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大有很快就收拾好了東西,便隨著嶽峰離開了客棧。兩人縱馬疾馳,沒多久便出了雲和縣城,到了去往龍泉的路上。
行出二十餘裏後,陸大有看著有些魂不守舍的嶽峰,連忙道:“師兄,別回頭看了,那位姑娘是真沒追上了。我想她應該是有事,便獨自離去了。”
“真沒來,我要不要,”說到此處,嶽峰又搖了搖頭,將心頭念頭打住,隻感到心中有些悵然若失。他和陸大有離開客棧之時,並未朝著任盈盈打招呼,卻未想任盈盈當真不再跟隨了。此次兩人一別之後,他便要回到華山派中,兩人間也終究算是有了一個了斷。至於日後,當真可能再無相見之時。
暗自苦笑了一聲,嶽峰便繼續催馬急性,同時開口道:“對了,你還沒說師傅急著讓我回去幹什麽。”
“自然是喜事。”口中雖然“喜事”,可陸大有臉色卻是不由微微變了一下:“年前師傅師娘已經給你訂婚了,讓你明年這個時候就成親。要是再找不到你,怕是整個江湖中都傳遍你‘逃婚’的事情,要將你逼出來。到時候不要說你了,就上是我華山派的麵子,也會因此丟光。”
“已經訂婚了,他們還真比我都急。”嶽峰臉上苦澀不由更加明顯了,他一直有些不願意回華山,無非就是擔憂這個。要是能在回去時多帶上一個人,那也不用再為此煩憂了,就算是真訂婚了這婚也得退了。可是現在,一切都隻能聽從嶽不群的安排。猶豫了一會,嶽峰才繼續問道:“訂婚了,那女方是誰。”
“原來師兄你早就猜到了,果然是明察秋毫啊。”陸猴兒終於鬆了口氣,這才繼續說:“至於女方,我還真不清楚。在這之前,我就被趕出來找你了。而且不但是我,就連其他的師兄弟怕也不知道。怕是師傅也有點擔憂你聽到了風聲,再也不肯回去。等見到師傅後,你自己問去。不過想來是差不了的,畢竟師兄你的身份武功都在哪裏擺著。”
嶽峰隻感到心中不由微微有點沉重,用不了多久,他也算是有家室的人了,怕是再也難以想現在這般輕鬆自在了。但說到底,這也是他想要的,隻是沒想到來得這麽快。一旦了卻了這樁心事,那他日後心頭就再無半點牽掛,如此便可以更加醉心於武學了。
及至此處,嶽峰腦海中不由想起了任盈盈。他當初早早就知道任盈盈拿了辟邪劍譜,也猜到了任盈盈欲途騙他加入日月神教,可依舊是一步步的跟著走了下去,幫著他們將戲演完,到底是為了什麽?當時的他,難道真沒想到今日這結局?他隻需要輕輕將任盈盈的身份點破,也絕對不會有現在的這結果。這一切,說到底不也是他想要的?
隻是時至今日,他心中為何又是萬分的苦澀?過了許久,嶽峰才目光突然閃了閃,開口道:“小六,怎麽這麽久都沒聽你說起過令狐衝那小子了?莫非是出了什麽事情了?”
“大事沒有,小事到時一堆。”陸猴兒聽到後,不由歎了口氣:“你離開沒多久,我五嶽劍派的人便都來齊了,當時恒山派的定逸師叔也到了。華山上發生過的事情你也清楚的,師傅怕大師哥受到責難,便打發他會華山去了。”
“可偏偏大師哥是讓人省心,並沒有立時話華山,反而到江湖中到處遊玩了起來。他的性子你也清楚,這一旦玩野了,便什麽都不管不顧了。沒多久便傳來大師哥結交匪類,甚至還殺了嵩山派弟子的事情,師傅聽到後真是怒不可遏。甚至沒多久,又傳出了他和魔教妖人向問天把酒言歡的事情。之後沒多久,我便被趕出來找你了,其他的事情就不清楚了。”說到此處,陸大有神色不由微微一動,繼續開口道:“師兄,你回去後可一定要幫忙替大師哥求情,不然師傅還真有可能將大師哥逐出師門的。”
“當真是一個個不讓人省心啊。哼,令狐衝這小子也真是不漲記性,兩年前田伯光的事情才剛過去,如今竟然有犯了。”嶽峰隻聽到的頭都有點大了,臉上不由閃過了狠辣之色,最後隻能無奈的點了點頭:“隻要他現在沒被趕出去,那一切都好辦。這事,回去再說吧”
陸大有心中不由的暗自嘀咕,最不令人省心的是你自己吧。一下子失蹤了一年多,整個華山派都差點犯了天。隻不過這話他自是一點也不敢說,隻能轉言說起了一些關於他離開後,華山派發生的事情,特別是關於嶽靈珊和寧中則的情況。
隻不過陸大有離開福州也已經半年多了,知道的事情終究不多,可嶽峰依舊是聽的非常的有興致,時不時的還要細問上幾句。
兩人一路上有說有笑,沒多久便到了龍泉境內。自從千年之前鑄劍大師歐冶子,在龍泉縣內鑄就了龍淵劍以來,龍泉便成為了天下第一鑄劍勝地。千年之後的今日,龍泉鑄劍技術雖然遠不如從前,可規模卻越加的宏大。
才入龍泉城中,兩人便到處見得是鑄劍的鋪子。隻不過,此刻正是深夜,這些鋪子都已經關門。可城裏麵到處都可以看到一片片的火光,同時能聽到打鐵聲和吆喝聲。
一入龍泉,陸大有便自去打探消息了。而嶽峰,則是隨意找了一個地方去觀看鑄劍。說起來從小到大,他劍是不知道換了有多少把,可是鑄劍還是第一次見到。從選材到敲打去處雜質,乃至是最後的淬火,中間要經曆數十道工序。這些打劍的人,一眼就看出了嶽峰一副外地人裝束,也沒多過問,隻是任由嶽峰在一邊觀看。
就在嶽峰看的出神之時,陸大有卻突然跑了回來,手中正捧著七八個亮晶晶的劍頭。
嶽峰目光不由微微一凝,開口問道:“這是哪裏找到的?”
“在城西的鑄劍穀中找到的,哪裏有不少打鬥的痕跡,不過卻沒有人。”陸大有眉頭不由皺了起來,開口道:“師兄,你這會不會是?”
嶽峰笑了笑,開口道:“你看出什麽了沒有?“
“嗯,這斷口上沒半點鏽跡,絕對是一個時辰前發生的。而且非常整齊,出手之人的功力應該也不如絕頂境界。”陸大有神色不由微微一動,想了一想,繼續開口道:“我們會不會來遲了,不應該啊!對了,一定是衡山派的幾位師伯怕門下弟子吃虧,便先動手了。”
“小子眼力不錯啊。”嶽峰忍不住讚了一句,繼續開口道:“看出是那位師伯出手的沒?用了什麽武功?”
“這到看不出來。”陸大有搖了搖頭,總算是沒打不上來了。
嶽峰突然伸手,在一把尖頭的斷口處摸了一下,手中霎間就多了一些木屑,看著依舊滿臉疑惑的陸大有,開口道:“功力到了一定的水準,草木萬物便皆可為劍。衡山派的三位師叔師伯中,能做到這一點的,定逸師叔是不行,定靜師叔也要差的,位有定閑師伯還差不多。哼,不過這功夫依舊有點不到家,否則就絕對不會留下木屑了。”
說道此處,嶽峰搖了搖頭,就接著:“咱那位師伯還真是夠好心了,對方明明是要殺他,可她還留手。要是想的話,這一劍可以將人給砍成兩段,卻偏偏砍在了劍上。出家人慈悲到他那份上,還真是行了。”
陸猴兒聽著嶽峰在一邊編排恒山派的幾位師叔,雖說也絕對有些在理,可是卻不敢插口。嶽峰是武功到了那個程度,才敢如此的隨意,可他陸猴兒是差遠了。而且這一年多的時間不見,嶽峰似乎嘴更加狠了,明顯是武功大進之下,真正的不將天下人放在眼中了。
“師兄,你不是說草木萬物皆可為劍,可世人為何要追求神兵利器。”陸猴兒搖了搖頭,突然問了出來。
嶽峰神色不由一怔,很快便答道:“話雖是這麽說的,可實際卻並非這樣。武功高到一定程度,武器的確不那麽重要了。到那時候,不要說草木皆可為劍,就算真氣凝型直接攻敵也是可得。”說到此處,嶽峰伸出一隻手朝著空中輕輕一揮。恰在此時,一片樹葉從空中落下。這樹葉隔著他還有一尺多遠,卻猛地一下自然被分成了兩半,飄落在了地上,而周圍其他地方卻沒有半點波動。
這種神乎其技的手段,落在了陸猴兒眼中不由全是震驚,可是嶽峰卻是不由露出了苦惱之色,好似對自己非常不滿意。直過了好一會,嶽峰才從失神中走了回來,終於不再思考心中的那武學難題,而是繼續道:“隻是高手間對敵,勝負往往隻是一線。那種情況下,有武器總比沒有的好,武器好的也要比武器差的強。差之毫厘有時就會謬以千裏,因此一把好的武器,對於武者來說萬分重要。至於那些神兵利器,還有著人所不知的妙用,更是非凡。”
陸大有聽的不由暗自點頭,卻見嶽峰突然站了起來開口道:“好了,時間不早了,我們也快點去看看吧。免得衡山派的人真出了點問題,到時後悔也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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