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傳來很重很重的呼吸聲,隨後蘇倩聽到他整理衣服的聲音,以及劃破空氣傳來的他再度變得冰冷的聲音,“收起你那套試圖激怒我的小把戲!你以為如果我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你肚子裏的孩子是誰的,我會退婚嗎?但是,……”他突然停住。
蘇倩警覺的抓起身邊的隨便一樣東西擋住她的前胸,但耳邊依然傳來一個低沉而危險的聲音,“別以為這樣就可以擋住我,如果我想要,我至少可以有30種方法得到你,但如果孩子沒有了,你知道後果的?所以下一次,你最好配合一些!”再接著就是巨大的一聲“砰”的關門聲。
屋裏陷入一片死一般的寂靜。
好久,蘇倩呼出一口氣——他這算是在威脅自己麽?可是上帝,不知道為什麽,她不但沒有害怕的感覺,心裏卻反而湧上一股相反的說不出的奇怪感覺。他的威脅第一次讓她覺得其實也並不那麽令她厭惡,不,嚴格說來,也不是第一次。
蘇倩搖搖頭,拒絕自己再想下去,不管怎樣,他一直想要吞並集團總是不可否認的。她絕不能,被他的也許是故意流露出來的任何情緒所軟化。
蘇倩慢慢坐起來,挪下床,開始用手摸索搜尋剛剛被他褪去的衣服,卻震驚地發現剛才那十幾分鍾的“戰鬥”有多激烈!我的三層衣服竟然被扯壞了,地毯上散落著幾粒扣子,根本不可能再穿。她忍不住又再次覺得臉龐火燒火燎,暗自慶幸房間裏隻有她一個人而已。否則隨便誰看見都會臆測剛才我們幹了什麽好事,而且程度之激烈!
蘇倩忍不住咒罵了一下展皓哲,她抽出床單裹住自己,然後摸索著移到床頭,拿起電話。所幸酒店的床頭一般都有電話。她又摸索著按著電話鍵,試圖撥通展皓哲的電話,希望他可以幫她送套衣服來,但是在努力了數次卻總是撥錯之後她放棄了。於是她直接撥總台“0”,請總台給她送套新的衣物來。
掛掉電話,她再次用床單把自己裹緊,希望不會露出什麽不該露的地方,然後慢慢繞過床往前方挪。她知道在火場裏逃生時,應該先直走找到牆壁再沿牆找門,現在也適用。她一點一點往前移,不知道花了多長時間,才好容易摸到門框。正在這時,門鈴響了起來,嚇了她一跳。門外傳來一個男服務生的聲音,“客房服務!”
蘇倩摸到門把,把門打開一點,準備伸手去拿。但是服務生說了一句,“對不起,請把門打開一些,東西比較多,我幫您把食物推進來好麽?”
蘇倩隻好開門側身讓服務生送食物進來,但是可能是床單被門掛住,她一下子整個人往旁邊傾倒下去。還好服務生算是眼明手快,一把扶住了她,否則她估計就得和地麵接吻了。
蘇倩驚魂未定,好容易才站住,非常不好意思的推開對方。
“對不起對不起,您沒摔著吧?”對方連聲道歉,倒弄得蘇倩更加不好意思。
“沒事!你把東西放在這兒就好了!”蘇倩連忙回應,急於想要對方離開,因為一想到自己隻裹著一條床單就覺得難堪。
“好的!”服務生應道。
但是簡直是一場災難,對方可能是轉身推車,卻不想再次踩到她的床單,於是這次兩個人一起摔倒在地,而也許為了護住她,他當了自己的肉墊。蘇倩想她這輩子從沒有這麽倒黴過,但是,所謂“屋漏偏逢連夜雨”就是說得她種狀況了,還沒來得及爬起來,身後已經傳來了一個似乎從地獄裏發出的森冷聲音,
“有誰可以向我解釋一下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啊——展先生!”
蘇倩可以想象得到服務生的慌張表情,因為她又聽到兩聲“砰砰”摔倒的聲音。仿佛過了一個世紀,他總算站穩了,用一種抖到幾乎象地震一樣的聲音說道,“我隻是——給,給蘇小姐——送,送衣服,還,還有——”
“夠了!你出去!”展皓哲打斷他的時候,蘇倩幾乎是情不自禁的鬆了口氣,如果服務生再說下去,她怕他會昏倒抽筋。
“是!”服務生幾乎是逃命似的飛奔出去,蘇倩都能聽到走廊上快速而沉重的腳步聲。
蘇倩因為想象著他的恐慌樣子而忍不住笑了起來,直到展皓哲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是不是每次隻要我一轉身,你就有本事找來一個男人?”
蘇倩的大腦空白了一下,然後心髒仿佛被重重錘了一下,生痛生痛的。她沒有吭聲,隻是抓住床單的每一個角,小心翼翼的爬起來,以免再次摔倒。
“我在問你話!”
蘇倩猛地被他抓起,她痛得低叫了一聲,條件反射的伸手拉開他,但是床單一下子鬆開了,她再次身無寸縷。蘇倩呆住了,愣了有幾秒種才想起要立刻撿起床單。但是卻被展皓哲一下子逼到牆邊,背後傳來的涼意讓她打了一個哆嗦。
“你這算是對我的宣戰麽?光溜溜地招待任何一個上門的男人?哪怕不是我,不是鄭宇,隻是一個服務生?”
蘇倩咬住唇,他對她這種全然沒有任何證據的指控簡直讓她想要宰了他。服務生帶來的食物和衣服應該很明顯的可以說明問題,所以她沒必要對這麽一個沒有理智的人解釋什麽,而且他也許根本隻是故意找茬。於是蘇倩強忍著告訴自己冷靜,他隻是想要激怒自己。
蘇倩直麵他,想象著他的表情,甜甜地一笑,“你非要這麽想,那我否認也沒什麽意思!但是如果你這麽不放心,幹脆每天栓條鏈子把我帶在身邊好了!不過,我很快就要回家了。”蘇倩腦海裏突然想到之前思考的問題,於是她故意停頓一下,然後拋出一句問話,“還是我可以理解成,你在吃醋?”
房間裏的空氣幾乎在瞬間被抽空,蘇倩聽不到任何聲音包括他們兩的呼吸聲。良久,空氣中傳來他低低的笑聲,但隻是兩秒,笑聲嘎然而止。他的呼吸再次貼近她,聲音恢複了很久以前的那種慵懶而平淡,“看來是有這種可能性,我在為了你這個小妖精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