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剛剛完了事,今天就來了月信。冷沐真算了算時間,好像提早了五天,不過也是正常的。
讓若晴處理了一番,冷沐真將避孕的湯藥一擱,向她笑了笑,“還好你耽誤了煎藥,不然就白喝了!”
沒想到錯成好事,若晴將避孕的湯藥一倒,笑得有些難為情,“小姐寬容,明明是奴婢做錯了事,不過無傷小姐就好。”
說著,語調一轉,“不過,寧侯爺知曉小姐不想有孕的事麽?奴婢聽說,寧族那邊已經開始準備婚事了,小姐何必避孕呢?”
冷沐真依舊笑笑,“我的婚姻,必須得到所有家人的祝福。他們隻管準備他們的,我還要等一段時間!”
等一段時間,想必所有家人都會團聚了!
到時候家人團聚、嬋娟圓月,一切都會非常美好,她的古代生活大概也要落下一段帷幕!
正想著美好的事情,外頭便傳來腳步聲,很快有侍女通報,說是上官凜、寧梨和雲千柔一起來了。
那些侍女居然認出了雲千柔?想也不用想,冷沐真便猜到,雲千柔的假皮被揭掉了。
天氣還熱,假皮容易被汗液滑落,雲千柔想要易容得完美一些,假皮就要粘得比平時更緊。
不管是寧梨動的手,還是上官凜動的手,都不是憐惜她的人。難為她了,好不容易做出一個近乎完美的易容,居然被人看穿了!
瞧著雲千柔被兩個下人駕進來,在寧梨和上官凜的氣場下,掙紮一下都不敢,冷沐真便想偷笑。
沒想到洛商第一美人,一向高傲、受人仰視的第一才女,居然有這麽弱的時候!
下人將雲千柔放在椅子上,便離開了。
隻見雲千柔目光呆滯,像是生在了椅子上,想著上官凜的厲害,一動也不敢動。
直到上官凜說話,雲千柔才抖了一抖,“什麽?”
她一時出神,怔怔然看著上官凜。上官凜還算耐心,給她重複了一遍,“不是說要商量事情、訴苦麽?如今我們都坐定了,你們可以商量了!”
冷沐真亦是怔怔然,不過眸底沒有懼意,反而帶著輕笑,“外公、祖母,你們湊什麽熱鬧?弄得貴賓緊張得不行!傳出去的話,別人還以為咱們虧待了她呢!”
隻要餘光瞥見雲千柔,寧梨的臉色便分外難看,“什麽貴賓?不請自來的,也叫作賓客?分明是個賊,還說什麽虧待不虧待?”
別說古代,就是在現代,被人說成是賊,也不會有人高興。
古代這些官家小姐,自尊心不知有多強,被寧梨這麽一說,麵子自然掛不住。但礙於自己弱勢,雲千柔也隻能服軟,“確實稱不上貴賓,老太君說得對!”
寧梨自然難纏,“沐丫頭說是貴賓,我說不是貴賓。你既說我是對的,那就是說,沐丫頭是錯的了?”
說著,轉向上官凜一問,“有人敢說你的外孫女是錯的,你不會坐視不管吧?”
一聽這話,雲千柔更是出了一身冷汗,連忙擺手,“不是錯的,老太君不是錯的、冷妹妹也不是錯的!”
寧梨的臉色非但沒有緩和,反而斜瞪了她一眼,“什麽冷妹妹?!我可不記得有你這麽一個孫女!別人怎麽尊稱沐丫頭的,你也跟著尊稱!”
說到尊稱,自然不可能是真兒,雲千柔低頭,委屈地勉強地應了一聲,“是........冷大小姐!”
雲千柔的委屈,在寧梨看來,倒是畢恭畢敬的,難得滿意地點了點頭,“行了,把你要說的說了,然後滾出冷府!”
兩個大人物在,雲千柔哪裏敢談醫館的事?還有寧蠑害她失身的事。原都想算在冷沐真的頭上,趁著她臥病在床,好好收拾一頓,奈何半路殺出兩個程咬金。
雲千柔隻能退縮,“今日身子有些不爽,我還是改日再說吧,先........先告辭了!”說告辭二字時,還不忘打量上官凜和寧梨的神情,深怕他們一個暴怒,順手將她給殺了!
她們殺人,可不會留她一個全屍........且她已經做過了換心大/法,身子的大不如前顯然易見,若再做一次,想來沒能活命了!
好不容易撿來的一條性命,吃了多少苦,雲千柔可不想再斷送在冷族人手裏。
她想走,上官凜自然不可能放人,“既然不想跟真兒說,那就單獨跟老夫說吧!”
就算年紀大了,但也是男子,怎麽一點憐憫女子的心都沒有?雲千柔暗暗抱怨著,弱弱地提醒了一句,“可是.......我身子有些不適。”
上官凜的態度依舊堅決,“老夫自然有辦法讓你身子安適.......”說著,揮了揮手,自袖中躥出一把尖刀。
那尖刀很小,也就手指的大小,刀鋒卻無比嗜血。若是雲千柔沒記錯,那就是上官族的嗜血刀,也算匕首的一種,隻是比匕首還厲害萬倍。
這刀沒法一擊致命,並非刀不厲害,這正是它的厲害處,專門用於淩遲敵方。鑄刀時,嗜血刀就被毒蟲、毒水浸泡了七七四十九天,看似一把刀,實則早就與毒蟲無異。
割在肉上,簡直比針紮還要難受。雲千柔聽說過,不知真假,但一次也不想嚐試,連忙止了步低下頭,“我知道了,我馬上說。”
上官凜應了一聲,隨即坐了回去,用手勢示意“說”。
被人逼迫著,雲千柔的臉色自然不好看,轉向冷沐真,麵色更是慘白無光,“寧侯爺同我一起用午膳,給我下了軟骨散,叫我失/身於晉王,這事你知道麽?”
比起醫館和冷筱的事,還是說名節不保的事比較合適,至少不會死。
沒想到寧蠑還有這一招,寧梨暗暗笑了笑,上官凜則是黯了眸子,若有所思的樣子。
怪不得她進門時,便是一臉委屈和生氣,原來名節不保了。原對雲千柔就沒有什麽憎意,聽到她說名節不保,上官凜才生了一分憐憫。
想到當年,自己女兒亦是成親之前,就名節不保了。當時的心疼,映射到這時,上官凜心裏有些難受,但也不會把雲千柔看成女兒,該怎麽對待還是怎麽對待,“晉王叫你名節不保,你應該找晉王,跟真兒胡說什麽?也不怕汙了真兒的耳朵!”
雲千柔滿臉寫著委屈,連冷沐真都有點看不下去了,這才幫著說嘴,“還不是你們非逼著人家說的?好了好了,我們小輩的事,你們就別摻和了,先去收拾客房吧!”
原以為冷沐真會高興,沒想到反倒趕他們走?寧梨與上官凜一個對眸,自然是寧梨先按捺不住,“丫頭,你可別有恃無恐,我們一走,指不定這人會做出什麽不是人的事情!”
冷沐真笑笑,“我還不至於怕她,反正筱兒的事情解決了,你們先走吧,不會有事的!”
好勸歹勸,終於勸走了兩位老人家,雲千柔也鬆了一口氣,但已經被嚇得不輕了。
深怕隔牆有耳,他們放心不下、還在偷聽,雲千柔也沒了商量的興致,隨即轉身要走。
這回是被冷沐真喊住,“外公已經吩咐了青蓮派,讓她們好吃好喝款待著筱兒,青蓮派似乎與外公有淵源,不敢忤逆外公的意思!”
如此,即使挾持冷筱,也奪不回醫館了?雲千柔暗暗一歎,“我不知道他們有什麽淵源。”
冷沐真笑笑,“我也不想知道,隻是要說醫館的事。我可以給你一個爭回醫館的機會,但是你必須告訴我,劉笙為什麽突然不見我了?”
雲千柔自然不肯吃虧,“你先說一說什麽機會,我再考慮要不要跟你說。”
方才與若晴說話,若晴提了一句莫彥辛苦,冷沐真才意識到他的負重。反正醫館是劉笙讓她爭的,如今劉笙不管了,她自然沒義務替他管著。
雖說是個生財工具,但人也不能太貪心。那麽多家醫館,家家都要顧及,難免管不了佳人傾城的事。
佳人傾城可是冷沐真的主要錢財來源,絕不能叫它冷淡了生意,所以轉手醫館也無所謂。
想罷,冷沐真才說道,“機會就是武狀元科考,你如果能贏了我,我便把醫館讓給你!”
雲千柔一怔,“你一兩銀子也不要,隻要我贏了,就把醫館讓給我?”
冷沐真嗬嗬一笑,“自然不可能一點好處也不撈,不過不是一次性給的銀子。你必須跟我簽署一份條約,一科考不能作假使詐,二醫館的賬本要全部拿給我過目比對,三我有權過問醫館的所有事情,你必須屬實回答,四醫館收入的四分之一歸我,五醫館不能轉手他人,如果經營不下去,隻能轉手給我。”
真是極大的好處,雲千柔難以置信地一笑,“大小姐的腦袋果然不似一般人,算得比生意人還要精明!你所謂把醫館讓給我,隻是讓我幫著你做工?”
就像古代的董事長和總經理一樣,董事長高枕無憂,什麽也不用幹,隻要執行人去辦事就好。
隻是錢財分配的問題,與董事長、總經理的分配不同,由雲族占多。這是雲千柔唯一的好處,可笑的唯一好處!
如果答應了,從此以後,她便是冷沐真的小工,這種屈辱如何能受?
但醫館是雲老一輩子的心血,在學習點青醫術之前,他就立誌學醫,辛辛苦苦幾十年。中年之後,好不容易學會了點青醫術,才將醫館壯大。即便生存在皇帝的控製下,起碼也實現了自己的理想。
而後,全部的心血說沒就沒,她知道父親的難過。
想了許久,雲千柔才點了點頭,“既然忙碌,賬本就不要比對了,我不會做了假。你接手醫館,想來也知曉每月每年的收入,年年都不會相差太多,我不會少了你的銀錢!”
什麽事也不用做就收收錢,這是多少人的夢想?反正作假,也不會太假,冷沐真隨即應聲,“我可以不看,但是條約上要寫,我會不定期抽查。你們若少了我的銀錢,哪怕隻是一文錢,也要千倍的賠償金!”
雲千柔點頭,一臉灰色,“算盤算數,我還是懂的。”
委屈之下,兩人起草了一份合約。
看著條條款款,全是利於冷沐真的,雲千柔秀眉一顰,為難地簽了字、按了手印。
原來沒有寧梨和上官凜在,她也是受氣包!
怪不得寧蠑不喜歡她、喜歡冷沐真,像寧蠑那種雲端的人,就是應該跟同樣厲害的人在一起的!
合約一式兩份,冷沐真拿在手裏、甜在心裏,雲千柔卻覺得合約分外的沉重。
從臥房出來,果然那兩人還在門口。
看見雲千柔,他們依舊是一臉嫌棄,還不忘趕她一句滾。
今日真是受盡了屈辱,不過雲千柔還留了一手,她並沒有將劉笙背叛的事實話實說。而是告訴冷沐真,劉笙正在計劃吞並冷族的財產,所以才故意不見冷族的人。
隻有真正離間了他們,劉笙才會全力支持青蓮派。
到時候助劉笙登基,有了皇家的照顧,青蓮派很快就會成為江湖第一派,到時就可以為所欲為了。
隻要有了皇權,就等於有了生殺大權。到時別說冷沐真,就連寧梨,雲千柔也有辦法殺死!
想著以後的美好,雲千柔的臉色才緩和了一分。
但在冷府門口,與寧蠑擦肩而過,她的臉色又沉了下來。
就是這個男人,讓她魂牽夢繞了那麽多年,也是這個男人,讓她名節不保。
可惜跟她在一起的不是他,而是他安排來的南宮墨!
腦中浮現午後的熱情,雲千柔便覺渾身難受,下身更是撕扯的疼痛。明明已經服了止痛藥,怎麽止不住呢?是心痛麽?
原以為自己是洛商第一美人、第一才女,應該是人人都想得到的天仙人物。沒想到寧蠑不要她、千夜冥也不要她。
冷沐真、姚瑤,都是她曾經看不起過的人,居然那麽厲害地占據了她兩人為之動心的男人。
原以為未來會多姿多彩的人,如今過著一片灰色的生活,原來她才是真正的醜女、廢物!
擦肩而過,寧蠑注意到了雲千柔,卻懶得看她一眼。
除了冷沐真的女子,他一眼都不想多看,更何況丫頭會吃醋。
拿著新製的藥,快速到了湘竹苑,寧蠑立時露出和悅的笑容,“這是我新製的傷愈藥,調了溫性但治愈效果很好,我已經試了很多遍。今日幫你塗上,明日才不影響你的發揮!”
瞧著丫頭拿著一張紙美滋滋的,可愛倒是可愛,隻是透著幾分傻氣,寧蠑無奈一笑,“什麽東西,把你樂嗬成這樣?”
這才瞧見寧蠑來了,冷沐真回神一笑,炫耀似地揮了揮合約,“一分不花地當了董事長,還可以無憂無慮地收錢,換了誰都會樂嗬的!”
寧蠑聽得一愣,“董事長?又是你們那裏的話麽?那是什麽東西?為何可以無憂無慮地收錢?”
高高興興給他解釋了董事長的意思,冷沐真才脫了褲子,一點不害羞地讓他塗藥。
剛剛經了事,一般女子都會害羞。冷沐真倒不是不羞的女子,隻是寧蠑給足了她安全感,她覺得很放心,自然也就輕鬆了許多。
來了月信的下身,寧蠑還是第一次看,有些嚇人,也有些神秘。
幸好他準備的藥,無傷月信的身子,隨即小心地塗了上去。
塗完了藥,並沒有什麽強烈的反應,可見藥確實很溫性。冷沐真仰躺著看賬本,一頁頁地對了過來。
見她懶得穿褲子,寧蠑才動手給她穿上。不然月信沾了床單,她又要換下心愛的珍錦。
雖說已經那麽親密,但穿褲子這種事,寧蠑還是有些難為情,隨即找著話題說道,“上次你說張進士的事,已經調查清楚了,確實是冷族的血脈無疑。我派人去淩晟,請了冷員外過來,如今他正在趕往的路上!”
冷沐真點點頭,“大伯要跟張進士相認,也要跟楓影相認麽?”
寧蠑一笑,“我並沒有提楓影的事,他說淩晟冷府太亂,一輩子也不願回去了!”
又是一個不願團聚的人,冷沐真不由頭疼,“怎麽個個都不想歸家呢?我還想團圓之後再成親呢!”
“啊?”寧蠑隨即一驚,“團圓之後才成親?我正想跟你商議,下個月初八是個好日子.......”
冷沐真卻不願,“皇帝的日子不多了,咱們趕著他死的前後成親,不是故意沾他的晦氣嗎?這事不急,新皇登基,洛商馬上就要大亂了,等大亂過後,咱們再商議婚事不急!”
自己的家還沒完善,又成立另一個家,不是越成立越亂麽?這個決定,冷沐真想了很久,為了對以後負責,所以不能那麽早成親。
知曉她的心思,寧蠑自然也尊重她,“那好,那就等到洛商穩定之後,咱們再商議成婚的事!”
說完,寧蠑才意識到一件事,隨即一怔,“對了,你來了月信,明日還怎麽比試?”
聽姑子們說,來了月信是不能亂動的,不然會傷了女子身子,寧蠑繼而起身,“我這就去一趟學士院,將你的名單暫時抹去!”
“啊?別!”冷沐真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