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章沒想到他會撞自己,一時沒留神,便讓她得逞了。
他放開了手,薄安安便再次衝了過去。
“你們滾開!”她推開陳奇,瞥見音音的上衣已經被陳奇撕碎,她用自己的身體緊緊的抱住音音,把她護在懷裏,戒備的看著他們,眼中是讓所有人都心驚的怨恨和堅定。
她也不知道向來明哲保身的自己為什麽一定要救音音,甚至不惜讓自己受傷。她唯一知道的就是,她不僅要報恩,她更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這樣脆弱悲傷的她再失去她最珍視的東西。
音音已經失去了愛情,她怎能忍心看著她失去活下去的希望。
羅雲聞訊趕來,瞥了一眼哭的撕心裂肺的音音,終是上前問道:“龍少,她是迷情的人,不知她怎麽得罪了你。”
薄安安在感受到了人情冷漠之後,終於有人替音音說話,她頓時鬆了一口氣,趕緊說道:“羅總,他們要傷害音音,趕快救救她。”
龍章垂眸瞥了一眼羅雲,冷漠以對:“她惹了我的人。”
羅雲看了一眼龍章身邊哭得楚楚可憐的鍾情,當下便不說話了。
薄安安難以置信地看著他,質問道:“羅總,音音是迷情的人!你作為迷情的負責人,難道不應該保護自己的人嗎?”
羅雲看起來風度翩翩,斯文極了,可是臉上冷漠的表情明顯的擺著事不關己。
他瞥了一眼被薄安安護著的音音,便風輕雲淡的轉開了視線,平靜的陳述著事實:“她得罪了龍少。”
如此冷漠的姿態讓薄安安的心瞬間跌入了冰淵。
她的周身泛起了寒冷,再度開口,竟然又是那樣的冷漠,無邊無際的心寒:“所以,你和他們這些人一樣,眼睜睜的看著?”
羅雲搖搖頭,對龍章說道:“龍少,我還有事,就不奉陪了。”
說罷,就轉身離開了。
薄安安冷笑不止。
嗬嗬!明哲保身!所有的人都不敢得罪龍章!甚至,連和龍章齊名的滕少桀都置身事外。他們明明冷漠,明明無情,卻還恬不知恥的找出一個理由說服自己的大義凜然:音音是自找的!
“你們會遭到報應的。”她抱著音音,那麽堅決,又那麽決絕:“她,我今天保定了,你們誰敢傷她,先過我這關!”
曹西西見狀,知道情況不受控製,當下已經沒有人能夠救那個可憐的女人了,她皺皺眉頭,正在不知蘇措的時候,聽到唐易的聲音淺淺的傳來:“報警。”
曹西西心神領會,蜷縮著自己的身體,緩緩離開人群……
音音的酒意早已消了,她看著麵前這個把自己護在懷裏的女人,她那麽耀眼,那麽美麗,在所有人都明哲保身、置身事外的時候,隻有她站出來這麽保護自己。
她的心,這一刹,溫暖如春。
滕少桀和龍章都被她的神色所震撼。
鍾情見龍章動搖,她的眼淚立馬吧嗒吧嗒的落下,她咬著唇,看著龍章,眼中全是失望和痛楚:“章哥哥,我姐姐為了救你,毀了自己的一生。你答應過我的,說不會讓任何人欺負我,現在那個欺負我辱罵我的女人就在那裏,你不幫我報仇,任由他們欺負我……嗬嗬,章哥哥,我與其這樣卑賤的活著,還不如死了……或許,等我那天變成第二個姐姐,你就滿意了吧……”
鍾情說的每一個字都刺在龍章的心上。
他的身體緊繃著,眼中充斥著紅紅的血光。
“薄安安!”他皺著眉頭看著總是和自己作對的薄安安,用盡力氣最後問她:“你當真要護著她?”
薄安安點點頭:“是!”
“薄安安,我幾次三番救你,而你和她又是什麽狗屁關係,為了她,你和我作對,值得嗎?你就是這樣報答我的救命之恩的?”
“這是兩碼事。”龍章救了她,她感激他,但並不代表她要幫著他做傷害自己朋友的事。
薄安安就是這樣一個人,能入得了她眼裏的人並不多,但一旦被她認可,那麽,就是她珍貴的朋友。朋友有難,她當然要幫。
溫暖哭的更加凶猛:“章哥哥……”
龍章心情煩躁,他走走上前,拽著薄安安的手,也顧不得手上的力道,抓著薄安安的胳膊把她拽進懷裏,另一隻手狠狠的捏住薄安安抓著音音的那隻手腕。
哢嚓,骨頭似乎裂開了。
極致的疼痛襲來,讓薄安安有些暈眩,她的手腕甚至使不出半點力道,就那樣眼睜睜的看著音音的手從她懷中滑落……
“龍章,你放開我。”薄安安皺著眉頭,依舊掙紮。
滕少桀隻看到龍章拽開了薄安安,並不知道龍章用了多大的力度,也不知道薄安安現在皺著眉頭的一部分原因是她手腕傳來的疼痛。
為了讓薄安安徹底斷了對龍章的念想,他必須忍著,不能插手。
“還不動手?”龍章冷冷的瞥過陳奇六人。
薄安安尖叫著……
那一幕還是發生了……
陳奇扯掉了音音所有的衣服,就那麽蠻橫的闖了進去……
音音哭著叫著,耗盡了全身的力氣,卻依舊阻止不了陳奇的動作。
唐易、司徒茜茜、西西全都轉過頭去,不忍看音音悲慘的境遇。他們盡力了,可是,依然救不了她。
滕少桀的雙拳攥緊,腳下生了釘子,死死的站在原地,眼睛一直緊緊的盯著薄安安。
她的絕望,她的憤恨,他都看在眼裏。
那個叫音音的女人還是免不了厄運,薄安安和龍章的關係,徹底斷裂了。
……
警-察來的時候,陳奇正好從音音身上下來。
“怎麽回事?”為首的警|察瞪著陳奇和那五個光溜溜的大漢,嚴肅的問道。
司徒茜茜見警|察來了,便指著陳奇六人,狠狠的說道:“他們欺負她!”
“是龍章的主意!”薄安安的聲音瞬間響徹在大廳內。
一個警-察走上前,看了一眼龍章,眼中閃過一抹訝異,卻還是對身後的兄弟們說道:“來人,把他們都帶回警|局錄口供。”
薄安安推開龍章,她走到音音麵前,看著她慘白的小臉,眼底一刺,鼻子一酸,眼淚就簌簌的掉了下來。
曹西西把自己的薄罩衫遞了過來,薄安安接過,披在了音音的身上,認真地給她穿好衣服,係好帶子。她的動作很輕,似乎是怕驚擾了音音,輕輕一碰她就碎了。
她本以為音音會哭,會鬧,會叫,可是,她卻偏偏安靜極了。
這種感覺,大概是心死的感覺吧……
薄安安忍不住想哭,可是她有不能掉眼淚,隻能在眼裏噙著淚,伸手把姿態淺翠狼狽的音音扶了起來。
音音雙腿酸軟,她整個人都靠在薄安安的身上,安靜的就如死去了一般。
許久後,在陳奇六人都被帶走後,她才在薄安安的耳邊輕聲的呢喃了一句:“我對他食言了。”
她隻一句話,薄安安就再也忍不住的落下了眼淚。
她擁著音音,哽咽道:“對不起……”
如果不是她,音音便不會有事,鍾情原本就是對付她的,結果卻報複在了音音的身上……
她說不出的抱歉,可是,再多的抱歉也無法彌補音音方才受到的傷害。
她的心裏,恨意滋生。
對龍章,對鍾情,對滕少桀,雖那些視而不見的所有人……
她扶著音音,慢慢的向外走去,滕少桀終於邁步上前,護在她身邊。
薄安安冷眼瞥了一眼滕少桀,情緒不太好,在路過龍章的時候,她的心情更加糟糕,以至於看都沒有看他一眼。
“薄安安!”龍章低吼出聲。
她這是在給他甩臉子?!
薄安安依舊不理他。
滕少桀雖然有些鬱悶薄安安也惱怒了他,但和龍章的處境一比,他忍不住勾唇笑了笑。
都值得了。
曹西西和司徒茜茜跟在薄安安身後,齊齊的瞪了一眼龍章,把他列入了暴君的行列,又鄙視的瞪了一眼滕少桀的後背,把他列入了昏君的行列。
唐易也一掃以往明朗的氣息,整個人身上的氣息仿若頓住,周邊陷入一潭死水。
走了兩步,薄安安突然頓住身子,她緩緩的轉過頭,掃了一眼龍章和鍾情,聲線平穩的可怕:“相信我,你們一定會有報應的!”
鍾情,你步步緊逼,甚至不惜傷害我的朋友,我和你勢不兩立!這個仇,我一定會報!我們注定沒完沒了!
龍章,你不問是非,執意袒護,是你親手打造了一個傲慢無理的鍾情!是你打著你所謂的守護幌子,助紂為虐,傷害了一個生活的如此辛苦的女孩。你毀的,是一個人的愛情和人生,這樣的淩|辱,比殺了音音更讓她難受!
龍章見她如此怨恨,火氣也被挑起來了:“薄安安,你就這麽對我?!”
哼!她是傻子嗎?他平日裏的袒護和縱容,她都看不到嗎?如果今日有人這樣對她,他也一定相護到底!
他在她身上付出的還不夠多嗎?為了他,他不惜和道上的那些勢力敵對,甚至不惜被文邪威脅,他一次次救了他,護著她,她卻用如此態度來回敬他……
“她怎麽對你是她的事,你有意見?”滕少桀滿心歡喜的落井下石。
還不等龍章反駁,薄安安就瞪他一眼:“你也不是什麽好東西!哼!”
滕少桀的眼中閃過一抹陰冷。
……
薄安安坐在審訊室裏,年輕的警-察詳詳細細的問了她半天,她字字指證龍章、鍾情,誓要讓兩個人身敗名裂。
“我們了解完情況了,麻煩你了。”警-察把薄安安的話記錄完畢後,就讓她離開了。
她走出審訊室的時候,見音音正顫顫巍巍的從另一個審訊室裏走出來。
她的心一顫,連忙上前扶住她,聲音也帶了幾分壓抑和小心翼翼:“我帶你去醫院。”
“不用。”音音推開薄安安的手,一個人跌得撞撞的向外走去。
看著她單薄的背影,薄安安的眼睛酸酸的。
曹西西、唐易和司徒茜茜也隨後出了審訊室,薄安安還來不及上前和他們說話,鍾情就踩著高跟鞋嘎登嘎登的走了過來。
她的步伐依舊那麽驕傲,踩的薄安安心裏微微的疼。
她咬牙切齒:這個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