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劉走後,妻子從臥室裏出來,看到卡和紙條上寫的密碼及錢數,一下有了笑容,說:“你看你看老徐,還是送這個實惠,不過怎麽有零有整的?”
徐德平想了想,上回送過四千,妻子納悶,為什麽是這個數,不零不整的。
“按照法律這是個杠杠,你不懂。”徐德平皺著眉頭說。
“那一共就是三萬……你看人家,就是比有的人聰明。……老徐啊,咱這兩個兒子,雖說有了個一官半職,可是要熬到你這位子,我看還真有點懸……”妻以夫榮,母以子貴,徐妻在替兩個兒子著急,恨不得明天就能到了莊位輪徐德平的這個位置。
“急什麽?我還沒退呢。”
“抓緊點,你不是說年齡段兒很重要嘛?”
“他倆還太不成熟,做事情不會迂回,嘴比心狠,手腕膚淺……唉,成不了什麽大氣候。”
“職位隻要上去了就下不來,想那麽多幹什麽。”
“我不比你清楚?!好了好了,整天就知道你那兩兒子。”
徐妻趕緊去了廚房,她熬了龜湯,準備給他好好補補。
自從沈敬業離開後,沈天一重新坐上了董事長的位置,這天,沈天一坐在辦公桌前在翻看報紙,每版都看過了,很認真的看著最近發生的一些動向,特別是財經新聞一版。
辦公室一位秘書拿著一疊報表進來,她邊整理邊說:“沈董,這是最近的報表。”
沈天一放下報紙,眯起了眼睛,他知道現在的經濟不是很景氣,當初集團出現問題的時候,很多道路都走不通了,這時,他發現有隻蒼蠅,一動不動地趴在天花板上。盯了一會兒,他決定去找徐德平。
因為辦公的電梯檢修,人們都改走梯,沈天一在上的時候碰到了正在下的徐德平,兩個人正好走了照麵,他趕緊打招呼,徐德平似乎不吃他那一套,冷冷地點了下頭,徑直下走了。
沈天一看著他的背影,感覺應該找個理由再找徐德平,畢竟現在的沈家已經不是當年的沈家了,以前的這些人,見了他都像打了雞血一樣。
沈天一找人跟蹤了幾天徐德平,當然收貨也不小,花錢就能擺平,何樂而不為。
攝像機裏的畫麵很清晰,是一個檔次很高的咖啡廳,裏麵幾乎無人,淡淡的音樂也很有情調。
沈天一懶散地看著,看著看著突然睜大了眼睛:在咖啡廳一角,徐德平和鄭宇麵對麵而坐,鄭宇一隻手推給徐德平一個紙包,徐德平立馬就接過去了……
沈天一感到驚詫,也就是前兩天,聽說李瀟作為中間人給他們穿針引線,沒想到事態發展的速度如此之快,他沒有想到,也想不到。他趕緊關掉了攝像機,緊張的倒像自己在作賊一般。愣了片刻,也沒和小梁打招呼就匆匆走了。
沈天一這兩天有點神情不寧,一上班就坐在那裏想心事,他一直在琢磨攝像機裏的東西,這意外的發現讓他頓悟到什麽,似乎也想明白了什麽,他心裏有了底氣。
來到徐德平辦公室門外,沈天一理直氣壯地敲了敲門,見裏麵無人應答,便推門而入。辦公室內空無一人,環視四周,他一時不知是站著還是坐下,正在這時徐德平進來了,徑直坐到椅子上,不冷不熱地問他有什麽事。
沈天一走到桌前,問了問最近的情況。徐德平低頭在看文件,沒有回答,沈天一馬上大著膽子,直接提到了公司的事情。
徐德平依舊沒抬頭,說:“老沈啊,很多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麽簡單,涉及到方方麵麵,我這兒還要處理一個文件……”
這既是敷衍又是逐客令,沈天一一時語塞,感覺結果大出意外,隻好怏怏不樂地退了出來。
在走廊上他定了定神後,知道該怎麽辦了。對付這種領導,一個是用錢砸,再一個就是擊中他的要害,使其不得不就範。在商場行走這麽多年,這號人沈天一見多了。
夏日的晚上,尤其是海邊,是情侶們最好的去處,成雙成對的戀人在海風中相依相挽。蘇倩漫無目地,形孤影單地溜達著來到這裏,憑欄遠眺,她享受著海風的吹拂。
蘇倩掏出手機正想給鄭宇打個電話,鄭瑞晴的電話先打進來了,告訴她明天去給外婆掃墓,又說幾天都沒到家裏來,問她現在在什麽地方,感覺好像在外麵。
蘇倩環顧四周,撒謊說自己和幾個朋友在一起,讓她放心。掛斷電話,她竟然出現了少有的惆悵,想起了十歲那年與蘇爸爸在海邊玩的情景。蘇倩眼晴潮濕了。
掃墓回來,蘇倩順路來到了海邊,不知為什麽蘇倩最近越來越想外婆養父母了,可能從小是由他們帶大的緣故,人在的時候,這份親情已經習以為常,不覺得什麽,人不在了,她才慢慢體味出了什麽叫“失去”。
她想到了生她的父母,拳頭不由得攥緊,“你們的那點錢,我一分不要,全部留給你們買棺材!”
徐妻退休後閑來無事,每個星期到超市,或者是來菜市場,成為她打發時間的好去處。這時,她扭動著粗壯的腰身來到一個攤位前。攤主邊往袋子裏給她抓螃蟹,邊告訴是八塊錢一斤,徐妻撇撇嘴,她在前邊的幾個攤位早就打聽好了價格,誰也蒙不了她。
從攤主手裏接過袋子,徐妻開始往外撿她不想要的螃蟹。攤主一看急了,都這價了還挑,就不想賣了,徐妻拿著一隻螃蟹讓攤主看,對他說根本就沒幾個圓臍的,簡直是坑人,說著就嚷嚷起來,還拉住行人讓他們評理。
人們不知怎麽回事,又愛湊熱鬧,就圍了上來,好像多麽同情弱者似的,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說起攤主來。徐妻本來轉了好幾家都沒買上,在這家又沒達到目地,心裏自然窩火,這樣一來,她是越說越來勁,把手裏的螃蟹狠狠扔進了旁邊的蝦池裏。
不巧,蘇倩難得有興致,想要親自下廚為鄭宇做飯,她這時正蹲在那買蝦,腥臭的水濺了她一身。她站起來抖抖衣服,剛才她聽到徐妻吵吵嚷嚷的,就對這個女人有了看法,所以出言不遜:“你怎麽回事?屬螃蟹的!”
徐妻斜眼看看蘇倩,也不示弱:“礙你什麽事兒?你才是螃蟹呢。”
蘇倩上下打量打量徐妻,戲謔地說:“對,這蟹子攤兒就是我家的,這一個個小蟹子都是我幹兒子,四仰八叉的。哼,你不想要,我還不賣呢。”
徐妻初聽有點不明白,就去看攤主,結果攤主是一臉茫然。她馬上反應了過來,也上下打量了一下蘇倩,冷笑著說道:“哼,你就是想賣,這也不是地方啊。”
蘇倩被激怒了,上前就抓徐妻,徐妻急忙躲閃,圍觀的人有的看熱鬧,七嘴八舌。徐妻趁亂把手裏的菜一扔,感到了蘇倩不是好惹的主,便趁機溜開了,不過嘴裏還強硬地罵罵咧咧的。
蘇倩看著遠去的徐妻,拍拍手,“也不看我是誰,撒什麽野,回頭我不高興了,你怎麽死的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