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輕輕的歎息一聲,眉宇間有一股縈繞不開的優勢,他雙目微合,自己已經十七歲了,到了立太子妃的年紀了。現在父王四處給他忙著選妃,他卻提不起興趣,那個人,難道真的隻是自己一場並不存在的夢嗎?
而諸府的柴房裏,王伯安躺在一堆柴草上睡著覺。
唐寅啃著從廚房偷來的烤魚,踢了踢半死不活的王伯安,“兄弟,要不要來點?”
王伯安將頭轉開,正氣凜然道,“君子不吃嗟來之食。”
“就你這大白天思春的野貓也好意思自稱君子。我吃的不多,你別把我好不容易下肚的魚再惡心地吐出來好嗎?”
王伯安一聽,氣得臉色脹紅,自己怎麽就認識唐寅這行為輕佻的浪蕩子。拽過一把草往頭上蓋,不去理會他的汙言穢語。
唐寅吃完魚便拉起王伯安,“馬上就要會試了,趕緊起床看書啦,這要是考不上狀元又得被你那勢力眼的丈母娘瞧不起了。”
“我不稀罕她們瞧不瞧得起。”王伯安雖然博文廣識,但從來不會為了功名而看書,他喜歡看就看,不喜歡看就不看。狀元什麽的,他無所謂。
這唐寅也不喜歡看書,就這樣不喜歡還考了鄉試第一名。沒辦法,太聰明了。分分鍾秒殺那些書呆子。不過聽說芸淺喜歡看書,這在諸府太無聊,去看看美女養養眼也不錯。唐唐就拽著王伯安的腳往外拖,直到拖到藏書閣門口。這諸府稱不上豪門大院,但藏書閣卻蓋得精致,裏麵有書籍上萬本。
愛書的人見到這麽大的藏書閣,都會忍不住心潮澎湃。王伯安從地上爬起來,這衣服都被唐寅給拖爛了,他一摸身後,臀部破了好大一個洞,他都能摸到自己的肉肉了,伯安的臉立馬燒得跟張永臉上的痘痘一樣紅,“哥哥,你怎麽能這樣,快點幫我找件衣服來。”
“好說好說。”唐寅把自己的衣服一拖,又開始全裸了。
王伯安驚訝地張大了嘴巴,“這可是諸府,若被舅母看到你不穿衣服,絕對會殺了你的!”
唐寅含情脈脈地看著王伯安道,“為了兄弟,雖死何憾。”他推開藏書閣的木門,剛巧看見正斜倚著書桌,全神貫注看書的芸淺。
王伯安一見小表妹竟然在,趕緊拽著唐寅低聲道,“快走。”
“這有什麽,她心中若是淫邪,就算我穿著衣服,她也會往肮髒處想。她心中若是清澈,就算我渾身赤裸,她也會淡然處之。”唐寅撫了撫帥得披散的長發,搖著折扇風度翩翩地走了進來,他掃了眼書架,那書多的,嘖嘖。不過芸淺看書好像看得十分投入,壓根沒注意有個裸男的靠近。唐寅好奇地打量著芸淺所看的書籍,這是本《笑開懷》,屬於不入流的低俗小說。
暈,沒想到芸淺也這麽惡趣味啊。這種書一般的書香門第是不可能有的,八成是張永那下三濫從地攤上買來哄小姐開心的。
哎呦,原來你好這口啊。
唐寅把頭湊得奇近,看著少女吹彈可破的肌膚,他忍不住哈喇子直流,口水剛好滴到了芸淺正在看的書上,芸淺抬眼一瞧一絲不掛的帥哥,心下生惡,這唐寅真是瘋癲的可以。她懶得搭理這種放浪形骸之人,又垂下眼瞼,專心看笑話。
唐寅一見自己這麽全身裸露地站在芸淺麵前,她既不驚訝也不鄙視,甚至連個白眼都懶得翻,頓時很受打擊。
瞧我這身材,要肌肉有肌肉,要瘦肉有瘦肉,你是腦子壞掉了才會置若罔聞麽!
唐寅憤恨地朝著芸淺冷哼一聲!
王伯安見這清幽的書閣裏竟然有如此大量的藏書,忍不住欣喜起來,隨手翻閱了幾本,這書不少頁後麵都有讀者批注,看這字跡秀氣,灑脫飄渺,卻像極了芸淺的個性,讓人就算看多久都捉摸不定。他看的入神,斜靠在書架上,不小心碰翻了架上的青花瓷,隻聽“啪”的一聲,那瓷器便碎了一地。
芸淺抬眼掃向緊攥著書驚慌失措的王伯安,“你別把我的書弄壞了。”
王伯安尷尬地撫平被弄得褶皺的紙道,“不好意思啊。”
芸淺最心疼的就是她的書了,“你想借閱哪本跟我說,別亂翻。”
王伯安趕緊將自己手上的《甘石星經》給放下,“我也沒什麽特別想看的,就借本《神機製敵太白陰經》吧。”
唐寅桃花眼一眯,這書名起的,夠亂七八糟。
芸淺怕王伯安又莽撞把她的書給弄壞了,便起身去了東邊第九個書架取書,這書架足有一丈多高,她不得不搬個梯子往上爬。王伯安驚歎她竟然找都不找直接抽出上方第三排第四十三本書。這《太白陰經》是本比較偏的兵書,就算飽讀詩書的人看的也少,沒想到芸淺竟然把它的位置記得這麽好,所以這滿屋子的書她全看過並且爛熟與心了麽?
唐寅從梯子下方仰視著芸淺,突然捂著折扇邪笑道,“白色的。”
芸淺今天穿的是一身綠衣,上麵是個無裏的單衣,下麵是褶裙,隻有肚兜是白色的,莫不是登徒浪子從下方看到了自己的肚兜了!
芸淺下意識地捂著腹部,豈料一個重心不穩竟然從兩米多高的梯子上摔了下來。王伯安趕緊衝上去接住小娘子,兩個人滾在地上狠狠地撞上了書架,那書架立馬傾倒,隻聽“哐......哐......哐......”連續地巨大的撞擊聲,一排書架如多米諾骨牌般全部傾倒,偌大的藏書閣立馬一片狼藉。
書被撞飛得到處都是,芸淺氣得牙根癢癢,憤恨地推著王伯安,他深怕小娘子受傷,抱得特別緊,讓芸淺根本掙脫不開。芸淺怒吼道,“你給我放開!”可惜王伯安依舊環得很緊。
唐寅左蹦右跳的倒是躲開了好多書本飛屑的攻擊,趕緊上前來查探王賢弟,他承受了撞擊在地上的大部分力道,還為了保護小娘子撞到了書架的拐角,後腦勺鮮血淋漓。唐寅趕緊拽起王伯安,可是他雖然被撞得昏死了過去,那手臂還是死死地抱著芸淺,唐寅廢了好大力才將王伯安的手從芸淺身上掰開,他壓迫著王伯安的頭,止住鮮血急切對芸淺嚷道,“快去叫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