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皎潔的穹空裏,楚天南雙眸凝思著,最近小女人總有一種悲悲涼涼的感覺,難道是生了重病嗎?
他的心一涼,可是上次一起體檢過了,她什麽事也沒有啊?
楚天南開始有些煩燥起來,翻來覆去的睡不著了,可是小女均勻的呼吸聲倒是很正,他不由的墨眸一閃,一絲壞笑劃過。
臨睡前弄得自己傷心難過的,自己倒是倒頭就進入了夢鄉。
一團青霧之中,
一道白色的身影,白色颯颯,隨風而飄,腳底踏著一層白霧而來,“小西,小西,”聲音洪亮,仿佛從遙遠的天簌傳來。空洞而幽遠。
“是我,”冷小西緩緩的睜開眸子,心頭一喜,夜傾城,“你不是不來了嗎?怎麽又來了?”
“記得上次你說過的話嗎,你現在還可以後悔!”夜傾城的眉頭皺得很緊,眉宇間有一層淡淡的憂傷。
“什麽事情後悔啊?”她擰著好看的眉頭,一時語塞的想不起來。
“你不是要用你二十年的壽命來換楚天南五年的嗎?你還記得嗎?”夜傾城的聲音怪怪的聽起來。
“不是已經換過了嗎?”她揉揉眼睛,很無奈,“換,我不會反悔。”
“如果你換給他二十年,你隻剩下不到五年的時間,你們之間會差一個月,不是半年?”夜傾城不知自己以何種心態來提醒她。
她的眸光一澀,聲音悲愴蒼涼,“如果沒有他的日子,一秒都是多餘的,所以我不會後悔!”灼灼堅定的目光望著白煙裏那一縷飄逸的身影,十分的感激,“謝謝夜傾城,有了你,我才能在這接下來的五年,我是幸福的,怎麽會後悔?”
夜傾城現在有點後悔,白白的二十年?他的眼角一片盈潤。
“我會珍惜接下來的每一天,每一分鍾,甚至是每一秒,都不虛度!”她笑了,“其實我很幸福,真的,佛家生老病死,不隻過重生的一個新的開始而已,我應該幸福的下一個輪回裏麵我的楚天南,而不是此生此世的悲傷。”
夜傾城一片緘默。
他還有什麽好說的呢?
事一姻緣,皆於緣定,天定,也由心定。
長袖微微一擺,白煙青霧眨眼不見,冷小西嘴角悄悄的扯了扯,笑了,看來夜傾城被自己的幸福嫉妒得跑掉了。
生生世世,世世輪回,這是楚天南說過的話,希望下一個輪回裏,他依然等著她,她也要等著他。重新一個新的幸福旅程。
忽然一陣腳心的癢癢的感覺,她一下子從夢裏驚醒,一睜眼,借著幽暗的台燈,她就發現楚天南伏到自己的腳的那一頭,正輕輕癢癢著自己。
“楚天南,你不睡覺,半夜騷擾美夢?”她故意板起麵孔。
不慌不忙的收起了活計,“冷小西同誌,鑒於你晚上的表現,我十分不滿,你倒是講一大堆淒淒悲悲的話,撩得人家心神不寧,你倒是睡得夠香夠甜,就當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過的樣子,我不甘!”楚天南一副委屈吃虧的樣子。
“好好!”她撲一聲笑了,原來這回事,睡不著覺了。
“我其實也沒有睡好,一直做惡夢來著!”她伸了伸懶腰,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瞄了一眼外麵皎潔的穹空,不由的想到夢境裏的內容,心頭一酸,這樣愜意的日子還有五年的時候,不對,還有不到五年的時候,他和她,離開隻差一個月,這倒是一件好事,她和他終於可以走在一起了。
她很欣慰。
微微一笑,向前一撲,縮在他的懷中,“抱著我睡吧,反正你心神不寧!”這樣的感覺好踏實。她幸福的閉上眼睛。
半月後,
小白激動萬分的衝進了小西和楚天南的房間,“小西姐,阿強倒底怎麽樣了?”她剛剛不小心的聽到了阿強手下不怎麽好的議論。
看著激動得唇瓣不斷的顫抖的小白,冷小西微微歎了口氣,“小白,阿強明明在監牢裏,你怎麽看,保釋金要多少阿南會給多少?別瞎想好不好?冷小西心痛的一把摟住小白,”他會沒事的,別聽任何人胡說!“
“有我和阿南在,不會讓你的阿強出事,再說阿強是阿南生死的兄弟,他不會讓阿強有事的,你還不放心?”輕輕撫著小白的事背,輕輕的拍了拍。
“可是我見不到阿強哥,怎麽辦?”小白淚水稀裏嘩啦啦的流了下來,浸濕了小西的衣衫。
“這樣,改天我給你一張阿強的照片,你也好放心!”冷小西轉了轉眼珠,想了一個最愚蠢的辦法,也是最明智的辦法。
“可是家裏我也進不去怎麽辦?”小白的心裏亂極了,都不知道怎麽辦?“我也想為阿強哥盡一份力,可是我什麽也幫不了他?”
小白不斷的抽噎,像個眼淚抽取機,好像她的眼淚流不盡似的。
“好了,小白,記著阿強哥的話,什麽都不要管,隻要管好豆豆,剩下的就是等他們出來了!我們一直在英國,直到把阿強救出來,好不好?”冷小西寬慰著小白。“記著我的話,我們在,阿強就沒有問題!”
“嗯嗯!”小白淚花閃閃著,她真的不能夠承受,知道阿強哥喜歡自己的那一刻,自己是多麽的激動,可是泰來痞極,眨間眼,阿強哥就進去了。
望著小白越來越瘦的背影,冷小西不由的凝眉,正巧,這個時候,楚天南沉穩有力的腳步聲傳進了自己的耳畔。
她急不耐的穿過門,上前一把握住楚天南的大手,“阿南,”她的眼角驚慌的掃了一眼對麵小白的房間,不由吸了口氣,咽下了剛才的話。
意識到小西在擔心什麽,楚天南擁著妻子,閃身進了門,砰的一聲關上了。
可是一雙輕盈的腳步卻是悄悄來到了這扇門前。
冷小西倒了一杯水遞給楚天南,“怎麽樣?我擔心再不用多久,就包不住了火了,今天小找我的時候,我發現她明顯的好像聽到了下麵弟兄的議論,這可怎麽辦?”
“小白的性子太弱了,我擔心她承受不了,十年來,好不容易盼來的一個團聚機會,怎麽辦?這樣的結果,她怎麽可能承受?冷小西現在擔心小白真的接受不了一個,阿強失去雙臂的事實,這是殘酷的,她們所有的人都沒有料到的。”
“我讓這裏的教授親自給他設計一套假肢,如果裝長袖基本看不出來。”楚天南如釋重負的聲音,“到時阿強那一天就可以完完整整的見自己的兒子了。”
砰的一聲!
門外仿佛有什麽東西一下子掉落了。
這一聲立刻震驚了正在屋中談話的夫妻倆,二人相視一眼,不好,可是小白在外麵?
冷小西一個步子竄出去,奔到門前,刷拉的拉開門,一臉僵硬的望著淚水漣漣的小白,雙手欲抓住小白纖細的腕子,
可是她淚如雨下的搖搖頭,身子不停的向後退,聲音哽咽著,“小西姐,你怎麽可以騙我?怎麽可以?”
那一聲,一聲聲的吃痛的鑽進了小西的心眼裏,她也不想小白傷心,可是她卻是知道了,都怪自己。
接著上前走了步,冷小西依舊張開雙臂,喃喃著,“小白,過來,小西姐不是有意騙你的,隻是想等阿強好一點再告訴你,但心你受不了這樣的事情。”
“我什麽也受得了,我受得了!”小白的聲音歇斯底裏的響在空曠的走廊裏。
“他在哪兒,我要去看他!”小白大聲的呼著,聲音嘶啞,雙手掩麵嗚嗚的哭了起來,眼淚一串一串的掉下來,咚咚的砸在走廊裏的大理石上。她的身子緩緩的蹲在走廊裏,淚水順著指縫流溢出來。
“小白,聽我說!”冷小西緊走幾步,蹲下身子,把小白抱在懷中,眼角一片濕潤,“小白,小西姐也不想騙你,隻是擔心你的性子軟受不了這樣的打擊,隻是盼著阿強好起來,然後與你見麵。小西姐對不起你!”淚水延著小西的粉腮一路滾落,她何嚐不替小白傷心。
還有阿強是阿南的兄弟,生死患難的兄弟,堪比親兄熱弟。
“小西姐,帶我去看看他吧,我和豆豆相信他,我告訴了他有一個非常勇敢的爹地,不是薑銳,是林子強!”她哽咽著,乞求著。
“可是阿強自尊心極強,他說過他的樣子很難堪不想讓你帶著豆豆來看他。”小西為難的望著一臉淚水的小白,發現每一句話都說得很違心,很難受。
“可是,還有什麽比生不如死的等著他更難受更心痛!”小白的聲音含糊不清的淹設在淚水裏。
正在這時,
酒店總台打來電話,“請問,是白雪靜小姐嗎?有客人找?在一樓大廳。”
他們不禁都一愣,哪裏來的客人,他們怎麽會有客人?尤其是楚天南的眼神浮過一絲唳氣和警惕。
“阿南,沒有事情,我陪小白下去看一看!”冷小西想到小白在英國工作,或許有幾個朋友呢,所以她不想大家太過於緊張。
白雪靜也是一頭的霧水,“好,我馬上就到。”
洗了把臉,冷小西與一臉心事重重的小白緩緩走進了電梯,“小西姐,不會是阿強哥的事情吧。”
“不會!因為阿強剛剛從醫院回來,並雇傭了印度傭人照顧他,沒有問題的。”冷小西擔心小白現在魂不守舍的樣子,對付不了突發的事件。
酒店的偏廳裏,
一對中年夫婦,衣著華麗,有幾分雍容,但長相卻有幾分熟悉似的,卻讓小白想不起來了。
“請問您是?”白雪靜向前一步,明明眼前的從不認識,眸子的疑雲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