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不要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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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他的企图

“不管做什么,你是全然的只为司辰。这让我羡慕,也嫉妒。”

她明白他的心理。身边有个忠心耿耿,甘于为自己抛生命洒热血的人,谁会不羡慕。尤其是他在异国十年,想来身边并没有一个能像她一样可靠的人。或者有,但那个人不是个像她一样美貌的姑娘。

“各人有各人的命运。你后来的种种示好,是想挑拨我和司辰之间的关系?”她直视他的眼睛,脸上没什么表情。

他笑了一笑,“也说不上挑拨吧。鉴于你是助我回齐国的人,我心里是存着感激的,或者除了感激,还有别的一些企图。”

潮笙正色道:“我曾经很认真地和你说过,不可能跟随你。”

“除了追随,不能有别的理由么?”

潮笙低头想了一想,再抬眼眼来,目光是前所未有的犀利,“你曾经许诺过我的那些,你目前没有能力做到,就算有,难道你想得罪齐国皇帝吗?还是,你想弑君?”

苏晟执起茶杯,饮了一口。“但是,你果然不在乎父母家人枉死吗?”

“在乎又如何?他们死了,人死不能复生。”潮笙抬高下巴,“你不必想拿着这个来诱惑我。也多谢你的抬举,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再说,我是很务实的人,眼下的日子过得不算凄惨,愿意就这样过下去。”

苏晟颔首:“你能想得开倒是不错。可我若是告诉你,其实你还有家人——”

他说什么?!潮笙的心猛然一震。

脚步声响起,紧接着孟华的声音响了起来:“咦?有客?”

苏晟与潮笙皆望向声音来源的方向,司辰走在最前头,目光投向他们,怔了怔,不曾料到他们俩会在一起。他径直朝苏晟走来:“你怎么来了?”

“我是见潮笙还未用晚膳,给她送了些吃的过来,毕竟和她也有旧交情,便坐着聊了几句。”他望向潮笙,“哦?”

潮笙抿着唇,线条绷得很紧。她想直接问他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但司辰回来了,她不能当着他的面问。“嗯,多谢殿下好意。”她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

司辰道:“多谢了。眼下天色不早了,白天又陪着忙碌了整天,还请回去歇息吧。”

苏晟点了点头:“正是,我正打算告辞,你就回来了。”

司辰送着苏晟离开,潮笙的心里波涛汹涌,是她断章取义了苏晟的意思,还是他故意那样说的?如果,他说的是真的呢?如果她还有家人活着呢?

心微乱,连孟华叫了她几声都没听见。力生纳闷地道:“潮笙你该不是饿聋了吧?”

孟华在他头顶一拍,“你才傻了吧,饿了能变聋吗?潮笙,你现在才吃饭,饿坏了吧?”

“我起先翻箱找柜地找了点吃的,不饿。”潮笙慢半拍地站了起来,“我先回房了。”

力生与孟华交了个眼色,小声地问道:“她的脸色有点不对劲。不会是齐太子他……”

孟华道:“潮笙不是个那么容易欺负的角色。苏晟打不过她。”

力生想想有道理:“如果按这样算,没几个人能欺负得了潮笙。但看她失魂落魄的样子,也不知道是不是齐太子和她说了些什么。”

送苏晟离开的司辰回来时,恰巧听见力生这么一说,顿了顿脚步,随即回房去了。潮笙在房中,坐在窗边,望着油灯的火星出神。司辰走到她身旁,“吃过了?”

好一会儿,她才“嗯”了一声。她回过头来,迎上他的视线。他的目光比平日多了几分审度的意味。潮笙被他看得不大自在:“他来找我,只是送些吃的。”

“嗯。”

“他曾经想要我跟他回齐国。当时我回绝了他,现在也是一样。”

司辰的目光依然温和,“他曾要你跟他回齐国?几时的事?”

“他回齐国前。”

司辰唇角勾了勾,似笑非笑。潮笙说:“至于他是如何想的,我管不着。我只管好自己就够了。你也不用担心我会背叛你。”

他沉默了会儿,说道:“我没有担心。方才你也没吃什么东西吧?我给你带了点酸枣糕。”

方才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他要生气了。而,他没有。他们其实都在掩藏情绪。

“饿得久了,胃有些疼。明天再吃吧。”

“胃疼?”他上前一步,“可还疼着?我叫大夫过来看看。”

“不用,现在已经好很多了。”幸好,不管他们怎么掩藏情绪,他还是关心她的。

司辰在桌子上倒了杯温水递给她,“除了苏晟,今日还有别人来过么?”

“没有。”

“那今天下午可有收获?”

潮笙知道他是问关于苏洛和赫连勋的事,她将得知的讯息尽数告知。唯独关于赫连勋,她只道:“他下午不在红掌院,我也进不去,找不到他身边可以问信息的人。”她道,“等离开齐国时,我想去一趟梁国。”

“就为了查赫连勋?”

潮笙道:“既然想要知道他的身份,深入他的国家去查不是要容易得多吗?”

司辰盯着她看了半晌,“难道是困在王府多时,感到腻烦了?”

潮笙微微一笑,“或者我天生就爱奔波吧。”

让她讶异的是,他没有拒绝,只迟疑了片刻,就答应了。“既然你喜欢无拘无束,那就去吧,别忘记回金都就好。”

“忘记哪里,也不会忘了金都。”

司辰对于她的承诺显然十分愉悦。内侍送来热水供他们洗浴,潮笙服侍完他,才到另一间沐浴。刚刚洗过的头发披散着,将衣裳也沾得半湿。

将要睡了,她身上穿的是薄薄的中衣,里面也没有裹裹胸,衣服一湿,轮廓尽现,司辰只看了一眼,便止不住拿了床被子披到她肩上。

“太热了。”潮笙抗议。

“你穿得太少。”

“这天气再裹严实些,我要变成烤肉了。”她扯掉被子扔回床上,自顾自地擦头发。

司辰只好歪到床上,看书。可时不时目光就飘到她身上,她浑然未觉,认真地擦头发,疏不知这是何等美态。她刚刚沐浴,脸上还有着热水浸泡过的潮红,雪白的肌肤衬着脸颊上两抹粉红,显得格外诱人。

少女的皮肤是雪白而充满弹性地,吹弹可破模样;漆黑的眉眼,长长的翘睫,扇子般一上一下地搧着他的感官。

终究,他是个热血青年,将她安排在自己房中的原意是反正要有一个人在此处贴身护着他,那不如就让潮笙来。昨晚喝得微醺倒不觉得有什么,现下意识清醒,少女的体香幽幽钻进鼻间,止不住让一惯冷静的他都心猿意马。

将头发擦得半干,潮笙开了窗子,跳到桌上坐着。此处有风徐徐吹来,不像屋内那么闷热。

窗外正是一轮月儿在天空,朦朦胧胧的,甚是美丽。

披着黑发的少女抱着双膝坐在桌上,身影纤细美丽,映着这美丽月色,更是副绝美的画。此时的她看起来如此飘渺,好似随时都会踏出窗外,腾上云层,乘风而去。

潮笙往他那边看了眼,发现他正望着自己,道:“时间不早了,你先睡吧。我先吹了灯。”

司辰嗯了一声。

潮笙不睡,是因为她还有未了的事。苏晟话不能只说一半!明日就是他的生辰,做为储君的第一个诞辰必定会办得格外隆重,届时他被人众星拱月般包围着,她想要挤到他身边都很难。

所以,必须是今晚。如果今晚不把话说完,她恐怕难以入眠。

她现在只希望司辰快些睡,她就可以早些去找苏晟。眼下已经是子时末了,再迟一些,夜里的守卫队会增加,她恐怕也不好进入东宫了。

让她出乎意料的是,司辰入睡得很快。不多久就传来他均匀的呼吸声。想来在外面奔波了一天,他累了,连失眠的病症也治好了。

她在床头看了他半晌,确认他确实睡着了,方才换上夜行衣,将黑纱蒙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

轻手慑脚地离开房间,锁好房门。

她不知道,她才离开,床上的司辰就睁开了眼,那双眼里,有太多复杂的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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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活纤细的身形快速疾走在屋顶,转瞬间已经越过一大片连绵的瓦片,停留在东宫的某苑落之上。

她低头查看着底下的动静。

一支护卫队刚刚经过,从院子这一门,穿到另一扇拱门,直至消失不见。她翻落在地,迅速躲藏到一根柱子后面,隐藏自己。确定院子里无人,方才迈动步伐,朝苏晟的寝宫而去。

奇怪的是,他的寝宫门口为何没有常守的护卫?

孟华说过,司辰搬进东宫之后,夜里常常不用他们守夜,因为有专门的侍卫守在东宫外头。潮笙以为苏晟的寝殿外头必要也是守卫重重,所以是做好了要蒙倒一片侍卫的想法,连迷魂香都带来了。

但是,似乎她多虑了。

翻进黑压压的寝宫时,她忽然瞧见电光火石的一抹光,以及在光后面的那个人,微微一笑:“你果然来了。”

潮笙一惊。

一张大网忽然从天而降,潮笙就地往旁边滚去,那张网就勾住了她的一边腿,她转身拿利剑迅速砍断。

火星迅速被熄灭,殿中重新陷入黑压压一片。

潮笙保持着高度警戒,心中暗想,自己果然是掉以轻心了。既然身为太子,守卫如何不做得森严。方才苏晟那怪腔怪调地“你果然来了”,显然是早料到她会来,而故意支开外面的侍卫,将她引入殿中。

她此时方才觉得,他说她还有家人活着的话,无非是想引她来走一趟罢了!

“苏晟,明人不说暗话,我既然来了,你不妨把话敞开了说。”

低低的一声笑声:“夜深了,我不怎么想说话。”

几声轻微的步伐声响起,潮笙只感觉到数道身影朝她迅速地逼来,手中皆拿着泛着冷光的剑。

在黑暗中辩得不大清楚,便看那情形,来人不会低于七人,个个身高都在她之上,每一道剑下来,避开她的要害,但齐整地要挑落她手中的剑。

苏晟,他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