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嶽峰同任盈盈兩人便開始啟程,向著龍泉市而去。
昨日一天的功夫,兩人離開杭州後,便一直是朝南向著福州走的。而此時,已然是身處於溫州境內。現在既然要去龍泉,便隻好改變方向,向著西放行去。
本來以嶽峰的輕功,要去龍泉根本就是用不了多少時間,但眼下跟著一個任盈盈,就不一樣了。而且任盈盈也不知存了什麽心思,總是在故意拖延時間。每每走上一段時間,便要找各種各樣的借口要求休息。
一路上,嶽峰雖然數次生出心思將任盈盈丟下,自己一個人去,可卻終究沒狠下心來。於是便在行經青田縣之時,嶽峰也買了一匹馬,兩人就一起繼續慢悠悠的並騎朝著龍泉行去。
於是整整兩日功夫,兩人才走了百來裏路,到了雲和縣境內。雲和、龍泉兩地緊緊相鄰,如此一來,龍泉市總算是要到了。
可偏偏就在這時,任盈盈非說自己腳崴了,要在雲和縣內休息一天。嶽峰此時正處於心情急躁隻是,畢竟龍泉已然在望,哪裏還願意停留?而且這段時間來,他是連一點練武的功夫也沒有。就算是抽出時間想練,可心煩意亂之下哪能有半點的成效。可是對著任盈盈,嶽峰一肚子的火氣偏偏又無法發作半點,隻好帶著任盈盈朝著客棧行去。
此時正值下午飯時,客棧中正是人山人海般熱鬧。嶽峰和任盈盈兩人才剛剛把馬給拴好,走入客棧中,就突然聽到一個很是急促的聲音大神喊道:“師兄,可算找到你了。”
嶽峰臉色不由一變,如何還不知道是華山派的人來了?而且,那聲音他還很是熟悉,分明就是陸猴兒的。嶽峰不由微微閃過一絲掙紮,就起了溜走逃跑的心思。可由猶豫了許久,終究未曾離去。
沒一會,果然見到陸大有從客棧裏麵衝了出來。一見到嶽峰,陸大有是二話不說,一把就將他給拉住了,同時喊道:“師兄,總算將你給找到了。要是砸見不到你,我可就死定了。”
嶽峰不由閃過幾分無奈,當下隻好開口道:“是六猴兒,你這是幹什麽,快鬆手,難不成怕我跑了不成?”
“我就是怕你跑了,就算是殺了我,我也不敢放。”陸猴兒毫不客氣的回了這麽一句,就接著哭喪著臉道:“師兄,你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整整一年了啊。師傅可是說了,一天不把你找到,就一天不準我回去。你要是再走了,讓我可怎麽辦?要是再過半年見不到你,我就要被逐出師門了。”
嶽峰朝著陸大有兒看去,果然見到他臉上全是風塵之色,顯然是為了找自己,受了不受罪。等聽到陸猴兒後麵的話,嶽峰心下不由生出了幾分疑惑:嶽不群怎麽會下如此荒唐的命令?沉默了一會,嶽峰才開口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師傅怎麽會下這樣的命令?急著讓我要回去幹什麽?”
“大事,自然有了,而且是天大的事情,少了師兄你絕對不行。”突然,陸大有偷偷朝著任盈盈那邊瞧了一眼,臉色不由微微變了一下,便不再說了。
“有話盡管開口,她也不是外人,你說就是了。”嶽峰猶豫了一下,開口到。
陸猴兒一聽,臉色更是不好看了,突然開口道:“對了,師兄,先不說這個了,快和我往裏麵走。你猜,除了我還有誰來了。”一邊說話,一邊就拉著嶽峰朝裏麵衝去。
嶽峰被陸大有先前的話給吊住胃口,心下不由全是好奇。可一下子想到了寫什麽,心中不由一沉,便沒有細問下去,隻好繼續朝著裏麵走去。陸猴兒帶著嶽峰和任盈盈兩個穿過了客棧大廳,進入了後院裏麵。
才剛剛走入後院裏麵,嶽峰就見到一小小的身影正在練劍,便連忙止住了腳步。嶽峰仔細的看去,隻見那人使得劍法非常的迅捷。雖說僅僅是一套最簡單的華山十劍,但每一劍都是非常的簡潔有力,十足便是自己的風格。而且那劍使起來,非常的準確快捷,其速度,甚至不在一些一流的高手之下。
那練劍之人也察覺到了嶽峰他們的回來,不過依舊沒停下。直到一套劍法使完後,才停了下來,朝著嶽峰這邊看了過來。一見到嶽峰,那人便是不由大喜,連忙高呼了一聲“師兄”,便撲了過來。這人,正是舒奇。
嶽峰臉上也是不由的泛出了笑容,趕緊上前將舒奇給抱住,一邊就伸手給舒奇擦汗。一年多時間不見了,九歲的舒奇比原先已經整整高了一個頭。不過在嶽峰眼中,他依舊和原先一般無二,十足的還是一個小孩。
舒奇亦是臉上全是笑容,可是眼淚卻忍不住流了下來,同時抽泣著道:“師兄,你到底去哪裏了,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對了,我剛才的劍法練的怎麽樣,這一年,我可是從來沒偷懶過。還有,師兄你後再也別這般悄悄離開了。你是不知道,師娘她總是提起你。”
嶽峰隻感到心中暖暖的,一邊給舒奇擦淚,一邊開口道:“剛才的劍法卻是不錯,隻不過內力有點弱了,日後還是要多多修煉。”說到此處,嶽峰眼中不由全是矛盾,沉默了許久,才繼續道:“至於以後,放心吧,以後我再也不離開華山了。”說到此處,嶽峰隻感到心中的一塊大石徹底的落了下來,同時心中亦是生出了萬分複雜的感覺。
一邊的陸大有看著嶽峰同舒奇兩個人敘舊,不由微微生出一絲羨慕。直到此時,他才開口道:“師兄,快快和我收拾東西,我們趕緊會華山吧。”
嶽峰聽到後不由沉默了下來,這才將舒奇放在了地上。隻見此時在陸猴兒身後,又多了四個華山派的弟子,不過都是些外門弟子。
對著那幾個外門弟子點了點頭,嶽峰便不再理會,反是看著陸猴兒開口道:“回華山,先不急,我還有些事情要辦。對了,你們來這雲和縣幹什麽,難道是得到了什麽消息?”
“哎呀,不好了。”陸猴兒臉色不由的一變,開口道:“不過現在也管不了那麽多了,師兄你回華山此時最大的事情。聽說嵩山派的人正欲攻打龍泉縣,現在還未動手。師傅派人來看情況,正好就被碰上了。要是一旦開始動手,便馬上去回報。到時候師傅他老人家要親自來這裏救援。但是這事不用我們操心,讓他們幾個繼續看著就行。”
嶽峰聽到後,心中自然明白了嶽不群的意思。嶽不群要是早點來了,怕是嵩山派的人攝於他的威名,連動手都不敢了。唯有等雙方真正動起了手,才是顯本事的時候。反正憑借著恒山派的實力,嵩山派的人一時半會是絕對得不了手的。而憑嶽不群的武功,從福州到龍泉一天時間足以。有飛鴿之類的東西來傳遞消息,也完全不會耽誤任何的事情。到那時候,既有借口將嵩山派的人斬盡殺絕,有可以讓恒山派的人欠一個天大的人情。
不過聽聞嵩山的人還未動手,嶽峰心中不由的很是疑惑,轉頭朝著任盈盈看去。
任盈盈此時也不由微微有氣。先前嶽峰還說她“不是外人”,使得她非常的歡喜。可之後卻是完全的顧著和其他人說話,完全她當成是空氣,甚至連給眾人介紹都沒有。
此時看到嶽峰瞧了過來,任盈盈不由很是不滿開口道:“看什麽,我就不能提前得到消息?”似乎是感覺自己說的話稍微重了一點,任盈盈便有說道:“早就告訴過你不要急了,你還偏偏不信。反正恒山派的人和你非親非故,死上幾個,難道你還真會放在心上。”
嶽峰隻是點了點,沒有去理會,又暗自盤算了起來:嶽不群是欲途讓恒山派的人欠人情,可他卻是要得到龍泉劍。這與恒山派的人情和龍泉劍到底哪個更重要,嶽峰是說不上來,不過讓來選擇的話,顯然是後者了。
想到此處,嶽峰就向陸猴兒開口道:“你就先通知其他的幾位師弟回福州去吧,這衡山派的事情,就交給我來辦好。等著事情一了,我自然會回去。你回去如實稟告師傅,他若是問起的話,就說,就說我的武功已經突破了。許多東西,他會明白的。”
陸猴兒的臉色又是不由變了一下,實在是有點不懂嶽峰的意思。很快,陸大有目光閃了一閃,突然轉身,對著身後的那四個外門弟子開口道:“你們聽到了沒有,快速速會福州去。衡山派的事情,我和你們嶽師兄會處理。師傅要是問起,就按著師兄先前的話來說。”
那幾個外門弟子一聽陸大有這話,當真是連死的心思都有了。他們當初也曾罰著去找過嶽峰,隻可惜沒找到,後來沒少因此而受責罰。此時見到了嶽峰,自然是想隨同一起回去,那怎麽說也算立了一份功勞。但是門派當中,尊卑可以說是萬分的嚴格。但陸大有一個內門弟子的身份,就足以將他們全都給壓得死死的,即便不想,也不得不應了下來。
陸大有這才很是得意的點了點頭,看向了嶽峰,笑著說道:“師兄,你看這樣行吧。”
嶽峰白了陸大有一眼,自是明白陸大有是放心不下自己,怕自己再次玩失蹤。猶豫了一下,便對著幾個外門弟子道:“你們就這麽辦吧。對了,舒奇,你也跟著他們先回去吧。師兄事情一了,也就回來了。”
舒奇臉上不由一下子全是失望,但看著很是堅決的嶽峰,也隻好不奈的伸了伸舌頭,轉身走了。
看著所有的人都已經離去,嶽峰這才微微鬆了口氣,對著陸大有道:“小六,快收拾東西,我們馬上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