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個‘好主意’!”冷沐真笑笑,轉而糊塗的樣子,眨了眨眼睛一臉無辜地看著淑妃,“但本小姐根本不是魔宮聖女,淑妃要替本小姐保守什麽秘密呀?”
不是?笑話!
淑妃哼哼幾聲,一臉無奈的笑意,“豹刀派的倪靜說得很明白,你就是魔宮聖女,你被抓去豹刀派時,冷老太君、寧世子都去找過你!還有兩個護法印證,本宮花了一大筆銀子才得來的消息,不可能是假的!”
說著,又指著莫彥的鼻子,“姓莫的,你敢跟魔宮聖女一個鼻孔出氣,當心本宮告訴皇上,你們整個莫族都完了!”
莫彥一臉沉靜,依著冷沐真的話回道,“小姐是冷族大小姐,不是什麽魔宮聖女。淑妃要見小姐,如今得償所願了,該如實招供了吧?”
“招供?”淑妃笑問一聲,突然仰頭大笑了幾聲,“本宮無罪,招什麽供?都是德妃那個賤人誣陷,本宮就算招供,也是你們嚴刑逼供!”
“德妃?”冷沐真學著她的語氣,也笑問了一聲,故作深思了一會兒,又故作恍然,“淑妃娘娘說的是皇後娘娘吧?”
淑妃一驚,臉色霎時一白,“皇後?”
冷沐真輕鬆一笑,“對呀,德慶宮德妃寧氏,已經被冊為皇後。這都是淑妃娘娘的幫的忙,若非淑妃娘娘一手把廢後拉下來,也不會騰出皇後的空位;若非淑妃娘娘一心背叛皇上,也不會給德妃立功的機會,得以冊為皇後!”
皇後.......這是她夢寐以求的正宮之位,怎麽可能被寧墨蘭漁翁得利?
像是有些精神失常,淑妃晃了晃腦袋,突然間手足無措,“你少說這些來刺激本宮,本宮不聽你的胡話!”
冷沐真漠著眸子,表情卻極為悠閑,“是不是胡話,淑妃娘娘可以去禮佛大殿看一看。皇後娘娘身著正紅鳳袍,於大殿之中,比任何女子都要華美,連皇上都目不轉睛地看著!”
刺激罷,冷沐真又故作後知後覺地一怔一笑,“哦,本小姐差點忘了,淑妃娘娘被監禁,暫時去不了禮佛大殿,也可能永遠都去不了!”
永遠二字,猶如一把尖刀,刺得淑妃差點講不出話來,“小丫頭片子,懂什麽宮闈之事?本宮此刻失勢,不代表一輩子失勢!沒有皇上的旨意,你也殺不了本宮,本宮隨時可以揭發你!要麽,交出描金茶杯,要麽你跟本宮一起死!”
冷沐真再次拿出描金茶杯,細細端倪一番,又看向莫彥,“這玩意有什麽稀奇,為何他們都想要?”
接收到小姐的目光,莫彥立馬恭敬,“回小姐的話,傳說描金茶杯裏有一個驚天大秘密,發掘者便可顛覆天下、轉危為安!”
“這麽厲害?”冷沐真初聞,自然一驚,再看這個小玩意,突然有些崇拜。
怪不得魔尊想要破解它的秘密,自己沒法完成,留下遺願也要老太君完成。
老太君亦是努力,不惜交換質子,與淩晟合作破解。
想至此處,冷沐真又是疑惑,“這玩意,在淩晟那邊也流行?”
莫彥又是恭敬一拜,“回小姐的話,淩晟那邊稀少。隻是傳說這描金茶杯,是淩晟一位高人與冷族先祖合作打造的。”
怪不得要送去淩晟破解,原來是合作關係。
冷沐真點了點頭,又轉向淑妃,“冷族這麽多年都破不了的秘密,淑妃娘娘想要在短時間內破解、自救,恐怕很難呢!”
淑妃一怔,她說得有理,描金茶杯極其神秘,短時間內不可能破解。
萬一冷沐真手裏的也是假的,可就得不償失了。
細想了一番,淑妃便改了口,“那本宮暫時不要描金茶杯了。你隻要救本宮出去、讓本宮恢複名位,本宮就替你保守秘密!”
她說得越是胸有成竹,冷沐真便覺得越可笑,“淑妃娘娘犯的可是大事,恕本小姐無能,不知怎麽救娘娘出去。再者說了,又不是本小姐害你進來的,是誰害的,娘娘盡管找誰就是了,何故纏著本小姐?”
淑妃卻不以為然,“本宮確實犯了大事,連寧墨蘭也救不了本宮,隻有你能救!”
她說得倒是振振有詞,冷沐真聽著卻覺無厘頭,“連皇後娘娘都救不了,我一個廢物如何救?”
淑妃聽得一笑,“好在你有自知之明!”
見她一臉輕蔑,冷沐真臉色頹變,一拍桌子,起身便要走,“這就是淑妃娘娘求人的態度?!”
被她突然的發怒嚇住,淑妃一驚一退,見她要走,連忙伸手拉住她的衣袖,“本宮不是這個意思!”
冷沐真輕笑轉眸,“那你是什麽意思?”
嚇完了,冷沐真又坐了回去,拂了拂被淑妃扯皺的衣袖,低眸淺笑,“淑妃娘娘既要求人,就拿出求人的態度。本小姐若真是廢物,那確實救不了淑妃娘娘!”
聽出了她的意思,淑妃便覺一股惡心之意,自小腹湧了上來。
並非懷孕,早在她奪走寧墨蘭之愛後,寧墨蘭便鬥膽下藥,讓她沒了生育能力。
下藥在她選秀之後,也就是禁婚令解除之後,所以選秀時的檢查,太醫沒有檢出什麽不妥。
直到她進宮,太醫才看出她沒有生育能力。但當時的她已經受封,且借著太後撐腰,都是越級晉封的。
太醫即便知曉實情,這麽多年,也不敢“胡說”。
淑妃強忍著惡心之意,最終還是誇出了口,“大小姐並非廢物,更非蠢笨之人,乃是天之仙子、天下獨一無二。外界傳言,皆是他們有眼無珠,憑著大小姐的聰明智慧,一定能救本宮於水火!”
此時不低頭,就沒有她的翻身之日。寧墨蘭的仇恨,她是一定要報的!
至於今日的屈辱低頭,等她報了寧墨蘭的仇,自然會來找冷沐真!
如果冷沐真沒記錯,這應該是十六年來,淑妃第一次誇她。
從小,她們便不睦,一直是她受氣,今日也算扳回一局了。
冷沐真得意一笑,“淑妃說的都是真心話?”
心裏將冷沐真罵得狗血淋頭,麵上淑妃還是諂笑,“自然是真話。”
簡單的五個字,淑妃卻是咬著牙說的。
冷沐真自然聽得出來,不過還是洋洋得意,“淑妃的表現,本小姐還算滿意。說吧,要本小姐怎麽救你?”
聽著主子鬆口,莫彥一陣驚異,卻沒有多問。
淑妃亦是一驚,卻夾雜著喜色,“今日是寧世子的及冠大禮,你可知皇上為何格外開恩?都是本宮母子辛苦勸說的。”
這種假話,冷沐真根本不屑聽,隨即不耐煩地一個白眼,“說正事,不必刻意討好!”
淑妃勉強一笑,實際暗暗咬牙,“是是是,不刻意。今日不僅是寧世子的大日子,也是你的大日子,皇上尤為看重。還記得江南行宮的事麽?皇上沒有得手,一直難忘,到底心裏還是有你的。
皇上是重情之人,隻要你開口,說本宮有恩於你,但請皇上放過本宮一次。隻要皇上給本宮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本宮一定不負眾望。”
說著,取出懷中一對玉鐲,“這是皇上與本宮的定情之物,你親手交給他.......”
之後,淑妃說了許多她與皇帝的回憶,希望借冷沐真之口傳到皇帝耳中,讓皇帝顧念舊情、放她一馬。
“每晚本宮都會親手熬一碗燕窩蓮子羹,皇上忙完政務、由某位妃嬪侍寢罷,都會來本宮宮裏喝上一碗。皇上說,那是他喝過的最好喝的蓮子羹,多少年都不倦!”
諸如此類,還有許多許多。
雖說淑妃插足寧墨蘭與左氏,但她也不算絕情人,起碼對皇帝是真心實意的。
當年的插足,或許隻是少時貪玩吧!
這些都是他們三人之間的事,冷沐真懶得多管,也無意多想,隻津津有味地聽完故事,“說完了?”
淑妃連連點頭,卻還是不放心的樣子,“你一定要熬上一碗燕窩蓮子羹,再將這定情之物拿去,最好能把皇上帶去淑合宮.......”
一通重複的囑咐,冷沐真懶得再聽,遂不耐煩地打斷,“行了我知道了,你不用再說了!”
說著,睨了莫彥一眼,“叫人進來,押她回房吧!”
“是。”莫彥應聲,抬高了語調向外頭一喊,“來人!”
淑妃卻還不放心,抓著冷沐真的手不舍得放開,“你必要記住了.......”
“記住了記住了!”冷沐真不耐煩地回了一句,一把甩開淑妃的手。
淑妃一個沒坐穩,木凳一垮,摔了淑妃一頓,差點屁股開花,“啊!”
正好刑房的宮人進來,沒等淑妃開罵,就把她帶回了關押的房間。
莫彥緊接著吩咐,“今日的審問就到此,你們將人犯看好!”
“是。”宮人們應了一聲,恭送冷沐真與莫彥離開。
出了刑房,莫彥才輕聲問道,“小姐真的要救淑妃?”
冷沐真嘴角不屑地一挑,也壓低了聲音,“你馬上放信鴿出去,讓魔宮那邊派人來營救聖女!”
“營救.......聖女?”莫彥聽得一愣,看了看主子,一臉疑惑。
冷沐真卻轉眸刑房,有意無意地指了一指,“對呀,營救.......聖女!”
這才明白主子的意思,莫彥一驚一笑,“小姐英明,聖女被關入刑房,魔尊確實應該派人來救!”
冷沐真恢複了肅顏,左右一看無人,才繼續吩咐,“叫爺爺高調一些,一定要弄得人盡皆知,卻也不能太刻意!”
“屬下明白!”莫彥應了一聲,請主子上了馬車,又驅著馬車往禮佛大殿而去。
跟淑妃絮叨了許久,果然打發了時間。
剛過了酉時的天,慢慢有了入夜的跡象,靜坐在馬車內的冷沐真淺淺一笑,“最喜歡這種以牙還牙的戲碼了!”
可笑淑妃,竟想以“聖女”要挾她,果真是個不自量力的人。
她這就叫淑妃看看,誰才是真正的“聖女”、皇上究竟該處置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