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個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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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心灰意冷

芸淺臉色一沉,她絕對沒有想到朱佑樘明知自己有問題還願意和自己圓房,在朱佑樘俊逸若仙的臉快要貼到自己黑的發亮的臉的瞬間,猛得推開了太子。

空氣中彌漫這一股尷尬的味道。

朱佑樘一陣愕然,清貴的瞳眸深不見底:“你什麽意思?”

諸芸淺怔了半晌:“你……你不要亂來……我......我寧死不屈!”

“哼。”朱佑樘暗自不快:“貴妃娘娘手底下的人,真是一個比一個差勁。”

你身為細作就要有點操守好嗎,什麽玩意兒。朱佑樘一向溫文爾雅,從來不強迫別人,也不會強迫,遇到這種事,隻得哼了一聲,哼罷絕塵而去。

空曠的大殿,獨留幾根成雙的蠟燭一點一點燃盡光輝。

一襲詭異的紅袍突然飄到了芸淺眼前。

“教主,你布了好大一局棋啊,連我都被你耍了。”

桃花仙子斜躺在床上,“本座都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芸淺道:“我就奇怪我平常笨頭笨腦的丫環脫脫怎麽會突然英勇起來,拉著我就逃命,還那麽聰明地懂得用竹子將我彈進王府別苑,所以,一切都是你設計的?”

“你猜,你猜對了我就告訴你。”

芸淺冷笑道:“所以諸母莫名其妙地拉著我去廟裏燒香也是你使手段慫恿的。”

桃子又開始妖嬈地撫摸著自己長滿毛的大腿:“你不早猜到了,進宮也是你自己心甘情願,故意讓太子誤認為你是萬貴妃的人也是你自作主張的,為何現在才來質詢我。”

我說你進出宮怎麽如此自如,原來你和萬貴妃是一夥的。芸淺嗤笑道:“我質詢你是好奇你怎麽就知道朱佑樘一定喜歡我?”

“你知道嗎,太子殿下的作息極其規律,不過他有個不好的習慣,吃什麽裏麵都會加香桂,連喝的茶水裏麵也加。”

芸淺一驚,她小時候比同齡人矮一截,小王子開玩笑騙她說吃香桂會長高,她就信以為真,什麽東西裏麵都放香桂,不過十歲那年被王呆瓜笑她呆瓜後就沒這麽呆了。

桃子繞著自己烏黑發亮的頭發:“所以,本座才不會輸呢。”

“他又不知道我是韃靼小公主。”

“他以為敏敏特不花死了,所以才會無比思念你吧。”桃子嘻笑道:“雖然你的長相和小時候完全判若兩人,但是你還是你呀。這感覺總是對的,所以他才會對你一見鍾情。”

芸淺橫了一眼桃子:“荒唐。”

“你說他做太子多孤獨啊,從小母妃就被萬貴妃害死了,父王又不寵愛他。他整日活著死亡的邊緣,周圍所有人都想置他於死地。他都還沒有馬高,萬貴妃就慫恿皇帝讓朱佑樘去邊塞鍛煉,而且皇帝竟然還答應了。你說被父王這樣遺棄,他多難過。而和他一起作戰的將軍還是萬貴妃的弟弟,那家夥打仗是草包,害人到時把好手,竟然讓年少的朱佑樘去做前鋒。茫茫沙海,什麽都看不見。他多無助,而他手下的副將又是萬貴妃的人,竟然乘他睡覺時刺殺他,幸虧他周圍有一批死士護他,太子慌張逃命,還倒在了大漠裏。就在他最絕望的時候,他遇見了你。你雖然長得醜,但是十分善良,明明很討厭他,卻還給他食物吃,告訴他你的真實姓名。你是他苦海裏唯一的稻草,他迷戀你也是應該的。”

芸淺冷嗤一聲:“所以他為了活下去、為了立功就把我們部落的位置給出賣了。”

桃子輕歎口氣:“人為了生存,做什麽極端的事也不為過。你看當今聖上為何如此鍾愛萬貴妃呢,還不是因為聖上小時候,幾立幾廢,受盡欺淩。當時作為他侍女的萬貞兒不離不棄,拚死護他。他才對萬貞兒產生了不倫之戀,寧願冒天下之大不韙也要封她做貴妃。”

芸淺眼底的冷意漸濃:“你意思是我去害他。”

“聰明。”桃子撫著芸淺的頭:“他身邊隱藏著一群暗衛,身手奇高。一般人很難近他身,但是你若是他的妃子,就很容易了。”

其實芸淺拿個金簪純屬為了防身,至於刺殺太子,也就想想罷了。太子絕非等閑之輩,萬貴妃害死皇子、皇妃無數,擁有精準的作戰部署和足夠的作戰經驗,可惜做了十八年,是每敗每戰,每戰每敗,多少花招也沒把朱佑樘做死。芸淺初出茅廬,比萬大媽差遠了。

芸淺自己死了倒也罷了,萬一自己的身世被查出來,會誅連到王伯安的。那個少年活得那麽朝氣蓬勃,她不想因為自己的莽撞而連累到他提早去見王羲之。

桃子遞過一盒胭脂:“這是辛淩子,單吃不會有事。但如果同時服用香桂,就會慢性中毒,shen髒漸衰,直至死亡。就算禦醫也查不出什麽病。他平日的食材都是由心腹打理,本座很難下手,要是由你?”桃子忍不住奸笑出聲。

“你意思是把這個抹在我唇上?”

“對的呀。”

芸淺無語,這個得親多少次才能成功啊,她丟了胭脂盒,果斷道:“我不會。”

“那本座教你。”這時四周的燭火突然全滅了,芸淺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桃子按倒在床上,強吻了櫻唇。芸淺大驚,趕緊推開桃子,這一推,才發現桃子胸部平平,她瞪大了雙眼:“你是男人?”

“本座幾時說過我是女人?”

“那為何要叫桃花仙子?”哪個仙子是男人!

“那是因為一般人無知淺薄笨嘍。”桃子嗤笑道:“我原本叫桃花仙,但總覺得缺少點韻味,子是對有德行的人的尊稱,我就學孔子、孟子、韓非子,自稱桃花仙子,沒想到別人誤以為我是桃花、仙子。”

你天天穿著一襲紅袍,翹著蘭花指,還扭著你的水蛇腰,叫什麽桃花仙子,是人都會以為你是女人好嗎!

不過現在這不是問題的重點吧。“把你的身體從我身上挪開!”

桃子可不依,硬在芸淺身上使用了十八種勾搭男人的方法。芸淺全身上下被桃子摸光,難過地眼淚都快崩出來了。不過不對啊,冥教成立有二十年了,自己是七歲被桃子帶走的,那時桃子身長八尺,雖然以紅紗遮麵,但估摸算應該至少三十了。

現在她無意摸到桃子的胸,那剛勁有力,嫩得能掐出水來,料想也不是四十歲男人該有的。她猛然發現一個很嚴重的問題:“你根本不是教主!”

桃子嗤笑道:“我若不是,怎麽會認識你呢?”

芸淺除了用自己的才智幫桃子擴大商業版圖外,教內的其他事物,她一無所知。若是誰謀殺了教主,篡權奪位,她根本不會曉得。這年輕人精明詭詐,若不是芸淺摸了他皮膚,發現年齡不對,她沒準到死也不會這個家夥是假的。“你什麽時候殺掉舊教主的?”

“什麽時候?”桃子敲著腦袋思索道:“去年,你知道我上位第一個見的可就是你呢。當時你坐在荒野裏嚎啕大哭,樣子真醜。”

芸淺不知道一個能將權衡天下的冥教教主悄無聲息地殺掉的人是多麽恐怖。

“你看吧,同樣在冥教混,我三年就殺掉教主,榮登寶座,獲得了他所有的一切。而你呢,在教中九年,連教主被人殺掉都不知道。真得令人很傷心呢。”桃子歎惋道:“你沒事就跟我多學學。”

學什麽,學你殺掉你之後坐上教主之位?!

“會了嗎?”

芸淺被人輕薄,卻隻能忍氣吞聲。誰讓現在自己的武功也不如他,勢力也不如他呢。今日所受之辱,他日我必百倍奉還。芸淺淩亂的發髻上剩的唯一一支珠釵“當當”作響,可見她氣得不輕,她咬著牙道:“會了。”

桃子這才從芸淺身上移開:“那現在,在本座身上重新演示一遍。”

你開什麽玩笑,我又不是娼妓,“不做!”

桃子撫摸著芸淺的香肩,“你的意思是,要本座再演示一遍?”芸淺還沒反應過來又被桃子碾壓了一遍。

“這次會了嗎?”

芸淺知道桃子這個人唯一的底線就是沒有底線。他陰狠毒辣,無所不用其極。隻得敷衍了一下。

她討厭桃子身上揮之不去的桃花香。

她發誓她這輩子沒有這麽討厭過桃花。

桃子輕歎口氣:“原本那個迂腐的老不死還說你是教中最有潛力的家夥呢。本座現在看來,也不過爾爾。你這麽笨拙,看來要本座調教很久了。”

芸淺一聽,不禁一顫:“你不會是愛上我了,刻意找這借口輕薄我吧?”

“你——覺——得——,我會愛上你嗎?”桃子語氣森冷,讓芸淺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芸淺清晰地知道,像桃子這種自私自利的人,最愛的永遠隻有他自己,除了他自己,他誰都不愛。

“你不過就是想讓太子吃這辛淩子,我讓他吃便是,你何必耍這麽侮辱我!”

桃子慵懶地打著哈欠:“那你快點,本座可不是一個有耐性的人。”

第二天。

太陽出來了。

金色琉璃瓦上的雪開始化了。

地上結的冰,會有陽光來融;心上結的冰,又會有什麽來融呢。

太子整理好衣冠後,來到了新婚的大殿。這裏一切都那麽喜慶豪華,火紅的“囍”字灼得他眼睛發痛。

芸淺昨晚被桃子折騰得厲害,一沾枕頭就睡死過去了。太子掀開帷幔,突然聞見一股奇異的桃花香。他拾起被子一角在鼻尖嗅了嗅,裏麵夾著一點男人的陽剛之氣。朱佑樘並不習武,身子文弱。不會有這種味道。他和四皇子經常同塌而眠,聞這味道,挺像四皇弟身上的。

朱佑樘的臉頓時就黑了,他看向芸淺,這家夥睡得很乖,優雅地閉著眼睛,淺淺地呼吸著,看著像極了宮殿外老鬆樹上晶瑩透亮的雪,沒有憂傷,亦沒有哀愁。在陽光的照射下泛著點點銀光,幹淨得令人癡迷。

太子目光劃向她脖子,瞳孔驟然緊縮,怎麽會有一處青紫的吻痕!他可不記得自己昨晚有吻過芸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