多,不過那個臉比城牆厚的墨三少排除在外。
“你知道這些年在歐洲新崛起的D字黨嘛?”
千羽洛點頭。
“D字黨的頭頭就是那位瑞恩王子。”
“嗬嗬嗬……高貴的王子淪為一代匪首,唔令人不勝噓噓啊,嘖嘖嘖……沒想到D字黨背後的人竟然會是他,”千羽洛嘖嘖稱奇“難道他要學人家黑手黨那一套,和X國政府來個一明一暗,一手遮天,坐一個地下國王,暗中操控X國?”千羽洛交疊著腿,一手撐著頭,歪著腦袋道。
“雖不是,也不遠了,這些年,他生活恣意,肆無忌憚,明著是一副墮落紈絝子弟模樣,實則暗中借此結交了不少的三教九流,甚至一些貴族高官暗中也和他有來往。”
“唔,看來,他果然披著一身保護色。”千羽洛一手撐著頭,一手無意識的點著真皮沙發。
“聽說,他之前,可是一個品學兼優,根正苗紅皇室貴族典範,自從父母雙亡之後,忽然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直接從高貴的典範王子變成了百無禁忌的流氓。
雖然眾人都猜,他是因為打擊過大,心灰意冷,幹脆破罐子破摔,現在聽你這麽說,看來其中藏著不少貓膩。”
“看來還得在和他周旋一段時間。”千羽洛勾唇緩緩一笑。
魅,沒有說話,算是默認。
“千冥那小子呢?”好家夥,她們幫他忙下忙下左籌謀,右策劃的,他可倒好,從山穀回來之後,隻停了一天,人影就不見了。
說是他連人影都不見了,靠,是不是太不負責了點。
千羽洛悲憤。
“途中遇到了血煞,他幫我把人引開了。”
“啊,”千羽洛張大嘴巴,“該死,就他那小胳膊小腿的,能打得過那個變-態!”千羽洛怒。
顯然的她的思想一下倒退到了十年前,回到了當初第一眼看到那個瘦弱可憐小男孩上去了。
魅:“……”
千冥的身手雖然稱不上絕世高手,但是經過那麽多年的努力,他已經是一位一流的高手,血煞雖然可怕,但是對上千冥從他手下逃脫的還不是個問題。
再說,千冥又不是傻子,哪裏會傻傻的站在原地等著血煞殺過來,他隻是去把人引開,又不是去送死,那時候,他早跑了好不。
果然,平時這兩人,相看兩相厭,看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可是關鍵的時候,兩人比誰都雞婆。
“沒事,剛剛我回來的時候,已經看到他把人引到了鄂洛斯港去了,應該很快就回來。”
“哦,”千羽洛放心下來,忽的靈感一閃,她驀地睜大眼睛,“你說什麽港?”
“鄂洛斯港?!”
“嘿嘿嘿……叫千冥先別回來。”千羽洛目露精光,露出森白的牙齒,笑得很奸詐很滲人。
魅忍不住一陣惡寒。
“你想怎麽做?”魅看大她這副表情,必定是有主意了,這是要做壞事的節奏啊。
“嘿嘿嘿……你說,讓他們黑吃黑怎麽樣?”千羽洛笑得猥瑣又奸詐。
魅沒有說話,坐在一邊,一副洗耳恭聽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