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個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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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見鬼

老頭道,“我看茶看了幾十年,早就乏了,沒仔細看。”

王伯安指著離發現屍首兩丈遠的小路道,“你每次巡查應該都是走那條小路,就算您眼睛不好,但夏天這麽熱,屍體發臭,您也應該聞到異味啊。”

老頭迷糊道,“反正我是什麽也沒發現。就今日官差們四處搜尋時我才知道這茶園死了人,真是晦氣。”

王伯安頓時明白了什麽:“我若沒猜錯,這應該不是第一案發現場。”

芸淺也同意地點點頭,就算屍體掩藏的很好,但屍身惡臭難當,老漢沒道理兩天都發現不了。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有人在李翔死後把他拖來了此處。

那他又死在哪裏了呢。

眼見天色已暗,王伯安看著滿臉憔悴的芸淺道,“要不表妹先回府吃飯休息,明日再查吧。”

芸淺隻感覺渾身冰涼:“我吃不下。”她有氣無力地回了府,來到李翔住的地方,卻見老管家李然在死者屋子之中燒東西。

芸淺大驚,“你做什麽?”

李然道,“人都死了,他也沒有家人,老奴把這些遺物都燒了,省得沾什麽不幹淨的東西。”

王伯安趕緊拿起掃帚撲滅了火,可惜東西全毀了。

芸淺隻覺兩腳發軟,無力跌倒,幸虧王伯安扶住:“芸淺莫慌,肯定還有其他證據的,我們再找找。”

芸淺看著空蕩蕩的屋子,這都燒完了,還能找到什麽,“現在隻能去義莊了,看在死者身上能有什麽線索。”

“慢著。”眼慧目聰的王伯安突然發現桌角有個指甲蓋大小的白色瓦片。他拾起那片碎瓦瞅了瞅,“這個應該是是個碗碎了的之後忘記qing理幹淨留下的。”

芸淺湊上去打量了下,“一隻飯碗的殘片而已,有什麽稀奇的。”

王伯安道,“你瞧瞧這外麵有藍色的線條,應該是碗外部的紋飾。看這線條還挺清晰,說明這是隻沒用多久的碗。”

“然後呢?”

王伯安繼續道,“但你瞧這內部為何是灰褐色,像是用了幾十年一般。”

芸淺一看,是有古怪,原本以為是汙漬呢,掏出秀帕擦拭了下,可惜根本擦不掉。

“這是為何?”

王伯安思索了良久,“這有沒有可能是隻藥碗。”

“你說有人投毒?”芸淺不解道:“可如果是投毒,仵作沒道理驗不出來。”

王伯安不可置否,他輕拍著芸淺的肩膀道,“你晚上回去歇息吧,太過疲憊反而查不出案子。”

芸淺也覺四肢癱軟無力,她整個人都快崩潰了。隻剩兩天了,萬一找不到凶手張永是不是就必死無疑了?

她害怕。

芸淺輾轉反側許久,仍未入眠,隻得披上衣服,來到王伯安住的廂房前。

少女正欲敲門,卻發現房門虛掩,她輕推進去,借著銀銀月光,依稀能看到這房間的雅人深致,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股淡淡的藥香。

芸淺踱步至裏屋,隻見王伯安著著一件單薄的襲衣,麵容恬靜,睡姿很是好看,整個人如同玉琢的一般。

不過他身上這是什麽?

唐寅一絲不掛地趴在王伯安王伯安身上,動作極其曖昧。他喝得爛醉如泥,迷糊中還喚著,“愛妃,你又調皮了。”

芸淺輕輕走進,用青蔥的手指戳了下王伯安的肩膀,王伯安就醒醒了,轉眼一瞧,芸淺一身雪白,竟和月光融為了一體。他臉一紅,趕緊把身上壓著的唐寅推到一邊,低聲道,“因為舅母沒把唐唐當客人,所以沒給他安排廂房,所以他才跟我睡在一起,所以......”你不要想多了。

芸淺隻感覺手上十分nian膩,湊到鼻尖一嗅,“這不是粉餌飴蜜之類的甜食麽,小孩子才喜歡吃,沒想到表哥你還吃得一身都是。”

王伯安慌張解釋道,“這是寅哥哥沾到我身上的,他一直就喜歡吃粉餌飴蜜。”

這唐寅睡覺就愛抱著人,他迷離中又重新壓上了王伯安的身子,“愛妃你不要跑呀,朕給你家的母豬也封個爵可好?”

王伯安又把黏人的唐寅一推,“你深夜找我有事麽?”

芸淺無力地坐到床邊,顫抖著肩膀道,“我想去義莊。”

王伯安看著她嬌弱的模樣,頓生憐意,誰也不能拒絕這樣一個小女孩的請求吧,“這夜半三更,義莊又極其陰森。要不我去,你就在府裏可好?”

“不好。”芸淺的聲音雖柔弱,但語氣堅決,不容置喙。

王伯安輕歎口氣,真拿她沒ban法。剛起身下床,豈料唐寅突然拽著他的褻褲往下一拉,“愛妃別走啊!”

王伯安隻覺下身一涼,頓時驚得五髒俱碎,趕緊驚恐地提起褲子,豈料酩酊大醉的唐寅雙手拽得緊,他根本拉不動,瞥向芸淺,她看著王伯安狼狽的樣子,倒是沒泛起一絲漣漪:“伯安哥哥你快點好嗎?”

王伯安燒得臉頰通紅,“小......小娘子……你可以先把臉轉過去麽?”

芸淺嘟嚕了句:“看都看了,現在轉又有何用。”她抄起床邊掛著的佩劍就朝王伯安的褲子一砍,被唐寅死死拽著的部分便和王伯安分了家,“這樣不就可以了。”

王伯安本來隻掉到膝蓋的褲子被芸淺這麽一劍下去,直接滑到了腳底。他是從頭紅到腳趾甲,而芸淺卻直勾勾地盯著他,一臉的催促。

這芸淺是不是女孩子啊!看到男人的身體一點都不嬌羞的。王伯安忸怩地穿上了衣服,隨芸淺出了門。月光下,兩個人的影子重疊在了一起。

王伯安隻覺渾身難受,將衣服的領口又拉了拉,可是仍舊覺得自己和唐寅一樣一絲不掛。

尷尬。

雖然是夏天,但半夜的冷風依舊讓王伯安羸弱的身子承受不住,他掏出絲帕咳了幾聲。

芸淺看了麵色憔悴的少年一眼,“伯安哥哥你沒事吧?”

王伯安趕緊將咳有鮮血的絲帕攥了起來,“沒事。”就是晚上氣寒,不宜出門罷了。

“對不起啊。”誰讓芸淺平常對人淡漠寡言,視誰皆為空氣,大家都不喜歡她,她也不在乎別人的憎惡,因為她從不依靠任何人。可事到如今芸淺才發現同伴的重要性。現在的她心亂如麻,完全沒有冷靜的思維和正確的判斷力。她想將火燎的慌張壓下去,可她根本做不到。

現在,她隻能依靠傳言大明第一聰明人的伯安了。

芸淺將自己的外衣脫了下來,給伯安披上:“哥哥別受涼了。”

伯安臉一紅,他比芸淺高一個頭,芸淺的衣服他哪裏穿的上,況且女子的衣裳搭在男子的肩頭有些不倫不類。他不好意思地將外衣褪去,還給了芸淺:“你才不要受涼了。”

兩人走了幾裏來到了義莊,這裏極其偏僻,陰森詭異,讓人不寒而栗。芸淺看大門竟然上鎖了,無奈歎氣道,“看來隻有fan牆了。”

王伯安看了看高直的圍牆,他翻進去勉強可以,但芸淺一個武功差到基本可以忽略不計的女子哪能翻得過去,他思忖了一會道,“可以借你的發簪一用麽?”

芸淺有些詫異,一向儒雅謙和的天然呆竟然也會這種下三濫的手法。

王伯安不好意思地取下芸淺頭上的發簪,“小時候調皮,母親鎖我,我就會撬鎖潛逃出去。”

這人不可貌相。伯安看著滿腹經綸,隻會之乎者也,其實鬼點子比誰都多。

王伯安剛打開門,一股惡臭的屍氣便撲麵而來。

這時芸淺提著的燈籠突然滅了。

四周一片詭異。

陰風襲來,灌進了芸淺的脖子,少女向前走去,一不小心被什麽給絆住了,跌在了地上。她瞳孔驟縮:“誰在我身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