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全不知道什麽時候進來的,他湊到徐德平跟前,關切地說他最近氣色不太好,是不是哪裏不舒服。徐德平沒心思周旋,問他有什麽事,黃全用眼睛瞟瞟他說:“昨天開大會時,我們在台下還說呢,莊副局長最近一段好像瘦了,看上去精神也不是那麽好……”
徐德平不知道他要說什麽,看著他。黃全幹脆挑明了,他當調配科長的事要他多多關照。說著,將手裏的一個信封輕輕放在他麵前,表明這是一份薄禮,不成敬意,請他笑納。
徐德平猶豫了一下,但還是打開了,裏麵是一張他和那個年輕女人的合影。他暗暗吃驚,抬頭看時,黃全已無蹤影。
照片中的女人叫劉芳,是天翼集團有名的一個花瓶,視財如命,隻要給她錢,她根本沒有原則可言。
劉芳獨自一人來到商場,她準備去超市采購些食品,順腳就來到了賣女裝的層。她在一件時裝前停下,售貨員走過來,在熱情介紹的同時,迅速把上衣從衣架上拿下來遞給她,速度之快,令她不好拒絕,隻得走到試衣鏡前。
世上的事就這麽湊巧,徐妻恰好閑逛到這裏,看到有人在此試衣服,她也想參考參考,因為她知道自己的眼光,買的總是一些壓箱底的衣服。無意間,她從鏡子裏看到了劉芳,她愣了一下,低頭想想,感到這個女人好像在哪裏見過,便再從鏡子裏上下細細打量。
這時劉芳也注意到了鏡子裏的這個女人,在表情古怪地盯著自己,她停了停,順手把試衣間打開,優雅地走了進去。徐妻沒了主意,因為她還沒弄清這個女人是誰。劉芳從試衣間走出來,坦然地把衣服遞給售貨員後,旁若無人地離開了。也就是一瞬間,徐妻想了起來,是照片上的女人。對,就是照片上的那個女人!她趕緊跟了上去。
劉芳發現徐妻跟著自己,便有意停了一下。在試衣間裏的時候,她就琢磨外麵這個女人,想來想去,都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
徐妻見劉芳停下,她也停住了腳步,因為事情來的太突然,她還沒想好要怎麽辦。劉芳慢悠悠地從電梯門前經過,也不知事先是誰按了電梯後就急著走了,電梯正好在過這層的時候門開了,劉芳便趁勢一轉身走了進去。
等徐妻急急趕過來時,電梯已經開始下行。看著往下走的數字,她下意識地知道徐德平在騙她,什麽電腦拚成的照片,鬼才相信!
這次來,徐妻選擇了早晨上班的時間,她仔細觀察天翼集團大門每一個進出的女人,果然,沒多久她就發現了劉芳,隨之悄悄尾隨而上。
和往常一樣,劉芳進了辦公室後,先把包掛在衣架上,然後套上工作服準備工作。一轉身,看見了徐妻站在門口。她思量片刻,雖然並不知道這個女人的身份,但感到來者不善,便旁若無人地開始工作。
徐妻走過來,一聲冷笑,隨即把照片摔在桌子上。劉芳明白了,明白了眼前這個女人的來曆,也明白了她此行的目的。
劉芳不想在這件事上和她糾纏,但徐妻來勢洶洶,開口便罵。劉芳依然不動聲色,平靜地說她要是賤貨,徐副局長也不是什麽好東西。徐妻一愣,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因為劉芳的態度著實令她感到意外。
“我是在請他幫忙,你想多了。”劉芳輕輕補充了一句。
“我想多了?有這麽請幫忙的嘛?”徐德平的妻子怒氣衝衝,因為照片裏麵徐德平在摸劉芳的嫩手。
“那你想讓我怎麽個請法兒?”劉芳又柔柔地回了一句。
徐妻又一愣,也是,因為除了照片她什麽也不清楚,而且照片也說明不了什麽。劉芳坐到辦公桌前,也不看她,輕言細語地說:“如果沒什麽事請便,我們在上班。還有,如果徐德平把事情辦成了,我會給你們好處的,是一大筆,一筆清。”
徐妻一時無計可施,不管怎麽說,她今天證實了自己的猜測,等兒子結婚完再和這個狐狸精算賬,所以抽身就走。
劉芳當然知道事情不會就這麽完,一切才剛剛開始,就像某些人和她說的,雖然在意料之外,但不妨礙整體計劃的進行,這個插曲也許是潤滑劑,可以加快進程的速度,為了那比可觀的收入,所以她欣然接受。
這天,店裏很冷清,除了售貨員,就是徐德平的妻子。一位警察徑直走過來,問徐妻是不是要找人,徐妻正在看櫃台裏的煙酒,她抬起頭,不明白警察在說誰。這名警察向她出示了證.件,並說明隻是了解一些情況。徐妻心裏吃驚,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會不會與她兌換禮品有關。
“這兒的老板李剛失蹤了,你最後見到他是什麽時候?”小吳問徐德平的妻子。
徐妻感到意外,她不知道這個叫李剛的人就是這個店的老板,這個警察問她是怎麽認識的李剛,徐妻不想引火上身,靈機一動說是找他買過優惠的煙酒,還說兒子要結婚了,這次來找他是批發點東西。
上了車,小吳坐在旁邊發了牢騷,這一問三不知的,不知道該從哪裏找線索。而此時的徐德平妻子,魂兒都嚇的沒有了。
酒樓門前剛剛燃放完鞭炮,地上滿是紙屑。劉芳從出租車上下來,她今天身著紫色旗袍,挽個鵝黃色珍珠小包,腳上是一雙白色高跟皮鞋,出眾的打扮和氣質,立即引來不少人的目光。
她風姿秀逸地走進酒樓,進來後沒有馬上上,而是來到大廳的落地窗前。酒樓的一個女孩子看到劉芳後,囑咐她去南餐廳,而不是北餐廳,因為今天有兩家辦婚宴,好多人都弄混了。劉芳點點頭,告訴她一會兒就上去。
接到電話,徐德平從梯上匆匆下來,他四處看看,神色緊張地問她怎麽來了,劉芳輕蔑地動了動嘴角,說:“我怎麽不能來,我們主任孩子結婚,和你兒子一樣,都在二樓。徐副局長,你也挺難見呀。”
“這段時間市裏來人檢查,弄得我是焦頭爛額,媽的,也不知道誰寫信告到市紀委,說我受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