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12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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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去向

未蘭國際機場的候機大廳裏,劉禹正和前來送行的蘇微、陳述二人告別,這一次他將一個人去寧海,而蘇微隨後會自己飛餘杭。

“陳述,這裏都交給你了,你就勞神多盯著點,等事情上了軌道,再招個管事的來,要不胖子該罵我了。”他笑嘻嘻地說道,誰知陳述聽完淡淡地,不過輕輕地“嗯”了一聲。

“蘇微,咱們就用不著說什麽了,反正不久就能見上,我說你倆這什麽表情?舍不得我。”劉禹撓撓頭,轉向了另一個女人。

到了寧海後,因為有了新婚妻子,一路上隻能他親自陪著走,要麽水路要麽陸路,所以才會在這裏分開走,感覺到兩人都有些奇怪,向來大嘴巴的陳述也惜字如金,他實在有些不明所已。

“去吧,要過安檢了,一路順風。”蘇微笑著將他趕了進去,看看時間也確實快到了,劉禹朝她倆招招手,返身走了進去。

等他消失之後,兩個女人沒有往機場外走,蘇微的飛機在半個小時以後,她們就在大廳裏找了個位子,沉默地坐了一會兒,兩人不約而同地看向了對方。

“有古怪。”

“不對勁。”

兩句話幾乎同時脫口而出,然後各自笑了,這一趟的南島之行,劉禹表現得心情不錯,而越到後麵,那一臉喜色簡直是毫無掩飾,不但心思細膩的蘇微感覺到了,就連一向大大咧咧的陳述也不例外。

“女人?”陳述首先想到的就是這個,一般來說,男人隻會為兩件事高興,一是事業,二就是女人,南島上那點事談不上成功,就隻有......

“不會吧,他的衣服上什麽都沒有,香水味、口紅印、陌生人的頭發,而且他都是到了賓館才洗的澡,不像是事先處理過的。”

蘇微邊想邊喃喃地說著,過了一會,沒有聽到回應,一轉頭,陳述正帶著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打量著,她的臉一下子就紅了。

“你也知道,他根本不會照顧自己,屋裏的煙頭一個月都不帶扔的,衣服襪子也是隨手塞到角落裏,我不是他秘書嗎......哎呀,述姐!”

陳述得意地看著她在那裏語無論次地解釋,越說臉越紅,直到受不了她的目光,蘇微才用雙手死命地捂住。

“你呀,也是個傻瓜。”陳述一把將她攬過來,本以為會被取笑的蘇微詫異地放下手,隻見她的目光直愣愣地看著前麵,表情是那種少有的深沉。

寧海縣葉府,葉夢鼎在書房裏踱著步子,老陳頭親自把守在門口,任是誰來都不見,就連府上的新夫人都被擋了駕。

朝廷的邸報已經明發天下,這意味著他說什麽也得去任上一趟,當然作為三朝老臣,不必嚴格遵守製度,就算之後呆在老家,也不會有哪個不開眼的禦史會去挑刺。

然而老陳頭卻很清楚,少保心煩的並不是這件事,府上的新姑爺上次回門之後,就將十三娘丟在了這裏,自己卻一去就杳無音信,至今已經快十天了。

說是去了慶元府,可剛剛從那邊傳來消息,不管是府城還是市舶司所在的定海縣,甚至周邊的慈溪、奉化等地,都無人見過他的蹤跡,這人竟然就像是憑空蒸發了一般。

不怪他們多想,剛剛出了劫匪的事情,劉禹看上去也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樣子,萬一真的碰上了,誰都不敢想像會出什麽事,讓葉夢鼎猶豫的是,要不要以官府的名義再來一次大搜捕?

多事之秋啊!葉夢鼎有些無奈地搖搖頭,悠遊山林這麽多年,本以為什麽都看淡了,臨到頭還是難以鎮定,兩次了都和那小子有關,他尋思著是不是找個道士來驅驅邪?

府裏藏不住秘密,他隻能嚴令向一處地方封鎖消息,那就是十三娘所住的“梓閣”,現在胡三省和他的小兒子葉應有都已經趕了過去,名義上是去製司赴職,實際上卻是布置人手暗中查探。

“嗯,好了,先做到這裏吧,歇息一刻鍾。”雉奴抬手看了一眼說道,輕巧地站起身走到了那麵大鏡子前。

剛開始的時候,璟娘還想著能拖就拖、能賴就賴,後來慢慢地,她越來越自覺了,往往不用再督促,就會主動去做,動作也越來越到位,讓雉奴輕省了不少。

璟娘從毯子上爬起來,接過聽潮遞來的綿巾,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跡,卻沒有同往常那樣去鏡子前照照,而是走到了桌前,手裏抓了個什麽事物,看著窗外的明媚陽光發呆。

透過穿衣鏡的反射,雉奴看到了她的舉動,寬慰的話早就說過了,看上去沒起什麽作用,也就隻能是聽之任之。從認識禹哥兒到現在,這樣的情形並不少見,她早就習以為常了。

天剛剛擦黑,劉禹就迫不及待地穿了過來,他心裏有些忐忑,將新婚才三天的妻子扔在娘家,一去就是這麽多天,沒有蜜月沒有鮮花,甚至連個交待都沒有,放在後世那就是分分鍾民政局見的節奏。

因此,顧不上歇口氣,他趕緊找親兵尋了匹馬,帶著他們連夜朝著葉府飛馳,兩個親兵舉著火把在前麵開路,沒過多久,葉府寬闊的院牆就出現在視線中。

“坐吧。”葉夢鼎看著眼前的年青人,急匆匆地顯然是剛剛趕到,早先想說的那些話到了嘴邊,最終隻吐出了兩個字。

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此子仍一付坦蕩蕩的樣子,目光毫不躲閃,如果真的是作偽,那他也肯定是個天才。似這樣的人,葉夢鼎這一生隻見過兩個,另一人就是他的死對頭,那位權傾朝野的太師、平章軍國重事賈似道!

“你可知老夫適才在寫什麽?”他走回書桌前,拿起一張紙說道。

“可是......海捕文書?”劉禹的語氣帶著一絲不確定。

“哈哈!你小子......”明知這人在搞怪,葉夢鼎還是笑得很爽朗,心裏僅餘的少許不快也隨著不翼而飛。

接過老人遞來的紙,那上麵隻寫了幾行,墨跡都還未幹,抬頭標題赫然是《慶元府諸縣緝捕盜匪公事》,劉禹歉意地笑了笑,正待開口。

“餘話不必多說,想必你此去應有要事,回來就好,天色不早了,你一會就將十三娘接走吧,府裏就不留你了,還有些功夫,你再看看這個。”

葉夢鼎擺擺手,又拿起一封文書遞給他,劉禹抽出來一看,同上次的一樣,是京師送來的消息,看看日期到了有兩天了,他順著豎排的文字讀了下去,略過那些朝政事務,終於找到了關於自己的消息。

“與元人的和談在即,與其去各部蹉跎瑣事,不如照他們的安排,無論如何,這也是大勝之後。老夫的意思,你不妨考慮一下,接了這個差遣吧。過幾日,你等回京之後,老夫也要去海司赴任了,國事艱難,我等勉力為之吧。”

有一句話他沒有說出來,此舉很有可能也是聖人的意思,他心裏清楚劉禹一直認為和談沒有意義,可說句功利的話,在官場上,不能太過特立獨行,有時候隨波逐流也是一種策略。

劉禹明白老丈人是為了他好,舉起手恭謹地謝過,看看天色確實很晚了,他也不再停留,很幹脆地起身告辭而去。

離開書房,老陳頭本想讓他在大堂上稍等,自己去通知璟娘她們下來,劉禹卻堅持讓他在前麵帶路,就算解釋不清楚,誠意還是應該要做足的,再說了,他還從來沒有進過妻子的閨房。

敲開院門,劉禹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打開門的觀潮張大了嘴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院裏的人有認識的也有不認識的,可他的身份誰不知道,婦人們都很自覺地讓開了道,任新姑爺“蹬蹬”地上了樓。

“呯!”看著挑簾進來的那個男子,璟娘就像是做夢一般,手上的事物掉到了地上,砸得碎屑四濺。

劉禹大步走過去,一把將她擁進懷裏,妻子好像是剛剛沐浴出來,身上帶著一股清新的花香,低頭看時,她的一雙亮麗眸子裏滿含淚水,直直地望著自己,不由得憐意大盛。

“夫君,不要在這裏。”剛剛俯下身,劉禹的嘴就被一隻柔軟的小手擋住,懷裏的小妻子含羞帶怯,媚眼流波,讓他心頭一陣火起。

“好,隨為夫回家。”說完,他一把將妻子打橫抱了起來,就這麽徑直下了樓,璟娘閉上了眼,任他這麽抱著,一雙手緊緊地抓住他的胳膊,頭腦裏已是一片空白。

隨著他上樓的觀潮等人不敢多看,趕緊收拾屋子裏的東西,事情有些突然,所有人都手忙腳亂地,房裏頓時響起了一片翻箱倒櫃的聲音。

聽到動靜,稚奴從裏間走出來,撿起地上的事物一看,正是璟娘須臾不曾離手的那塊男式表,本就裂開的玻璃蓋子被摔得七零八落,一隻表針也不翼而飛,不禁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