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倩一看沒有通融的意思,就返回到了車裏。駕駛本是找到了,但她決定先給鄭宇打個電話再說。
電話通了,她一上來就說自己被扣了,鄭宇沒聽明白,忙問她被誰扣了,蘇倩說自己走錯了單行道,正說著交警走過來,上前敲了敲玻璃窗,蘇倩沒掛手機,先下了車。
“你怎麽回事?本呢?”
“交警同誌,請稍等,我在給我老公打電話。”
“蘇倩,你等著……一會兒給你回電話。”鄭宇說著便掛斷了電話。
“我老公找的是你們公安局的人……”
“公安局的人多了,誰呀?”
“那個……刑警大隊的。”
“不行,快拿本來,都像你這樣我們還怎麽執法?”
蘇倩一看沒戲,生氣地掛了手機。交警特別利落,迅速開好罰單交給蘇倩,讓她十日內到工商銀行交款,然後把底聯交到他們大隊。蘇倩邊上車邊氣鼓鼓地說,誰知道他們大隊在哪兒,她發動了車,車蹭著這個交警“呼”地開走了,交警在後麵自我調侃了一句:“現在的淑女不多嘍。”
蘇倩趕到家的時候,鄭宇正準備出門,看著蘇倩擺著一張臭臉,鄭宇有些無奈。
“蘇倩,生氣了?”
“生你什麽氣呀?又不是你罰的我。”
“話是這麽說,但總是我沒及時出現解決,這樣,晚上請你吃大餐,就算我賠禮道歉了,行嗎?”
聽這話,蘇倩心裏舒服了,所有的不愉快頓時煙消雲散,接著她對張磊電話說:“你這個電話倒還算來得及時,嗯……這樣,一會兒咱們在海邊的川海酒家見……”
夏日黃昏的海邊是最美的時候,海風習習,海濤陣陣,海濱大道上的霓虹燈像一道彩色的項鏈,在落日餘輝中鑲嵌在美麗的海灣。
蘇倩和鄭宇到酒家時,正好張磊他們也到了,他四下看了看,因為蘇倩說還要人來。蘇倩把鄭宇推到他麵前,看著他說:“這不是嗎?鄭宇算不算啊?”
張磊無語的笑了,十分紳士地對點點來了一個“請”的動作,蘇倩看在眼裏,滿是欣賞,幾天不見,這小子真是變紳士了,肯定想不到當初是個小混混了。
來到包間,張磊和張潔他們把大權交給了蘇倩,她也當仁不讓,看著菜譜很快就點完了。服務生出去後,張磊說便調侃道:“還以為你要和一位女士來呢……”
“哎,這倒奇怪了,你怎麽會想到我一定帶的是女的呢?難道帶男的不行嗎?看你那心裏可是不是很正常哦?”
張磊感到她說的在理,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菜陸續擺上了餐桌,因為他們都開車,張磊隻能以茶代酒敬了蘇倩。
“最近在忙什麽呢?怎麽都不給我們開大會了?”張潔一時不知從何說起,便開玩笑的問蘇倩。
“我呀,最近總是精神不佳,想到處轉轉,反正事情交到你們手上,打理,我也很放心。”蘇倩對他們說。
“不好意思,我先去下洗手間。”蘇倩說完隨即起身離開自己的座位。
從洗手間出來,蘇倩對著水池上方的鏡子看了看自己,青春靚麗,她對自己很滿意。從走廊上過來,正要路過一個半敞著門的包間,從裏麵傳出了沈天一清晰的聲音,她下意識地站住了,來到門口,悄悄往裏看去。
包間裏有七八個人在吃飯,沈天一旁邊坐著的人攬著一個女孩,把酒杯送到了她的唇邊,女孩嗲了幾聲後喝了下去。蘇倩眉頭微微皺了一下,但很快就釋然了,她長出一口氣,輕鬆地走了過去。
張磊他們正和鄭宇說笑,蘇倩進來後也不說話,悶頭吃了起來,吃了一會兒,她放下筷子,直言不諱地問起張磊:“你,你都這個年齡了,為什麽還不結婚?”
張磊撲哧樂了,往椅背上一靠,眼睛望著她說:“這個年齡怎麽了,找老婆又不是買東西,總得挑選一遍吧?”
蘇倩和大家看著張磊,嗤之以鼻,“沒玩夠才是真的。”
“那和某些女人保持的那種關係到底是什麽關係啊?”
張磊想了想,清清嗓子後鄭重地說:“我認為,青年男女應當保持真誠的關係。也就是說,要有這樣一種關係:無論對任何事物,不誇大,也不低估。如果彼此不欺騙,如果尊重自己也尊重他人,這時候,不管保持什麽樣的關係――友誼的、愛慕的,等等關係――那都是健全的關係。”
聽著他有點朗誦的味道,蘇倩故作驚訝地大加稱讚。張磊輕輕地搖搖頭,告訴她這段格言不是他的,然後壓低嗓音,學著男中音說:“這是前蘇聯教育家――馬卡連柯說的。”接著,還用大拇指在自己的上唇誇張地左右撇了兩下,大家一下子都樂了。
說真的,一直以來,大家都過的狠壓抑,好久沒有這麽開心了。
徐德平家的房子雖然麵積不小,但裝修一般,陳設也屬中等,有種過時的感覺。他晚上下班回來了,妻子迎上去把他的包接了過來。
徐德平重重地往沙發上一坐,發起了牢騷,什麽文山會海的,不是製定這個製度,就是檢查那個落實,有屁用。他見妻子笑眯眯地看著自己,心中不解。
妻子讓他等著,接著,把一個紙袋放到了他麵前,還興奮地拍了拍,提醒他這是過節送的那些東西兌換了五萬。見徐德平興致不高,她又想提件高興的事,這時門鈴響了,徐德平向她示意,妻子立即明白,拎起袋子進了臥室。
本機關的小劉來了,落座後,小劉拘謹地說打擾了,但徐德平用手掏著耳朵不語,小劉有點尷尬,斷斷續續說自己還是為原來的那件事而來。
“現在不好辦呀――”徐德平打著官腔,“到處都麵臨著機構精簡,你再換個處室,精簡下去了,那不弄巧成拙了嗎?”
“咱們單位也減呀?”小劉沒想到,很是不解。
“那當然,有紅頭文件,我一直壓著呢……”徐德平喝了口茶。
“噢,什麽時候裁減呀?”小劉有點著急。
“這可不好說……”徐德平吹了吹杯子裏的茶葉。
“那……前幾天,我想進的那個處不是又進了一個人嗎?”小劉沒有轉過彎來。
“哎,工作需要嘛……”徐德平放下茶杯。
小劉頓了頓,隨後豁然開通,不再往下問了,知趣地從包裏拿出一個信封放在茶幾上。
“這是什麽?”徐德平明知故問。
“是……是材料,原來給過您,內容不夠,這次我又補充了一下。”小劉感到有些底氣了。
“那就放下,看看再說。”徐德平說道,彼此心照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